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阵低沉又浑厚的钟鸣声,钟锤每撞击一下钟身,都会震得钟身震颤摇摆,钟身之上法阵经年累月重复堆叠竟有上千重,在钟锤的撞击下不断地旋转,激荡出一波又一波的红芒,每九分钟,便是一记钟响,连绵不绝的响了整个白日,细数一下,竟有足足八十一声。
钟声在山谷里回荡,穿过嶙峋的怪石,透过急转直下的流水,就在这连绵的大山里迂回盘亘不觉,细细听来犹如龙吟,响声透彻天际,夹杂着红芒形成的光波,一圈一圈的扩散,以为会震荡很远,最后竟打在一层透明的光幕上,红芒在光幕上斗转,直至消散。
若是从远处看,整个山体就像被一层透明的光幕笼罩着,将光幕内的景象与外界相隔绝,不被外人所知晓。这一片连绵数千里的山脉,鲜少有人烟,就连动物也只敢在半山腰奔走,只因到处都是毒瘴、沼泽、天栈、峭壁,处处都透着险,就连居于山下的村民也是轻易不敢上山,这日里突然听到钟鸣,竟都从家里跑了出来,匍匐在地,嘴里念叨着‘神仙保佑’的句子,若是去的深山就能发现今日里竟连不通人语的动物也都驻足俯首,犹如人一般的虔诚。
光幕内,隐于山峦巅峰之中,有一处山坳,内里碧波荡漾,竟是一处湖泊,一座宫殿浮于整个湖泊之上,宫殿呈八角状,各在八个方向设了一扇门,对应八卦之数,再在八门处各架上一条不同材质的桥,直通到岸边。整个山坳只有一条可供出山门的路,在路口处还竖着一座石柱,上书:祭魂宗。
“魂星终于亮了!”立于宫殿最高处的祭台上,站着三个老者,看着天空中不断闪烁红芒的星辰,即使三人都是活了很久的人了,也是止不住的浑身战栗,“通知老祖了吗?”
“已经通知了,师兄。据回传的弟子说,老祖很~镇~定!”
“估计又是****,等着吧!唉~”站在最前面的老者便是这祭魂宗现在的宗主-薛晟。
祭魂宗立于世间已有数千年,创宗府至今一直都是隐世大派,宗府门人不多,却鲜少现于世间,但却一直被各大世家乃至皇室所推崇,只因为宗府的功法特殊,致使门人弟子大多十分低调,很少掺和世间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懒,对,没看错,就是懒,只安愉在这一方天地间,外间的纷争从不理会。
祭魂宗区别于其他门派的地方就是没有正邪之分,门派教授弟子大多没有什么固有的章法,而是什么都教,这也导致祭魂宗招收的弟子都是极致的聪慧。当然一个宗派如果太过另类了,也会被人误解是邪教,早期创宗府之初的数百年间,各类纷争不断,上门挑衅的更是数不胜数,老祖宗们只好每日轮流守在宗府门前,等着上门寻衅滋事的人,只是不过片刻,这些人都会铩羽而归,这就要归功于祭魂宗一条铁律了,当然如今的祭魂宗门人也是很好的贯彻实施着,这条铁律也一直被写在弟子规的第一条——能群殴的时候,绝不单干!
面对整个宗府的群殴,想赢确实很难,而祭魂宗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祭魂二字,源于宗府创立的功法,可以抽人魂魄,人只有三魂七魄,尤以三魂最为重要,人若失了其中任何一魂都会有损气运或是性命,不过祭魂宗人很少会伤人性命,毕竟有因也有果,业报终有一天是会降临的。
看着天上还在不断闪着红芒的魂星,宗主薛晟,举起手默念着口诀,掐算着什么,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叮呤咣啷的声响,连忙让开半个身子,侧站在一边,垂首,原本站在身后的两个人,也早就退到一边,躲了开来。
等到声响终于停了的时候,才发现刚刚三人站定的位置,竟屯着一堆‘破烂’,站在其中的是个一团白毛毛的‘东西’,在不间断的往地上扔着一个又一个包袱,不肖片刻,竟是将整个祭台占了一半。
站在一边的三个人好似早已对这样得情景习以为常了,不过在看到某个像是镇派之宝的物件被扔出来时,嘴角一抽,终于不淡定的奔了过去。
“老~祖!你怎么又扔祭魂幡啊!”将幡旗捡回来,小心的擦拭沾染到的细小灰尘。
“不就一把破旗子嘛,大惊小怪!”毛团不高兴得回头瞪视着还在擦拭幡旗的宗主,“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它。”
以老祖的破锣性子,还真有可能干的出来,忙将幡旗收了。
“老祖,魂星亮了。”还是引到正题上吧,再待下去,指不定老祖就会把整个祭魂宗点了,想了想,他老人家也确实干过。
“不用你说,昨日我就感觉到了,这不,我要把所有好东西都带上。”转过身来的毛团,才看清楚竟是个穿着青绿长衫的老者,虽是个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老者,但脸上光滑不见半丝褶皱,形容鹤发童颜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老祖,您不能去。”
“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就去,你管的着我吗?”老者想着,在这祭魂宗就数自己辈分最高,反了天了,居然还有不能做的事,瘦小的身躯兀自向前挺了挺,拿着手指一个劲的戳的宗主连连后退。
“不敢,只是~”
“来,来,我听着,还有我不能的。”
“已过千年,魂契虽成,但毕竟您这样的出去也只会引起骚动,再说了,您确定要老祖宗看见您...”眼神逡巡,只对着老者上下看了一眼,再不言语。
“算你狠!”老者咬牙切齿得恨不得在低头的宗主身上挖个洞,“去找个这一辈的后生,我在大殿等你们,还有,你去采些三叶瓣的生机草,我要炼丹,就你自己去,别想找你那些徒子徒孙。”让你不让我去,给你吃点苦头。
“是,我去。”总玩这样的把戏,还好之前有多采的,轻舒一口气,躬身应着,哪知老祖却挨近前来。
“啊,这次我要红芯的三叶瓣生机草,别以为上次有多采的,我不知道。”像是早就料到,毫不手软的打断。
“老祖,红芯的生机草百年才得一株,还要三瓣的,我去哪采啊?”做人不能嘚瑟啊,报应太快,应接不暇啊。
“我要的不多,就三株,我管你是偷是抢,明日送我思青阁来。”转身便又去整理刚刚那堆破烂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