“不可能，不可能。”男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让女人有些害怕。
“余温，你清醒一点，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小年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余温回神看着她，凤眸里全是悲伤。
苏橙橙心里一阵绞痛，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霍庭生的声音。
“小爱，你还好吗？是不是水管出问题了？”
男人关心的问道，苏橙橙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没有打开淋浴，这屋子隔音效果虽然不错，可是水声还是能听见的。
“我很好，有点累了，所以脱衣服慢了。”
女人说着，就连忙抬手打开了撒花，人刚出来有些凉，打在他们身上，让苏橙橙忍不住皱眉。
可是对面的余温丝毫没有变化，脸色依旧惨白的看着苏橙橙。
女人心疼的望着他，听到门外霍庭生重新走远，这才拉住了余温的手。
冰凉刺骨。
“余温，你不要这样，别吓我。”
他在她心里，一直就是无坚不摧的男人，可是眼下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女人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吓你，不是你吓我吗？苏橙橙，我不信，我不信你可以生孩子，我不信你会给别人生孩子。”
余温低头看着她，狭长的凤眸，深不见底。
苏橙橙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她不应该承认自己是苏橙橙，更不应该这么刺激他。
原本是为了让他死心，以后别来纠缠她，但是这一刻，看到余温这样，她后悔了。
苏橙橙转身想要离开。
“我和你一起出去。”
低沉的声音，带着三分愧疚七分怜爱。
“不用了，你要是觉得抱歉，就给我乖乖呆在这里，谢谢。”
苏橙橙深吸一口气，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而背后的男人，因为那声谢谢，一动不动。
“怎么头发都湿了，你没事吧？”
霍庭生坐在床上，看到苏橙橙出来，一脸温柔的笑着。
“我没事，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好不好？”
女人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说道。
霍庭生微微一愣，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心里一凉。
“好，再加个外套，晚上风大。”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背向女人。
在面对衣柜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他从进屋开始，就发现女人的不对劲，加上本来他也是发现余温不见了，才上楼来的。
很轻易，就从女人的反常中，知道余温就在这里。
只是他没有揭穿而已，毕竟小年在房间，他才开始管理霍氏，并不想和余温撕破脸。
可是看到女人这么狼狈的走出来，他情不自禁的想知道，到底刚才，在浴室里面，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吧，我也饿了。”
话到嘴巴，霍庭生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只是拿了一件长风衣，搭在了女人的身上，温柔的给她系好扣子。
"庭生，我……"
苏橙橙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想到余温还在里面，她又不敢赌了。
她怕赌输了，会让他有危险。霍庭生表面温柔，暗地里的手段，苏橙橙还是知道的。
这几年不管是上官集团，还是霍氏，但凡他联系的力量，到了最后，都是向他们妥协的。
苏橙橙知道，这可不是因为霍庭生的口才好，或者笑容可掬就能办到的。
眼下余温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苏橙橙实在不敢冒险。
何况她要说什么？余温把她给上了，还是告诉霍庭生，她和余温在浴室旧情复燃？
“别说了，我知道你累了，我们去吃饭吧，不然菜真的凉了。”
霍庭生打断了她的话，拉住她的手，就走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
余温此刻已经穿戴整齐。他默默的走到床边，看着依旧熟睡的霍小年，仔细观察着他的五官。
他的眼睛，确实和苏橙橙很像，但是鼻子嘴巴，更像霍庭生。
他越看，越觉得这小孩，就是苏橙橙和霍庭生的种，心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
于是男人快步走出了房间，他怕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掐死霍小年。
“马上准备飞机，我今晚就走。”
薄凉的声音，透过电话下达着命令，有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去弄个明白。
而苏橙橙吃完晚饭以后，霍庭生和她一起重新回到了房间。
小家伙还在熟睡，女人疲惫的躺在他的边上，把他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爱，你喜欢这里吗？”
霍庭生在背后轻声问道。
喜欢？
除了小年，苏橙橙这几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还好吧，不过我觉得比家里冷。”
这个家，自然指的是上官家了。
那里有爸爸妈妈，眉姨这几年，也很本分。
虽然大家没有点明，可是都保持着一种莫名的默契，她会和妈妈一起在桌上吃饭，但是自动把最靠近上官英雄的位置，留给了蓝蝶衣。
而蓝蝶衣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几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医生说只要按时服药，妈妈的病就不会再犯。
虽然蓝蝶衣从来没有问过她眉姨是谁，可是苏橙橙知道，妈妈一定心里是清楚的。
可是有的东西，也只能看破不说破了。
就好像上官悠然。
为了不刺激妈妈的病情，爸爸不准家里人再提及这个名字，但是自从她死了以后，妈妈从来也没有问过这个大女儿。
越是清醒，很多东西，大概也逐渐记了起来。
还记得上官悠然走的那晚，妈妈给她说的秘密。后来苏橙橙想，大约是妈妈病的时候，上官悠然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妈妈。
所以妈妈好了以后，对这个大女儿，就逐渐死心了。
比如有了宝宝以后，上官婉婉回娘家的日子，就越来越长，小年小的时候，苏橙橙不会带孩子，妈妈身体也不允许，大部分时间，还都是上官婉婉帮忙。
女人心里对她这个姑姑的感觉很奇怪。
理智上，她觉得上官婉婉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是她欠下的债而已。
可是情感上，多少还是有些感动。
不过妈妈对上官婉婉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漠，苏橙橙想，大约是上官悠然在跟妈妈摊牌的时候，也把上官婉婉给卖了。
女人对这些，可是从来很小气的。
那男人呢？
余温会不会恨她？
虽然她刚才很伤心，可是她心里也很愧疚。
这几年，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余温了。
虽然被她一直埋在心底，但是这几天，她早就已经方寸大乱了。
“你要是不习惯，可以经常带小爱回去看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可以的。”
霍庭生的声音，让女人瞬间清醒。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女人有些不确定，虽然她和霍天启接触不多，但是总觉得这个公公性子阴晴不定，眼下霍庭生才回来，局面还没有完全打开，真的可以吗？
“虽然是累了点，但是我还是可以搞定的，我看你这几天，似乎不太开心，不如回去陪陪岳母也好，她应该想孙子了吧。”
霍庭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毕竟女人在迟疑，说明还是担心他的吧。若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大概，会有些心疼。
就好像刚才，一想到女人和余温单独呆在浴室，霍庭生的心，就不断的抽搐。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
第一次出现，是因为女人为了余温威胁他。
而这一次，感觉比以前难受百倍，这是什么滋味，嫉妒？还是吃醋？
霍庭生分不清楚，毕竟他以前，对上官悠然从来没有动过心。
对苏橙橙，他分不清，是占有欲，还是喜欢。
“是啊，妈昨天还来电话，和小年视频了一会儿。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里，怪冷清的，等你忙完了，我们在一起回去吧。”
女人没有回头，轻轻的拍着儿子的后背。
霍庭生心里一暖，不再继续。
他本来也不想女人离开，否则这次，他完全可以自己回来。
每天早上醒来，看见小年和她，放佛一天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他刚才那么说，不过是因为，不想余温再纠缠他的老婆而已。
即使他和苏橙橙只是交易，他也只允许，女人和他交易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