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闵家村所有人尽数送进地府,整个闵家村余下的都是男子,为防止这些人把闵家村里的见闻告知外界,在流觞儿的恳求下,冷卉施了遗忘咒,包括带领封璟五人进村的冯大叔等人。尘归尘土归土,属于闵家村的秘密就此被封存在这片山谷里,直到被所有人遗忘。
鹊姑临走时在谢阳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搞得这家伙哀愁了好久,封璟忍住没告诉他,整个闵家村的女人因为鸢尾妖铃的缘故都已经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妖怪了。
最后轮到流觞儿时,却决定不入轮回,这倒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毕竟不入轮回,就意味着将永远作为孤魂野鬼般存在。
“若是入了轮回,下一世没有这副皮相该如何是好?”流觞儿眼波飞到封璟的身上。
冷卉想打鬼,最好揍得魂飞魄散。用这副皮相去勾引男人吗?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行,必须入轮回!”冷卉态度坚决。
“为何?老娘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流觞儿往封璟身后躲,不忘摸了把腹肌,“呀,儿郎好身材。”
冷卉就是觉得生气,合掌掐诀,适才送走闵家村人的鬼门重新打开,黑沉的大门阴气十足。
“进去!”
“就不!”
一个抓一个躲。直到由门内窜出一黑一白两个鬼影。
范无救拿着招魂幡扇着阴风:“是何人擅自开了鬼门不关?这阳气一个劲往里钻,热死个鬼。”
谢必安:“记事簿显示今天刚来过这,不会是你刚刚没关门吧?”
范无救:“胡扯,我哪次没关门?”
这二位都斗嘴多少年了,冷卉轻咳出声,躬身作揖行了个晚辈礼,“见过七爷八爷。”
民间将黑白无常谢必安及范无救称为‘七爷八爷’,作为道家一脉,冷卉行晚辈礼倒也没错。
七爷谢必安虚扶一下,受了这一拜,“你是哪家的小辈,端方知礼,是个好孩子。”
冷卉:“祭魂宗。”
名字一经说出,谢必安连着范无救忙向后一退,满脸惊恐,说不出的苦楚,就连魂体都跟着抖三抖,“女魔头不在吧!”
“谁?”封璟看不清黑白无常的模样,只模糊觉着有虚影在眼前晃动。
“这不是女魔头相好嘛!那她肯定在附近。”谢必安惨叫一声,拽过范无救手里的招魂幡瞬间缩回鬼门内。
四下里安静好久,若不是地府大门还开着,都要以为刚刚是错觉。
“不对啊,女魔头不是死了吗?”范无救声音从门里传来。“冥君那还镇着女魔头的一魂呢。”
“对啊对啊,你吓死我了。”话音刚落,一白一黑两道鬼影才重新钻出鬼门,小心翼翼的飘至封璟面前,恨不得将封璟的魂体抽出细细密密的看。
“这不是,就皮相像。”
“还好还好。”
谢必安范无救正襟站好,仿佛刚刚是众人的错觉。
明白自己被认成老祖宗封铮的封璟想拍砖,撬坟,什么破祖宗!!!这是惹了什么祸事将地府管事者吓成这样。
额头青筋乍现,嘴角开始抽抽的冷卉......好想打鬼。话不给人说完,烦躁!
想到就做,冷卉双手掐诀,乾元法印完结就要祭出。
“小辈你说!”谢必安范无救排排站好,乖得很。果然是女魔头的后辈,不带这样欺负鬼的!
冷卉手指一伸指向流觞儿:“把她带走。”
谢必安范无救:“呀!这怎么还有个魂,放心,这就带走。”锁魂钩祭出,立刻朝着流觞儿飞去,后者忙向男子身后躲。
自觉尘埃落定了,冷卉转头看过去,锁魂钩没勾到流觞儿,却打在一张黑金帛书上。
“咦,敕魂令!”谢必安与范无救齐齐上前将帛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回头看向冷卉道,“丫头,这魂我们拘不了。”
“为何?”冷卉不解。
“他有敕魂令,冥帝亲下的命令,来去随心,不归我们管。”说罢,两鬼再不做停顿将鬼门一卷便消失不见了。
敕魂令,顾名思义就是一张随心所欲的免死金牌,还是阴阳两界皆可通用,即使你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只要手里拥有一张这样的敕魂令,不论你在阴阳两界再怎么为非作歹,都不会有事的保命符。当然这也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自然也不会被轻易抢走。
冷卉一把夺过敕魂令,朱红的‘流觞儿’三个大字写在开篇第一行,想忽视都难。
“程遗墨!有了这个敕魂令老娘是不是就能横着走了?”流觞儿抢过敕魂令笑的花枝乱颤,封璟没想到这邋里邋遢的男子居然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程遗墨看着流觞儿身形奔了过来,窃想着估计能得个香吻什么的,正满心等待着,结果流觞儿柳腰一转朝着身后的封璟飞扑过去。
真心终究错付了,咬牙,程遗墨拽起衣角无声落泪。
痛打落水狗的冷卉:“好大的手笔,连敕魂令都能拿到手。”
落牙和血吞的程遗墨:“老子这三百多年拼了命的积攒功德,就为了让她脱离那妖物,哼,结果败给小白脸!”
最终被这流觞儿缠到不行的封璟只好将唯一的一道求救符纸放出,几人在沉寂的闵家村稍作整顿,第四日赤枭才带着莲团赶到,也不知为啥脾气火爆的赤枭,连话都没听完就将程遗墨连带着流觞儿打包收进了浮山玉中。
“那个叫流觞儿的艳鬼呢?在哪?我能见见吗?”除了自家老祖宗,还没见过其他魂体的封筝好奇的紧。
封璟张口投了反对票。“不能!”
“我就看看美不美?”
“不美,一点都不美。”封璟现在有点怵美人,估计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家人,所有母的都要避之唯恐不及了。
又睡了几日老哥的工作室,蔓萝才终于出了房间门,至少从表面看起来一切恢复如初。
客厅的电视里正好在播送一则新闻,华师集团大小姐华民乐心脏病复发被紧急送医,据说情况十分危急。新闻里接连出现一脸疲惫的华民乐的父亲,先前还只是两鬓斑白,现下已经急白了头,还有之前费力救回的华民越虽然看起来也是慌乱与忧愁居多,但到底回归了本体,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浮在身侧的薛青见蔓萝已经收拾妥当了,蔓萝顺势拍拍手提包,“现在就去?”
“总归到了这一步,若放弃了,就要等到下一世,霓裳等不了,那孩子也心善,是个好的,回归本位,顺应天命吧。”看向电视,蔓萝笑起来,“他们比我的命好。”
薛青想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我陪你一起。”
“好!”
跑腿的封筝带着蔓萝打车!直奔医院,因为华师集团财势滔天,这家私人医院已经戒备森严了,出入都有人把守,正愁如何进去的封筝好巧见着之前在华家一直跟着华民乐的秦姐,忙大喊一声。
秦姐向门卫嘱咐几句,便将封筝和蔓萝带了进来。
“大小姐吩咐过让我带你们进去。”
封筝诧异:“她知道我们会来?”
秦姐:“是,病发前就叮嘱过。如果有一天她心脏病发,你们一定会来,让我等在楼下并把你们带进去。”
秦姐将两人直接引至华民乐的私人病房前,临到两人进病房前,忍不住开口道,“拜托了,请一定将大小姐完好无损的救回来。”
封筝听出来重点是‘完好无损’,很显然秦姐知道,或者华民乐将这事一并嘱咐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姐才打开门将二人送进去。
病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心电图仪上显示心脏跳动的波纹起伏缓慢。华夏民坐在病床边,眉头皱成了川字,双眼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的华民乐,深怕移开眼的瞬间,错失宝贝女儿醒转的那一刻,就连秦姐带着封筝和蔓萝进来,都未有发觉。
“先生!”
华夏民点头算作回应,“怎么去这么久?”
“按小姐嘱咐,带两个人进来。”秦姐错开身,露出身后的封筝与蔓萝。
“胡闹!现在除了医生,闲杂人等都不要带进来。”华民乐身体不好,所以几乎不出门,更不要说相熟的朋友了。
秦姐:“但是先生......”
“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等乐乐好了再说。你让她们出去吧!”华夏民打断了秦姐正要说的话。
封筝急了:“哎~你这人,话都不给人说完,我们是来救人的。”
华夏民:“救人?你是医生吗?”
“不是啊。”
“那你怎么救?乐乐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请两位不要添乱。”华夏民语气已然严厉,乐乐都是从哪认识的人,简直胡闹。
蔓萝皱眉,但到底耐着性子解释道,“华先生,如今就是再好的医生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要将送上门的机会推出门外。”
“你!”虽然这话早就从医生的嘴里说出过,但蔓萝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华夏民最后一丝期望也打散了。“既然医生都说没办法,我又如何相信你们会是意外,我不会在乐乐身上下这种赌注,我输不起。”
到了此时,驰骋商界,戎马半生的华夏民才终于体会到挫败感,当年留不住妻子,如今就要连女儿也要留不住了。
“我们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日还你一个完完整整,并且健康的女儿,华先生,你可愿赌一把?”蔓萝再不废话,伸出的手掌中一簇火苗飞了出去,覆盖在病床上的华民乐的身上。
华夏民气急,暴怒之下正要发火,却见心电图仪上的波纹开始加快跳动的幅度,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显得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