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们俩在这。”
顾念苒想问罗洋为什么看上去怪怪的，而就在这时林远推开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林哥。”
顾念苒朝着林远点点头，再次看向罗洋那张虚伪的面孔，为什么他会忽然变得如此的陌生。
“林哥，我一会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敷衍的谎话，仓皇的逃避，在走出休息室之前连正眼都没有看向她，罗洋你究竟怎么了？
林远有些搞不懂情况的站在原地，看着目光跟随罗洋一起离开只剩一具躯壳的顾念苒，吵架了吗？
唉，说到底二十一岁也是小孩子。
……
……
公司楼下，三四百米外有一家阿鲍烧烤，闪烁着半个霓虹。
门面不大，比前几天林远带他去的川菜馆还要小，环境也一般，又是淡季。
一个多月前，队长夏天带着他们在这吃的散伙饭。今天，他又来了。
“韭菜、菜卷、豆角只要是蔬菜一样三份，羊肉牛肉各来二十。”
队长夏天喜欢烤蔬菜，而他刚好相反，能吃肉，还偏好辣酱。想来队长和他的性格也有很大差别，当初自己究竟是怎么和队长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的？
“啤的，白的，饮料来点儿吗？”
“呃……”罗洋犹豫一下，“一瓶橙汁和一瓶白酒。”
要么不喝，要么就来最烈的！
一阵冷风袭来，门口的玻璃门还在吱呀吱呀的来回摆动，罗洋已经站了起来。
一个比他还要高些的短发青年正站在门口。
和他之前给人以职业选手邋遢的形象完全不同，青年干净利落，脸颊棱角分明，身形健硕。若不是左眼下方有一指甲大小的疤痕，在影视剧中当个男一号绝对没有问题。
简而言之高富帅三样，罗洋的队长夏天占了两样。
青年坐在他的对面，随手将墙上的老电视打开，电视上正放着最近热播的反腐大剧《人民的名义》。
“夏哥，你也追剧？”罗洋并没有看，但网络上达康书记的梗太火了。
“依涵看得都快走火入魔了，我闲着无聊就陪她看呗。”夏天说着看向他，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我还以为退役之后你再也不会玩《MMO》了？”
其实罗洋也想这么说，对于他们俩而言，《MMO》更像一个没有任何游戏体验的赚钱工具，当它失去价值就会选择遗忘。
他离开公司后来到光光网咖，就当是自我意识过剩，他怕登陆STEAM后会被播吃鸡的顾念苒发现，就来到退役之后再也没玩过的《MMO》，巧合的是队长夏天也在线。
“稍等片刻，烤的马上就好。”老板娘将果汁和白酒放在桌子上。
夏天眼前一亮，拿起那瓶一百毫升的牛栏山二锅头，笑道：“你小子行啊，给我弄了一瓶白酒，你喝果汁？”
罗洋摇摇头，想喝酒的人是自己啊。
“没有，我以为你会带女朋友来的。”
“这还差不多。”
夏天给他倒了小半杯，鄙视的说道：“怂样，我知道你那酒量，剩下还是我来解决吧。”
罗洋本想拒绝，可在尝过一口之后还是妥协了，他之前没喝过白酒。
扯了一会最近的事情，烤串也都上桌，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忆退役前的那些往事。
酒过三巡，罗洋双颊泛红，眼皮开始打架。
原来这就是白酒的威力，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连半杯都不到竟让自己如此的狼狈，就像……
就像那简单的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就能他挫败。
不是说，再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了吗？
趁着他还没有趴在桌子上睡着，夏天将酒杯里剩下那小半杯一仰头干了下去。
“说吧，是职场失意还是情场失意？我可不相信这么晚把我叫出来，就为了看我这臭老爷们一眼。”
罗洋看着眼前的两个夏天，不知道该对哪个说，而且也实在难以启齿。
不战而降……沉浸在自我安慰之中？
什么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明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借口，可还是一次次的活在自己的懦弱之中，将自己比作君子，真是可笑。
他失败过，还不止一次，现在他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失败了。
“没脸说，估计是情伤啊。”夏天从纸抽里拽出两张纸递给罗洋，“有照片没，我看看好看不？”
见罗洋一副拍屁股走人的架势，他连忙说道：“开个玩笑，不过你也别憋着啦，说吧，说破无毒。”
罗洋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可一想夏天为了他从家里出来陪他喝酒，二人的那点小秘密谁比谁都清楚，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么一想，他便把憋在心里的那点事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夏天愣住了，接着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走。
罗洋拦都没拦住，甚至被夏天推倒在地，他有些搞不清楚队长是整的哪出。
他浑浑噩噩，几次起身都没站起来。
“看你那个怂样，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临在门口，夏天脸色涨红瞪着他，“罗洋，你不是爷们！”
“老子活了二十四年，为了秋依涵我在医院里躺着的日子加一起就有一年多。有人敢说她不好，我当着老师的面也要骂回去，有人敢欺负她我十倍的打回去，要是他们人多，我就一个人在外面抗揍。”
“除了左眼下面的疤，剩下的所有伤都是为她一人所负。你呢？你为那姑娘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算什么男人？！”
罗洋被骂得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追赶夏天却被烧烤店的老板拦了下来。
等他结完账之后，门外早已没了夏哥的影子。
冷风吹拂，他的醉意也清醒了几分。
“夏哥，谢谢你。”他呢喃着，就算是被骂成这样他也并不怪夏天，反倒要感谢他将其骂醒。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注意到屏幕右下角的海鲜直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始朝着公司的方向跑去。
纵使看不到结局，那条漆黑的小路我也一定会陪你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