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耿锣有问题?”倪叶叶反问馒头,她给馒头的暗示可都少的可怜,她又是什么时候看出耿锣有问题的?
“少爷你这是要考我吗?”馒头歪着头看倪叶叶,这个人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刚刚抓着她一个劲儿问谁俊美,怎么看都有问题,不是倪叶叶脑袋被驴踢了就是有人在偷听。
想到这几日倪叶叶的吩咐,馒头一双大眼睛睁的圆溜溜,眨也不眨地看着倪叶叶道:“不是少爷你说的吗?让我好生照看他,我可是有日日留心的。”
倪叶叶挑眉道:“哦?说来听听,你都留心了什么。”
“那人身上多处箭伤,却无一处致命。不是武功好就是苦肉计。他生活极为自律,不需要人服侍,整日在院子里练武,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馒头说完,不等倪叶叶开口,她就解释道:“可是这也太奇怪了。”
“这个人除了初来倪府犯了一个错误外,竟是再没有出过任何差错。”馒头对此很是不解,倪烨战死这样的大事应该秘密传送,他却在一群人面前说出,难道是冲动?
假设耿锣是个冲动的人,那接下来日子,就算战战兢兢也不可能挑不出错处。馒头试探了好几次,就连私自处置了他的军服,这人都没有再发火。
馒头说到这儿,倪叶叶斩钉截铁地说:“他的军服有问题。”
得了,这哪儿还用她继续分析啊,她家少爷真是猴精一个。谁能算计住她啊?她这偷了军服,看了老半天才知道军服有问题,谁知道倪叶叶早看出来了。她就是不说。
这种感觉委实不怎么好,馒头翻了个白眼,懒得继续分析下去。她道:“少爷,我去给你端饭菜。”说罢转身离开。
这馒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倪叶叶知道耿锣有问题,不过不是看出了铠甲不一样。
这倪烨手下将领铠甲皆是专人定做。根据不同职位选择材料不同,样式也有细微的区别。要想打造出一模一样的铠甲并不难,难得是其中暗纹。
每一个铠甲上有一个暗纹,上面记录着该名将士的生辰八字和故乡位置。耿锣的铠甲上,暗纹错了。
这是后话,倪叶叶真正认出来耿锣有问题的原因是,她上一辈子见过耿锣。她跟着倪烨出军打仗,见过耿锣,这人蹭替她挡了一刀。
倪叶叶帮他治伤的时候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你叫耿锣,你爹是个更夫吗?所以起名叫锣?”
耿锣的父亲是个更夫,打锣的。耿锣说起父亲的时候,一个七尺男儿也会红了眼眶,忍不住落泪。
“我娘生我的时候,家里穷,请不起产婆。我爹就卖了家里唯一值钱的铜锣,只换来了一包红糖,他给我娘熬红糖水,这才让她熬了过去。我爹说,锣鼓太不值钱了,他再也不当更夫了,也不许我跟任何人说他当过更夫。”
卖了唯一的锣鼓,还是穷的只买得起一包红糖。因为生耿锣而失去了当更夫的锣鼓,所以他叫耿锣。
他所有资料里显示,这个人父亲就是个更夫,可是他不能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伪装一个人,你可以查清他所有的资料,但是你无法模仿他经历过的一切和他会产生的执念。
这个耿锣是假的,她也不用顾虑很多了。倪叶叶看向自己的袖子,里面袖刀泛着寒光,似乎要割裂袖口而出一般。
入夜,倪叶叶潜入耿锣的院子,在他的纸窗户上扎了一个口,吹了一口迷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推开窗子翻身进去。
倪叶叶身形灵巧,做起溜门撬锁的事情来得心应手,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她借着月光眯眼确定了耿锣的位置,人摸黑过去,袖中有了寒芒。
她眼看就要下手,突然一伸手拍向被子,惊觉这里面只有一块儿枕头,人不在这儿!
糟了!说时迟那时快,有暗器破空而来,倪叶叶手中袖刀飞出,听声斩落数枚暗器。
“你找死!”倪叶叶被人阴了,拔刀朝着暗器射来的方向奔过去。
只听有一寒冷声音传开,冷冷制止住了倪叶叶的动作。那人说:“倪叶叶。”
这声音一听,分明是君凛!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