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略微沉吟，道：“沈错，我明白你在追寻什么，却求而不得，你精明又细腻，通过多方调查认为我们是突破口，但你错了，我们不过是不谙世事的旁观者。”
沈错掏掏耳朵，“膀胱者？”
“旁观者！你有专心听我说话吗？”小福子火冒三丈，“知道我费多大心思想出来这番话吗？”
沈错眼睛一翻，“谁乐意听啦，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少故弄玄虚！”
小顺子道：“我们开始约会源于一个偶然，邂逅了盛在包装盒里的芭比娃娃们。”
“听你话中的意思，难不成你们那么多次约会，一直是跟芭比娃娃？”沈错讥笑，大为信不过。
“是真的！”小福子作证。
沈错见他一脸坚信不疑，内心动摇了，“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小福子道：“你听我们往下说，主子某天夜里想吃辣条，命令我和小顺子去小卖部偷来……”
“原来你们是惯犯。”沈错恍然。
不怨沈错插嘴，小福子继续道：“我们挺顺利地撬开小卖部的门，偷到一大袋辣条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途经两元店，里面亮着粉红色的灯光，传出宛如进行鱼水之欢的男女沉醉的笑声。”
“慢着。”小福子说的太过出人意表，短时间内，沈错脑子接受不过来，“和两元店有什么关系？”
小顺子解释道：“两元店内有一扇锁死的铁门，一度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有的人说里面封印着丧尸，有的人说里面镌刻着召唤死神的魔法阵，因为老板禁止人靠近，并亲自保管钥匙，没人见过铁门里面的真面目，殊不知，那里不是悠久秘辛的绝死之地，而是高尚至诚的真爱之所。”
“跑题了。”沈错忍不住提醒。
小福子说回正题：“我们怀揣好奇心走进两元店内一探究竟，发现里面全部是男生，个个手持芭比娃娃，做出亲昵的动作。”
沈错喃喃自语，“你们口中的约会指这个。”
小顺子续道：“我们继续探索，看到了铁门后的真相，那是一个摆满芭比娃娃的房间，每晚十二点营业，两块钱租借芭比娃娃一个小时。”
沈错啧啧赞叹：“不愧是老顾客，对业务了解的如此清楚。”
小顺子道：“两元店门口的招牌这么写的。”
沈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福子又道：“虽然招牌上面写了，信的人寥寥无几，晚上光顾的人更少之又少，我们也是亲眼目睹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回过头来已无法自拔。”
“无法自拔是说约会了十几次对吧？”沈错眼带笑意，“和芭比娃娃。”
“不行吗？”小福子理直气壮，“和芭比娃娃约会犯法了吗？违反校规了吗？”
“哈！哈！”小福子的态度终究让沈错笑出了声，“没有，只是我无法想象你们饥渴到了有为常伦的地步。”
小顺子心痛道：“我们知道这样做是错的，芭比娃娃再好，总归是芭比娃娃，不是真人，可那一张张僵硬木讷的脸在脑海中萦绕不散，久而久之，我们失去的不止精神、肉体……”
“肉体？”沈错反感到五官扭曲，“不要告诉我，你的意思和我现在想的一样。”
小顺子沉默不语，小福子的苦闷则像打开的水龙头，关上时一片宁静，打开后源源不断，娓娓跟沈错哭诉：“沈错，你不了解，芭比娃娃有魔力，她们约会的时候，一旦生气，必须买东西哄开心，到的最近，我们人财两空，半夜去两元店的次数减少为一周一次，服侍主子的闲暇与男生约会挣钱……”
沈错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知是对小福子和小顺子行为的厌恶，还是惊恐两元店老板的奸诈，“你们哪是在约会，两元店的老板分明在骗你们的钱。”
“是吗？”小福子脸上鼻涕和眼泪混作一团，“无所谓了，被骗的又岂止我们两个。”
什么心态。沈错暗道。
小福子哭起来没完没了，三分钟过去仍旧抽抽搭搭。
沈错说道：“小福子，别哭了，马庆元还等着咱们去救呢。”
这招顷刻见效，小福子止住哭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说到主子，沈错，我们约会的真相不能告诉主子，至今他依然以为我们是和真正的女生约会。”
沈错问：“为什么？”
小顺子涩然一笑，“我们两个沉迷足够了，不能再搭进去一个。”
“好吧。”沈错点点头，“我答应你们不告诉马庆元。”
“这么爽快？”小福子面露狐疑。
沈错双颊泛红，仓促低下头，“因为，你刚刚叫了人家的名字。”
“噢……是吗？”小福子不敢看他。
沈错听他的语气不对劲，由喜转怒，“别对我说你忘了？”
“没有。”小福子笑道，“你是沈错、沈错、沈错，对不对？”
“对了！”沈错高兴得跳了起来，落到小福子身上，给他一个拥抱，“小福子，我爱你！”
小福子推开他，“抓紧时间救主子和诸葛楚。”
“遵命！”
沈错向小福子敬一个礼，首当其冲地奔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小福子连拍胸脯，“好险，好险。”
小顺子走到小福子身边，“你怎么记得他的名字？”
“我不记得呀。”小福子道，“他问我的时候，我心里默念空气，嘴上出来的便是他的名字。”
“沈错，沈错，沈错。”
小顺子照小福子所说，成功叫了三次沈错的名字，“真的！有点意思。”
“为什么呢？”小福子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因为你们大爷死后化成了空气。”
突兀地背后响起声音，小福子和小顺子感受两道视线如利剑般刺入脊椎，他们望向前方，沈错不见了！
“空气……啊，不，沈错，息怒。”
小福子还能求饶，小顺子吓得开不了口。
“大爷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不如大爷帮你们化成空气，这样有共同语言。”
沈错鼻子呼出热气擦过二人的脖颈，然而较于冬天的寒风更加冷冽。
“他……我们……死。”小顺子尽最大的努力，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啪！”
小福子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小顺子脸上写满了茫然，“为……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