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军营相聚

慕靖云怔怔立在了原地，看着面前的人儿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哥哥。”慕戴龄唤了他，让慕靖云几欲落泪。

慕靖云离家已然十余年，上次与妹妹见面还是在三年前，那时的她仿佛从来没有变过，一直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面前立着的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是那般的熟悉。慕靖云缓缓走到慕戴龄的面前，看到了一旁的秦朗生。

“我们进来说。”慕靖云开了口，眸子里是如水的温柔。

秦朗生和慕戴龄对望一眼，默默跟随慕靖云走入了主营帐里。

主营帐里，虽然已然是白昼却昏暗得厉害，角落里甚至还点着一盏明灭的灯，火苗映在屏风上跳动着微弱的光线。

三个人席地而坐，慕靖云一言不发地为两人斟满了茶水，坐到了慕戴龄的身边。

“戴龄，这位是？”

慕戴龄一愣，见到哥哥时她太过紧张，竟然连秦朗生都忘了介绍给哥哥。慕戴龄刚要说些什么，秦朗生就开了口，“见过慕统领，我是秦朗生。”

“嗯，”慕靖云微微颔首，对秦朗生淡淡一笑，“不知能否请秦兄先回避一下，我与小妹有些话想说。”

秦朗生望了慕戴龄一眼，恭敬向慕靖云作了一揖，很快地退了出去。

慕戴龄看着秦朗生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听到慕靖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喜欢他。”

“哥哥，”慕戴龄回头看着慕靖云，眼里是隐隐的担忧，“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慕靖云宠溺地摸了摸慕戴龄的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小丫头，整天追在哥哥身后求着他带自己玩耍。

转眼之间，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长到了不得不去承担一切的年纪。当慕靖云说出那句“我也想你”的时候，慕戴龄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好了，不要哭了，你这么突然过来，是不是京华城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戴龄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哥哥，爹被容治鑫关了起来，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

慕靖云紧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陛下怎么会这么做？”

“因为，”慕戴龄紧紧抿着嘴唇，“因为爹已经同意我暗中帮助长平长公主，被容治鑫发现了。我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你再说一遍。”慕靖云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自己在慕戴龄失态。

“哥哥，容治鑫不可能让你独揽军权，他的目的只是利用我们慕家。等到有一天他发现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一定会把我们无情地丢弃，哥哥，我都是为了我们慕家着想啊。”

“好一个为了我们慕家着想。你这样会害死我们慕家所有人，你的两个哥哥现在还在南境，你就这样让慕家陷入了不忠不义的处境，戴龄啊戴龄，我真是没有想到现在的你本事竟然在这么大了。”慕靖云的胸腔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哥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慕戴龄也站了起来，“就算父亲没有暗中帮长平长公主，你真的相信容治鑫会给慕家万世太平吗？就算没有我们慕家，央国也已经大势已去，若是我们不为来日计，慕家就真的要为央国殉葬了啊。”

慕靖云颓然坐回了位置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哥哥，你心中知道边军是不可能赢得了狄军的。就算你有再有信心，也抵不过狄军的泱泱大军啊。”

慕戴龄的话像是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慕靖云的心头上，其实他对这些一清二楚，只是忠君的思想像是桎梏一般把他牢牢锁住了。

“戴龄，不要再说了。只要我能打败狄军收回江州，陛下就会放了爹的。”

“哥哥，”慕戴龄走到了慕靖云面前，明亮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大丈夫在世当建立伟业，这天下说到底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你真的收回了江州，你以为容治鑫就会轻而易举地放走父亲吗？到时候只怕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让父亲成为容治鑫最好的筹码。”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慕靖云垂眸望向了慕戴龄，“你想让我为狄国效力，把江州和金木城拱手相让，这样父亲就会回来了吗？”

“央国大势已去，若是你能带领边军投靠狄国，阿木雷就会立即向京华城中进发，这一路上再无能够阻拦狄兵的城池。京华城中还有产品长公主，她会助我一臂之力，让父亲平安无事。”

慕靖云背对过了慕戴龄，此时的他心中纠结万分。父亲从小告诉他要为央国尽心尽力，可现在也是他最敬爱的父亲背叛了央国，央国对慕家来说没有前路可言，慕靖云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大风渐起，风沙渐渐弥漫了整片荒野，秦朗生立在帐外，眸子里已然有了危险的意味。慕戴龄与慕靖云在里面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尽管秦朗生心中相信慕戴龄与哥哥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久久没有出来，让秦朗生渐渐失去了耐心。

秦朗生下了决心正欲走进去时，慕戴龄出来了。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慕靖云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来，对身后的侍从道：“好生安置小姐，秦兄，麻烦你跟我进来叙话。”

秦朗生狐疑地看向了慕戴龄，慕戴龄朝他微微颔首后便跟随士兵离开了，秦朗生略一犹豫，走进了慕靖云的营帐之中。

“听戴龄说，你是她最信任的人。”

“朗生不敢，只是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朗生自当为小姐鞠躬尽瘁。”

慕靖云请秦朗生在一旁坐下，道：“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你觉得阿木雷的话有几分可信？”

秦朗生有些惊讶，很快恢复了平静，道：“狄王向来以好勇善战出名，他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完全相信，但朗生以为，他的话比容治鑫的可信。他已然许诺给护慕家周全，便断然不会食言。”

“陛下的书信里告知我，他已然派了段舟前去戎国搬兵，若是戎国真的愿意出兵，狄国未必会有好果子吃。”

秦朗生深吸了一口凉气，只道：“您也说是假如，朗生对军事所知无几，只是戎国这几年休养生息渐渐恢复了生气，怕是不会轻而易举地因为央国伤了元气。”

慕靖云略一沉思，举起了杯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