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还是救己,这个选择对于普通人来说从来都没什么难度,更何况南宫澄并非什么好人。看那张阁老一身血,想来南宫澄在他眼前杀了不少人吧?
倪叶叶撤了阵法,在这密室之中也分不清日夜,她回了洞府之中,借着上面的形象图判断一下时辰,差不多午时了。
张阁老的药该熬好了吧?倪叶叶这般想着,她取了几颗果子扔到口中,便开始闭眼打坐炼化内力,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她只花了半个时辰便炼化了三年内力,腹内充盈,内力不再空荡,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感觉。
倪叶叶再次回到明台之上,这地方如此玄妙,藏了不少阵法,她几番摸索发现这竟是外面那近百处阵法的阵眼,花纹之中暗藏阵法。
若是那张阁老在南宫澄那里吃了苦头,自然会来那处寻她。等到阵法变动,倪叶叶在出现也不迟……她看了一眼那处花纹,竟然还真的生了变动,看着花纹转开的纹路,那人怕是找了她多时。
看来是在南宫澄那一处吃了不少苦头啊……倪叶叶慢悠悠起身,戴好人皮面具,此刻不该是她着急,而是张阁老着急了。
井台旁,张阁老趴着井口呼唤多声,也不见那鬼魅再次出现,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鬼混骗了!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一袖子血腥。
他用菩提无根叶熬好了汤药送过去,你南宫澄找人试了毒之后,小口饮了几口,发现身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当即怒了就想要杀人。
南宫澄连杀两个宫人,手中再也握不住长剑,人摇摇晃晃跌坐到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掀开袖子一看,上面红肿的经脉倒是退了去,恢复如常,只是身子这般软绵无力,微微一动便浑身经脉刺着痛。
“你真是给本宫找了好方子!”南宫澄眯着眼睛打量那张阁老一眼,他道:“本宫这人向来公允,你让本宫受多少疼痛,本宫便如数还给你。今日你让本宫难受,本宫也该让你难受难受。”
说罢他挥了挥手,找人抓来了张阁老的女儿,他那女儿着实聒噪,哭声连天,南宫澄挥了挥手,宫人便塞住女子的口,手中拿了细密的银针从她身上扎下去。
张阁老那个恨啊,恨不得生啖其肉,南宫澄悠悠一句“想想你的其他儿孙,张阁老还是快些在天黑之前熬出本宫想要的药吧。”
不然天黑之时,倪叶叶再度出现,他可不想看那倪叶叶太过得意……
张阁老出了南宫澄寝宫,失魂落魄往太医院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太医院的人见了都纷纷避开,说这老头子怕是要疯了。
他也觉得自己快疯了,回来便趴在井边连声呼唤南宫惟的鬼魂,迟迟不见踪影。张阁老活到这把岁数,夫人走的早,一双儿女打小护在手心里,如今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心中如何不痛?
“太子殿下啊……老夫求求你,出来救救老夫吧……”张阁老嗓子都喊哑了,这才见到井水之中有了一丝丝波动,须臾南宫惟的幻影便出现在井台之上。
倪叶叶端着架子,冷眼看着张阁老,问道:“张阁老可是想好了?”
张阁老眼窝深陷,眼睛都快哭瞎了,他啐了一口,“那样一个腌臜东西,老夫巴不得他生不如死!还请太子殿下告诉老夫,如何解开眼下这燃眉之急?不然老夫那儿女,怕是受不住了哟……”
说着他再次落泪,倪叶叶道:“阁老不必太过感怀,事到如今,本宫告诉阁老便是。”
张阁老哭声稍稍停顿,面上有了一分神采,问道:“只是不知太子殿下说的条件是什么?”如今他受制于南宫澄,身无长物,人也将行朽木,万一这眼前南宫惟狮子大开口,那他岂不是欲哭无泪?
“条件?”南宫惟唇角微微一弯,道:“阁老不是已经答应了本宫的条件吗?”
“老夫……什么时候答应了殿下的条件?”张阁老也是一怔,心思转了半圈,倪叶叶继续说道:“那菩提无根叶便是条件。”
张阁老把菩提无根叶放入南宫澄的药中,便是她的条件。他闻言哀呼一声,方出狼窝又入虎口,这南宫惟也是精于算计的人啊!
他早已被这人拉上了贼船还不自知,不禁哀呼连连,却也别无他法了。至少这鬼魅给出的法子还能一用,暂且保住他家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