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南宫惟抓住倪叶叶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探上倪叶叶的额头,发现更加寒凉,“怎么额头也这么凉?到底怎么回事?”
倪叶叶僵硬着摇了摇头,眸子里墨色凝结了一般,连鸦黑的睫羽上都仿佛凝了一层寒霜。她轻声道:“太子,我……无事。”
南宫澄已经知道她被南宫惟带了出来,故意说了那些话……倪叶叶试着转动思绪,然而脑子像是被冰块儿冻住一般,一旦她动用心神,下一刻便会犹如寒冰重击一般,连耳朵里都传来轰鸣声,似乎眼前景象也变得不真切了。
“他……刚刚说了熏香是吗?”倪叶叶费力地问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有些口齿不清。
南宫惟心中慌乱,大声喊道:“白舟,去最近的医馆!”他手中用力,想要把倪叶叶抱入怀中,给她传一些温暖,然而他手刚刚扣住倪叶叶的肩膀。
倪叶叶便身子一软,朝前栽去。南宫惟连忙敞开怀抱想要接住倪叶叶,眼见着她身子垂落到他怀中,他未来得及开口说一句关切的话,便觉得胸口一处一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倪叶叶!”南宫惟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
倪叶叶浑身寒冷,她身上因为这寒冷动作都有些僵硬,不然也不会避不开南宫惟的动作,只能借机点住他的穴道了。她一手扶住南宫惟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再次坐到了马车坐上。
“有劳太子担忧了,我无事。”倪叶叶唇色苍白,几乎和面色一般。墨色的眸子如同凝结的冰面,再无光芒晃动,只剩下一片沉黯的黑色,她试着勾了勾唇角,笑容有几分僵硬。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南宫惟怒从中来,道:“正常人的手怎会这般寒凉?你快解开本宫的穴道,本宫带你看过大夫,你若无事,本宫绝不强留。”
他只是担心倪叶叶而已。南宫惟酒醒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倪叶叶,他向来随心随性而为,想到倪叶叶便把她从大理寺水牢中带了出来。在意她,便不想她出事,让自己凭白担心。
只是这样简单的想法,为何倪叶叶还是这般抗拒?南宫惟皱眉看着倪叶叶苍白的面色,终究是心中担忧胜过了怒气,他道:“方才是本宫逾矩了,你既然无事本宫不碰你便是。你快解开本宫的穴道,本宫带你……”
“太子殿下。”倪叶叶冷声打断他,她这一句话花了极大的力气,说完不禁扶住马车壁喘息片刻,随后干巴巴地说道:“我真的无事,送我回驿站便好。”
“殿下!”白舟听到里面动静,把马车往路边一停,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南宫惟曲腿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被倪叶叶点了穴道。
“倪叶叶,对着这样一个傻子你都忍心下手?”白舟顿时怒了,痛心疾首地斥责倪叶叶的行为。
虽然白舟这话听着像是维护南宫惟,为何他听了心中只觉得被再次插了一刀?他怒道:“你进来做什么?解开本宫的穴道然后滚去驾车,本宫要带她去看大夫!”
南宫惟怎么这个时候还这么死心眼?白舟气得想要踹南宫惟两脚,偏生忍了下来,他也不解开南宫惟的穴道,目光落到倪叶叶毫无血色的唇上,皱眉道:“你中毒?”
倪叶叶摇了摇手,她的手从袖子中伸出来,纤细的手指柔弱无力。白舟瞳孔一缩,他伸出手想要制止倪叶叶,却晚了一步。这人已经把手扣在南宫惟的脖颈之上。
她冷声吩咐道;“送我回驿站。”
“倪叶叶,你是不是疯了?”白舟真的怒了,南宫惟这般在意倪叶叶,她全然不领情竟然还想要对南宫惟出手,他怒道:“你看看这华国,除了这个傻子还有谁真心关心你?你竟然还想对他出手。”
倪叶叶神色一片冷凝,闻言扣在南宫惟脖颈上的手指微微一缩,这样极小的动作南宫惟感知格外清楚。他看着倪叶叶,她却只是看着白舟道:“放我回驿站,我自然不会伤害太子殿下。”
她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必须现在弄清楚,一刻都不想等……
“做梦!”白舟冷声拒绝倪叶叶,他道:“我只听命于南宫惟。”纵然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对倪叶叶出手,痛打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但也忍了下来,因为南宫惟还没有发话。
倪叶叶眸子一垂,落入南宫惟的眸子中,慌乱移开,片刻后又转了回来。
她道:“太子殿下,让我回驿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