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或许是贝多芬先生临时顶替肖邦也说不定。”阿灰迟疑了一下，给出答案。
“顶替？”
“或者用替班更恰当。”阿灰嘿嘿一笑说，“毕竟他们经常一起联合演出，可能现在的节目正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而肖邦正好有事不在……”
孙放的神情从怪异逐渐转为欣喜，他略有激动地看着阿灰：
“那是不是还有巴赫、莫扎特等等？”
阿灰扇动一下翅膀，“你怎么会想到他们组建了一个乐团？加上柴可夫斯基、李斯特，他们被称为幽都之音！”
台上的贝多芬一曲弹奏完毕，整个音乐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来这里欣赏演出的不仅有人类灵魂和人形骷髅，孙放注意到场中竟然还有不少的动物灵魂和骨架！
温馨十足的骸骨迅猛龙一家，但是有两个座位上的龙蛋也摇摇晃晃的是在干什么？
还有即便是以幽灵形态存在的两只巨猿，但肌肉感爆棚的这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足足坐塌了十几张宽大的椅子……
观众席的另一侧，更有一只硕大的乌贼，正潜在一个方形的透明水池中，随着音律摇晃。
“为什么贝多芬是以这种形态存在的？”孙放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要说之前所见到的骷髅骨架，孙放只以为那是地狱本身的产物，可是随着台上的贝多芬起身向听众致意，孙放这才问着旁边的几个。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小蝶，“通常，只有身患疾病导致死亡的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地狱之火把他们病变的身躯燃烧殆尽，只留下干净无暇的白骨……”
“当然也不是所有因疾病导致的死亡都会这样，但这是大多数情况。”莉莉丝在一旁补充道。
孙放听到这样的回答，唏嘘道：
“那肖邦和柴可夫斯基岂不也是森森白骨？”
“你说对了。”莉莉丝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台上出现了一位主持人。
“各位观众！”随着主持人的喊话，热烈的掌声渐渐停了下来。
“非常感谢贝多芬先生的弹奏，同时也非常的不巧，下面将要出场的莫扎特先生，也与之前的肖邦先生一样，临时有事走开了，所以……”
主持人故意拉长了音。
台下的观众鸦雀无声，全都看着主持人。
“所以接下来还是由贝多芬先生为我们弹奏《土耳其进行曲》！”
掌声再次响起。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孙放现在有些急迫地想和贝多芬接触，主要也是想询问一下有关“命运”的事情。
“再等等吧，这一首演奏完就该散场了。”阿灰比较了解这里的情况，给孙放解释着。
“在这里听一听也不错的嘛，要不然刚才的观看演出费又白交了。”小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钢琴声再次响起。
贝多芬整幅骨架依然是那样颤抖着，他弹得很投入，仿佛整个世界除了音乐再无其他。
就在孙放几个欣赏贝多芬的弹奏时，坐席的一处站起一个身影，朝着这边走来，此刻孙放他们站在演奏厅的墙边，所以一眼就看到了来者。
“高羽！”莉莉丝向来者挥了挥手。
高羽径直走来之后，先是向呼延将军行礼，然后说道：
“格雷普大人去追击黄泉国的灵魂了，贝多芬先生弹奏完这一首之后，就会到后台休息，不过我们还是等到格雷普大人来之后，再去找他比较妥当。”
“如你所言。”呼延将军点头道。
孙放知道现在心急也没有用，正好自己也很仰慕像贝多芬这样的音乐家，于是也跟着一起听贝多芬的弹奏。
整首钢琴曲所营造出来的氛围完全不输莫扎特的弹奏，开头曲调轻盈活泼、节奏富于弹性，之后明朗而雄壮，节奏铿锵有力、气势雄伟……与刚才的曲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后，一曲终了。
热烈的掌声久久不能停息。
就连坐在座椅碎屑上的那一对大猩猩，都开始深情地嚎叫起来。
而贝多芬依然还坐在那里，一双手骨还放在空中久久颤抖不停。
“太让人激动了，不愧是疯狂的贝多芬！”莉莉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她对贝多芬的弹奏还是充满了崇敬。
“为什么叫疯狂的贝多芬？”虽然贝多芬目前的整体风格让孙放有些意外，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哪里疯狂。
至少还谈不上这样的程度。
小蝶也是一脸的陶醉，她冲孙放摆了摆手：
“听说贝多芬先生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听说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于是他连续不断地演奏了一百年。”
“而干将和莫邪，也正是因为整整听了一百年贝多芬和他的追随者们演奏的‘命运’，才铸成了你拿着的那把兵器，后来又送给了他们的朋友黑无常！”高羽冷冷地说。
“原来是这样。”孙放看了高羽一眼，他的眼神依然炙热。
这也更加说明一个问题，自己的这把刺刀步枪，实在是不简单！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又出现了。
“亲爱的死灵朋友们，今天的演奏会到此就结束了，咱们下周同一时间再见！”
舞台上又出现了一些灵魂和骷髅，一齐开始谢幕，而演奏厅里又响起了一阵让孙放熟悉的音乐。
音乐的音律舒缓悠扬，词意亲切邃远，让孙放也跟着一起轻声唱了起来：
“无论天涯与海角……”
“神州万里同怀抱……”
看来这个大剧院的老板生前也是个华夏人啊！孙放心里想着。
看着大部分观众都陆续离场了，阿灰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贝多芬，于是说道：
“我先去后台见见老朋友，这里我熟得很，我去把他叫出来！”
“还是等等格雷普大人吧！”呼延将军出言想要阻止阿灰，但阿灰并不是复仇之镰的一员，他根本没有理会呼延将军的话，已经扭动身躯一溜烟的跑向后台。
而莉莉丝弯腰想要抱起阿灰的双手还僵在膝盖处。
“哼，散漫无纪律的禽类。”高羽不屑地说道。
“按照你的意思，你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兽类咯？”孙放看向高羽，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拥有数百灵魂力而退缩。
此刻孙放早已把阿灰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况且它还救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