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铛!”
刺耳的敲锅盖声音把沈错吵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坐在床上,花两分钟时间理清昨天发生的种种。
首先,诸葛楚弄坏他的手机,害得他无法与袁泽联络,又在强逼下去见范春玲,之后他去找袁泽,把女生宿舍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直到晚上九点钟一无所获,无奈回宿舍睡觉,直到现在睁开眼。
回忆完,沈错不确定道:“算……充实的一天……吧。”
翻坐下床,穿上衣服,经过简略的洗漱,沈错走出寝室,他今天的首要目标仍然是找袁泽。
站在走廊上,沈错远远见一个人影飞奔过来,那人冲到面前,抓住他的手,剧烈地喘着粗气。
认出来人,沈错喜道:“袁学长,你上哪去了?昨天我到处找你。”
袁泽上气不接下气道:“重……重大……发现。”
沈错道:“你慢慢说。”
袁泽气道:“先给我倒杯水啊,这不是常识吗?”
“噢。”沈错不大乐意地应了一声,进屋倒了一杯水给他。
袁泽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错。
沈错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你有什么重大发现?”
袁泽道:“我诉说昨天的悲惨遭遇之前,你没有话对我讲吗?”
沈错惊悟:“对,昨天我不是有意不回你的短信,我的手机摔坏了。”
袁泽伸出中指摇了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沈错疑问道:“还有哪件事?”
袁泽问道:“当你看到我短信里说我上前拦住林大爷,为你争取时间,有何感想?”
沈错一字一顿道:“感觉你英勇无匹、神武非凡……”
袁泽道:“是不是觉得我像白痴?”
“嗯。”沈错直率地承认。
“我就知道。”袁泽愤怒的手指着他,“真遗憾,你错了,错的离谱,大错特错。”
沈错面不改色地问道:“我们可不可以跳过这段?”
“不可以!”袁泽道,“我告诉你,我不是没脑子的人,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阻拦林大爷吗?错,我变成了林婉音的样子过去搭话,怎么样?惊呆了吧?”
沈错确实惊到了,过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真的会七十二变,我可能要重新审视你的智商了。”
“什么真的会?我就是会七十二变!”袁泽手按脑袋,目眦欲裂,“沈错,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好,我相信你。”沈错道,“赶紧告诉我你的重大发现。”
“我……”
“铛!铛!铛!铛!铛!铛!”
袁泽嘴张到一半,楼道内回荡急促的敲锅盖声,二人难受地捂住耳朵。
“铛!铛!铛!铛!”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朝这边移动,沈错侧头望去,只见陈洛豪和徐隆隆快步走来,为首的陈洛豪手拿锅盖与勺子,不断用勺子敲击锅盖,同时嘴里高喊着什么,不过被锅盖发出的声音压过了。
沈错眼前一闪,袁泽冲到陈洛豪面前,夺过他手里的勺子和锅盖,噪音立止,周围瞬间恢复清净。
诸葛楚问:“陈洛豪,你抽风了?”
看见他,陈洛豪一反以往与他针尖对麦芒的气势,趴在他的肩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什么情况?”袁泽不知所措。
徐隆隆哽咽道:“诸葛楚他……死了。”
沈错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
陈洛豪抬起头,泪眼模糊道:“我们亲眼所见。”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四人都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大脑宛如生锈的齿轮般卡住不动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袁泽率先开口道:“你们通知其他人了吗?”
徐隆隆回答:“还没,你们是我们第一个撞见的人,我们敲锅盖就是为了叫醒其他人集合商议。”
沈错发问:“学长……的尸……人在哪里?”
陈洛豪道:“我们在厕所发现了他。”
“嗯。”沈错点点头,不再说话,气氛又变回诡异的静谧。
过一会儿,沈错问:“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失声痛哭?”
“我已经哭过了。”陈洛豪突然大声呵斥,“你们这帮无情残酷的冷血动物,我真为诸葛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羞耻,你们不是人!是恶魔!”
袁泽淡淡道:“看在今天是诸葛楚忌日的份儿上,我不想跟你吵架。”
陈洛豪反而主动挑衅:“懦夫,你害怕了?还是你心中有愧,怕诸葛楚半夜找你,因为你们假仁假义,不会为他落一滴眼泪,我,我好歹……”
说到此处,陈洛豪已泣不成声。
三人互相对望,最终,沈错提议:“我们去看看学长吧。”
袁泽和徐隆隆颔首,三人信步离开。
见他们要走,陈洛豪啜泣道:“你们别丢下我啊,虽然你们性情顽劣,但我相信人心是肉长的,把我留在你们身边,一定可以感化你们……等……等我。”
陈洛豪追上来,四人一起前往厕所,眼见下楼一个转角就到了,袁泽两手一展,拦下了众人。
“被人一刀刺进心脏而死,犯人的手法狠辣利落,应该经常干这一勾当。”
“那就代表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不,我们学校卧虎藏龙,连续杀人犯虽凤毛麟角,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
袁泽听出校长和吴寥的声音,问徐隆隆:“你们不是没有通知其他人吗?”
徐隆隆无辜地摊手,“真的没有,我们也不明白吴寥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吴寥啊。”沈错喃喃。
袁泽带领大家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躲在墙后观察,只见厕所外站满了拿枪的警卫,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以致看不出里面的具体样子。
“啊哈!一定是他们干的!”
四人伸脖子探脑袋看得正入神,背后一声大叫,扭头一看,竟然是马庆元、小福子和小顺子三人。
“你们小点声。”陈洛豪叮嘱他们一句,回头注视警卫,还好他们并未听见,庆幸之余拭去额头冷汗。
马庆元从墙内露头扫了一眼,“这么多警卫,你们犯了什么事?”
徐隆隆哀声道:“诸葛楚……死了。”
马庆元则处之泰然,“哦,你们把诸葛楚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