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你回来了!”封筝正要开口,赶回来的邓等奔了进来,一脸的欣喜,若不是站着的这些人,一个大熊抱都是少的。
“小邓子!”周莳英英气十足的脸上绽出花一般的笑脸,倒是不吝啬的抱住邓等。
“姐夫好!”苗燚甜甜的叫喊出声,这会倒是挺乖。
“四火?多年不见,长这么大了?”一旁的封筝听出来了,这都是熟人。
“那个能等等再叙旧吗?这还躺个人呢!”俞柳揉揉腰间的青肿,“你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除了把他弄醒,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只要一醒,咒术一破,下咒术的人自然会知晓,只有她动了,我们才好追查她,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还用我说吗?”苗燚一脸的不屑,仿佛一帮人还没她聪明的样子。“再说,即使有副作用,我们把那个下咒的人抓住了,他的副作用还能没有办法解吗?”
“说的在理!”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封筝一喜,“哥!”
封璟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冷卉,抱着胳膊,手里还牵着一根红绳,另一头系在封璟的手腕上,封筝看着眼熟。“冷卉,你又!”
“放心,走的人间道,牵着他不容易掉下去。”自从上次走了一遭黄泉路,被洛辛罚了足足抄写十遍的戒律集,冷卉才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私下里也是感慨,不愧是戒律堂的首席弟子,出门不带钱,倒把祭魂宗的戒律集给带了出来,那么厚的一本,也不嫌重。
“无妨,水东怎么样了?”封璟看向躺在床上的水东,神情安逸,面颊红润,显得气色极好,一点一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今天是昏睡的第三天,也是他和我约定好的最后期限,他说如果他没醒,就去找你们,你们是他的后路。”只是这个后路,邓等实在是想不到会是几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没他大呢,不过那个叫洛辛的似乎有点门道,能看出水东中了咒术。
“传声符收到了吗?”洛辛开口问道。
“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想要破除咒法是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冷卉带着封璟穿梭人间道时,虚空中飞来一道符纸,无火自燃,纸灰变作莹莹蓝光径自钻进了封璟的耳朵里,倒是把前因后果听了个明明白白。
“这得问她。”洛辛说出的她,在场的除了邓等,周莳英和苗燚,其他人都清楚是谁,便都向封筝看了过去,封筝了然,抬手握住胸前的朱玉,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红光一闪,状况外的三人很明显感觉到气氛突然一变,洛辛和冷卉恭谨而又乖巧的站在一边,就连刚刚扶着腰坐在椅子上的俞柳也站了起来。
“薛,嗯,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封璟看了一眼邓等他们,改了口。
“我刚刚检查了一下,在用追溯咒的时候碰到了阻碍,想要让水东醒来,只有破开下咒之人设的禁制,可若是从外部强行解禁,我担心会有副作用,至于,这个副作用是什么,也只有等他醒来才知道了。”在场有外人,薛青直接与封筝幻魂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邓等小声嘀咕,周莳英也有这种感觉,苗燚就更直接,径自走到封筝的身边,闻了闻。
“姐,她的味道变了。”
“你身上有五绝!你吃过苗氏钦原蜜果?你是苗家人?这么多年苗家还有人?”薛青顶着封筝的皮囊问出一堆话。
苗燚听到苗家人三个字时,如火的气焰像被沉进了冰山雪地里,整个人都恹恹的,转身抱住周莳英,小声的抽着气,压抑自己不想自己哭出声。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事,四火家里就剩她了,七年前,我和小邓子在执行一次任务时,找到的她,当时她的父母就死在她边上,浑身都是毒虫,她就看着那些毒虫将父母的尸体啃食干净后,又亲手将留下的骸骨装进包里,跟着我们回了部队。”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叫苗燚,四火?苗家性属火的人不多,想来你父母横死也是因为你,对吗?”封筝说出的话,让周莳英起了警惕心。
“放心,苗家算是我的故人,而且她的五绝,我也有。”
“这不可能!”震惊的苗燚不敢相信封筝的话。
“有些原因,以后再告诉你。还是快将你父母的骸骨处理了,你该知道苗家人骸骨的作用。”也是好意提醒,不过作为苗家人,即使是再小的孩子也该是知道的。
“这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见封筝没有回话,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有种自己的秘密喧然纸上,关键还对那个人一无所知,有点不公平啊。“放心,早就烧的一点不剩了。”
“真的?”封筝盯着苗燚的胸口,那里有处突起。
苗燚一惊,伸手捂住,“我,我就留了一点,做个念想,这一点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有没有作用,你自己知道。”也是不忍,封筝伸出手,轻捻掐诀,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文,符文受到指引,打在苗燚的胸口上,“给你下了道神隐符,想来连你的气息也被遮盖住了,短短十年间,你会很安全,一劳永逸的法子不是没有,只是现在还不行。”
接住飞扑过来的苗燚,这孩子表达感谢的方式,幻魂之后的薛青表示,真的太喜欢了,好软啊~
“你不是刚刚那个姐姐,我不会告诉别人,英姐姐也不告诉,还有,谢谢你!”苗燚在封筝的耳边轻声说道。
薛青讶异之后便是了然,苗家人,真的是太过特殊的族群了。
“接下来,我会截断水东与施咒之人的连接,冷卉,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现任宗主的徒弟,那你应该会乾元法印。”
“是的,我会。”
“第几重?”
“第七重。”
“你五出,犯孤?”
“是。”
“难怪!”祭魂宗现任宗主从哪找来的苗子,不错,薛青一时也是欣慰至极。“苗燚,你身上应该有青蛊,借我一颗,可好?我需要护住水东的心脉。”外人太多,不好叫赤枭出现,想来有苗家的青蛊,也是可以的。
“姐姐,我真的对你太好奇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青蛊我就只有两颗哦。”有点舍不得。
“回头还你一颗蛊王,如何?”封筝开口下了重诺。
“真的?不许骗我,骗我我会咬人的?”像是怕封筝反悔,做了个自认为可怕的鬼脸。
“不骗你,我保证!”竖起三根手指做些发誓状。
“不用,我从来不信发誓的,阿爸阿妈也发过誓,结果就都死了。”苗燚脸上带笑,仿佛是在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却静默下来。
“好,姐姐不发誓了。”接过苗燚递来的青蛊,转手便塞进水东的嘴里。“姐姐会说到做到的!”
胸前的朱玉散着温热,封筝整个人浸在红芒中,周莳英与邓等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这种景象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封筝默念追溯咒的真言,引导着青蛊苏醒过来,青蛊在水东的口腔内,慢慢舒展开来,伸了伸许久未曾活动的手脚,茫然不知所措,也只是到处爬行,众人也只能从外部看到水东的脸颊不停的鼓动。
顺着追溯咒,封筝加大了咒术的波动,分成两股红线,一根进了水东的口腔,引导着青蛊沿着喉腔进入内腹,顺延进入分流的血管逐渐爬向跳动的心脏,青蛊离心脏越近,便越加兴奋,爬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达心脏的那一刻,似是找着了归属,青蛊的六条腿顷刻间攀附住心脏,整个身形逐渐与心脏相融,直至融为一体。
众人见封筝松了一口气,将另一根红线引入水东的头颅,“冷卉,结印,护住他的脑袋,我不说停,你就要不停的打出乾元法印,希望这样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
冷卉依言,双手迅速结印,手掌打出的印式不断变化,且越来越快,封筝看着冷卉打出的印式,惊喜更甚。
护住了心脉和脑袋,接下来便是强行解咒,咒印一破,那个下咒之人一定会知道,说不定还能给她造成伤害,到时候再想要找到她也就易如反掌了。
一抹白光沿着封筝的手腕,苗燚‘咦’了一声,只笑笑没有说话,但还是敏感的盯着封筝手腕上的白镯,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知道赤枭看出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这会因着赤枭的助力要轻松不少。
水东所中的咒术是由鬼相设下,禁制足有八重,这八重咒术听起来有些熟悉,封筝不敢耽搁,更加专心的解禁,额头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凝结滴落,但没人敢打扰她。
水东眼中的咒印一层一层的消失,直至不见,当最后一层的眼睛图案消散,躺在床上的水东似有感应,呼出一口浊气,浊气演变成黑气,在病房里盘桓了一会,便消散了。
封筝不敢轻忽,依旧用追溯咒在水东的大脑里重又检查了一遍,发现咒印真的消失了,才让冷卉停了下来,自己也收了力,多年未曾这般施术,要不是有赤枭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助力,估计还未到中途就要脱力晕过去了。
“这是行了?”邓等问出声,还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平平无奇的女孩才是这里面最厉害的!
封筝梳理了一下气息,才回道,“可以了,现在等水东自己醒过来就可以。”看向一旁的冷卉,“你怎么样?”
“无妨,只是脱力,休息会就好。”洛辛扶着冷卉坐在椅子上,手掌输出灵力助她恢复气力。
“哎!年轻真好!”接收到封璟递来的眼神,忙住了嘴,以笑意遮掩过去。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似是伸懒腰的声音,已经坐起身的水东,边伸着懒腰,边打着哈欠,睁眼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们怎么都在?”
回转过身来的众人,俱是一惊,倒是封筝超先做出反应(本身也就离得最近),抬起双手,在水东的脸上肆意揉搓,睁大的双眼,迸射出的光亮,惊的水东想往后退,自然是来不及了,力气也使不上来,只好任由封筝捏揉。
“好可爱啊,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啊!”
“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