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在上战场之前做个了结,上了战场之后都是后患。鲁蒙叹了一口气,红鬃马瞥了一眼鲁蒙,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这畜生,阿药不过给它喂了两口水,怎么就这么对他这个主子了?鲁蒙心中暗暗记下一比,心道:等我结局了那个畜生,再来收拾你。
另一边副将好不容易赶走了阿药,再次专心研究自己的排兵布阵。这边画好了一个不是很满意,仍是觉得有所缺憾,他又挪了一块儿位置,再次在地上写写画画。左右这东西是刻在脑子里的,他在鲁蒙睡醒之前毁尸灭迹,就不会出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他的鬼画符之上。那靴子黝黑,上面还溅了不少泥点,副将以为又是那不识趣的阿药,头也不抬的赶人道:“滚滚滚!别来打扰我忙正事!”
那人非但没有移开脚步,反而两只脚都踩在他的鬼画符之上。这双靴子的主人慢悠悠开口道:“哦?我倒是希望你能好好告诉我,你在干的什么好事?”
副将一听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完了完了!他心思转的飞快,身前打下一片阴影,让他面色沉了又沉。此刻还不是和鲁蒙翻脸的时候,副将堆起笑容,讪笑道:“将、将军……”
“这个时候,你心中倒是有我这个将军了。”鲁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本就是沙场里走出来的人,此刻动了杀气,周身杀意慑人,震得副将抖了三抖。
“来,你且告诉本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鲁蒙步步紧逼,副将想要后退,扔了手中的木棍,双手撑在地上缓缓后退了,牵强解释道:“我、我这是……担心,对,担心将军!我担心将军来日操劳,故而提前准备些阵法,看到时候能不能帮上将军一二。”
鲁蒙一脚脚踩过这地上的图画,他足上用了内力,每一脚都踩出深深的脚印,鬼画符一般的线条被脚印打断。他道:“本将军怎么瞧着,你这阵法和顾昭那个怂货的不入流阵法有些相似?”
副将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他还是辩解道:“天天下阵法……一通百通,难免有所相似……”
鲁蒙却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拔了佩剑,一剑劈了过去,副将翻身躲过,险险保住性命。他道:“将军,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如何说鲁蒙也是华国一代名将,又在阵前诛杀了姜国大将倪烨,战功赫赫,没想到现在却被小人挖了墙角,跳梁小丑也想顶替他的位置?当真是做梦。
如何处置这个副将,他心中自有打算。鲁蒙眸中神色一暗,道:“你随我来,这些事我们该私下解决。”他可不想还没上战场就让有的人看了笑话。
“将军……”副将趴在地上不敢动,鲁蒙一个眼神扫过来,副将连滚带爬地起身,小跑追上鲁蒙步伐,但他不敢靠的太近,隔了五步跟在鲁蒙身后。
这两个人脚步不慢,须臾身形就消失在这营帐之中,看方向应该是去了九环山。
九环山,缓缓险,山高夺人命。阿药缓缓睁开眸子,红鬃马低声叫了几声,他抬手撒了一把粉末在红鬃马稻草上,马儿欢快地继续吃草。
这鲁蒙还真是会为她省事情啊。阿药,此刻应该叫做倪叶叶才对。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细长条的物件,细细解开油纸包,里面是几根细细的香。
倪叶叶动了动手,终究是外面罩了一层皮,不大方便,她走到副将留下的鬼画符附近,又打量了两眼,不禁心中觉得好笑。
这种不伦不类的阵法,又何须倪烨亲自上阵?就连杨敖都能瞧出这阵法的缺陷,轻易破阵。倪叶叶蹲下|身子,把一根细细的香插|入泥土之中,用火折子点上,白色的烟雾缓缓冒了出来,转眼消散在空中。
她盘腿坐下,就这么盯着这根香,看着它一点点烧灼,灰色的香线燃烧过后变成了土黄色,落到地上和泥土混为一体,再难分辨。
倪叶叶鼻尖轻轻动了动,这香是华国特产的迷幻香,所用香料精纯程度不同,药效则会翻倍。她手中这个是倪霸霸调配的,说是方便给她办事,免得留下什么不利线索。
她看着一炷香燃尽,从地上缓缓起身。那边鲁蒙的红鬃马也吃完了最后一点儿稻草,摇着尾巴等她靠近。
时间差不多了。倪叶叶把袖子挽起,手指在手腕处摸索到一点突起,微微用力,便如同剥皮一般从手上剥下一层皮套,另一只手也是亦然。
这将军、副将的争权夺利戏码,该演的差不多了。也是到了她该动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