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中,倪叶叶一人坐在水晶床上,手中抓着已经零散的竹册,双眸涣散,思绪放空,似在沉思什么。
洞府之上的光芒变换了方向,光幕薄纱消散,洞府依旧空空荡荡,冷寂凄清。没有风声也没有水声,有的只是一片静谧。
倪叶叶手中的竹册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洞府之中阵法玄妙,竟是和花昭城皇城相连接,能连接到南宫澄的寝殿,自然也可以连接到别的地方。
只是在这水晶床上,只是连接到了南宫澄寝宫。夜深而光幕垂落,两处相连接,日出而光散,再次分割两地。
倪霸霸口中说的登徒子大概就是南宫澄了。倪叶叶握紧手中的竹册,她能见到南宫澄,听这个疯子胡言乱语,却是动不得分毫,这样的感觉着实不大好。
以至于倪叶叶在光幕散尽就开始钻研这手中竹册,研习环境阵法,看看是否能改变这其中情况。然而仍是一无所获,阵法纵然能连接两地,但极限不过是二人能够见面互通言语。时空之间的差距,又岂是人力能轻易扭转的?
倪叶叶伸出手,抓住的终究是一片虚无。她手指松开又再度紧握,自嘲一般说道:“碰到便觉得我无能为力了吗?”
南宫澄她的心思早就知道,她能给南宫澄下一回毒,自然也能继续下毒,直到她满意为止。倪叶叶手指这般空荡让她觉得心中烦躁,南宫澄欠下的血债,不亲手杀了他又如何能解开她心中怨恨?
此时不过是一些利息,让他先感受一下那百倍的痛苦是何等滋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饱受折磨,比她更为痛苦才好。
倪叶叶手指纤细,指若削葱,细白的手指上血管太细,难以看清。她身体内流淌的血,可是毒血啊。
相思断人肠是姜国不传之秘,皇帝用他控制朝臣从未失误。那蛊毒是蛊也是毒啊,蛊虫豢养极为苛刻,草药为引,毒药为食,蛊虫浑身是毒,入到人体便受人控制。
千百年来从未有一人能把蛊毒移出体外,有人想要用血肉为引,杀了婴儿以其血肉为引,试图引出血脉中的蛊虫。却不曾想蛊虫一旦入体,它浑身的毒素便随之进入身体,它在你体内游走以血肉为食,让人痛不欲生,可一旦把未曾寻得解毒之法,把蛊虫引到体外,那么被蛊虫控制住的毒素便会当即爆发,药石无医。
南宫澄想要她毒发,那倪叶叶便配合着南宫澄演一出毒发的戏码。蛊虫游走,血液狂流,毒素也会在四肢百骸游走,她可是特地把那些鲜血抹到了南宫澄的伤口处。
他应该庆幸自己中了半缘羡,两毒交汇,便会暂时相互压制。倪霸霸炼制的药,哪有那般好解开?
毒素深重,只缺引子。倪叶叶思及此,从水晶床上跳了下来,这一处既然能和皇城相通,必然也有能与别处想通的阵法。
只需要倪叶叶花时间好生找一找,她已经将竹册看遍,内容全部记下。一旦有了心中恨意,她做事情也是快了不少,须臾就破开了这洞府阵法,再次回到明台之上。
她踩着脚下血红,有些开心地想:此刻南宫澄是不是正在慌乱的找大夫诊治啊?那也是无用的,再多的御医也只会告诉你这是绝症,无药可医。
花昭城皇城内,御医元老张阁老跪在地上,死死盯着南宫澄。他被两个侍卫按住双肩,面上身上都是鲜血。
不是他的血,而是太医院御医的鲜血……送药的药童,年纪尚轻的医师,还有随行的小徒弟全部命丧于南宫澄手中,鲜血溅落到他身上,避无可避。
“南宫澄,你不得好死!”张阁老每多骂一句,便有一人死去,转眼之间他便身上背负了数十条人命。
张阁老一世行医救人,如今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又背上这么多人命,他气得吐出一口鲜血,山羊胡子颤动,怒道:“老夫说是治不了便是治不了,你若真有本事便杀了老夫!何必拿这些无辜之人撒气?”
南宫澄哈哈一笑,神色癫狂,用女子柔媚地声音说道:“本宫自然是舍不得杀了你,能治不能治是本宫说的算……张阁老家庭和睦,若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便好生想想再回答本宫地话。”
张阁老气得再吐出一口鲜血,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老夫尽力而为!”
“本宫想听的可不是这句话。”南宫澄话音落下,又有一人丧命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