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刘磁欣。”
咸鱼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大刘刚刚跑过娘子关火电厂的三个大烟囱，喘息未定。
“打扰您了。”咸鱼一听那边呼哧呼哧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大刘现在刚过38岁生日，年纪轻轻，早上做些这个年龄该有的锻炼，也是合情合理的哈。
“不打扰，我还有半个小时才上班，刚围着厂子跑了半圈。
你是哪家报社的？”
大刘的小说作为素材登上了高考卷子，最近也突然多了好多电话。
大多都是各路媒体从各种渠道得到他的联系方式，打来采访他的电话。
“刘老师，我不是报社的。”咸鱼哑然失笑，看来大刘最近和媒体接触也不少，这样的话，估计他也更能理解自己的处境吧。
“不是报社的啊，那是电台？电视台？杂志社？”
“都不是。”
“啊？难道是网站的？”
大刘是个网虫，闲的没事就爱逛个水木年华BBS什么的，所以猜是网站的，一点儿毛病没有。
“也不是。”
“那你是谁，怎么有我的电话的。”大刘有些工科男的执拗，心中也警惕起来。
咸鱼是几十岁的老人精，自然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提防，连忙道：
“刘老师，别着急。我叫余弦，手机号是从老妖那儿拿到的。”
“余弦？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大刘一边擦汗一边走进办公楼，大脑同时在高速地运转着，“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瑜省的高考满分？真的是你！”
咸鱼点点头：“刘老师，您看要不我给您发个照片跟学生证准考证过去，您再确认一下。”
大刘那边沉默了片刻，只听见键盘如飞，过了一会儿才道：
“不用了，我跟老妖确认过了。”
咸鱼松了一口气，还想着怎么让大刘相信自己的身份，却忘了网络时代信息流通实在是太快捷了。
大刘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不过一旦确认了咸鱼科幻爱好者的身份，话便开始多了起来，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我一早刚看过你的作文，剧本非常不错啊，选取的角度很讨巧，情节也很紧凑，不愧是满分作文。”
这话说的咸鱼有些脸红，但又不能不认，只好一个劲儿地谦虚。
大刘哈哈笑道：“不过你的这个大纲特别粗略，中间肯定还有好多人物和情节要补充吧。”
咸鱼点头称是：“高考作文篇幅所限，只能写一个大概的思路。里面涉及好多情节都在我脑子里没法展开。比如刘启和韩朵朵在地下城的生活，刘培强在空间站里跟别人的互动，甚至和高级人工智能的较量都省略过去了……”
大刘一听这个，也是两眼放光，连忙道：“对对对，其实刘培强一家的过去，也该交代清楚，还有那个王磊的队伍也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比如……”
俩人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越来越熟，热火朝天。
咸鱼想起后世那个新闻，便调侃地道：“刘老师这上班看来不怎么忙啊，这样的话你那些小说上班也可以写啊。”
大刘轻笑一声：“哪有那么简单，虽说程序大都是自动化，但还是要随时监控。不忙的时候确实偶尔改个字句什么的还可以。但要认真写，还是业余时间来干。”
好吧，不管大刘这是真话假话也好，咸鱼姑且信了。
“那个，刘老师，我今天打电话呢，主要是这样，这个剧本我想未来拍成电影，所以想问问您这个授权方面？”
“哟呵！”大刘吃了一斤，科幻电影在好莱坞非常流行，但是现在在国内还几乎没人能拍，这个小家伙写了个高考作文就敢想，真不简单，不会是闹着玩的吧，“写剧本是一回事，拍电影可是另一回事了，需要大量的专业的人力物力。其实社会没有那个科幻氛围，也不好办啊。你一个高中生能有想法是好的……”
咸鱼一听这话，还以为大刘不愿意：“刘老师，这我知道，只有国家的科技和综合实力到了一定地步，电影工业发展到一定阶段，才能拍这种科技含量高、专业分工细、特效要求严的电影。但咱们可以早点准备起来啊！不瞒您说，我家里有地产公司，资金方面倒不是太缺少。您不会是已经把影视版权卖了吧？”
大刘哈哈大笑道：“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也想赶紧卖了赚钱，女儿马上上幼儿园了，光靠工资可养不了家。”
咸鱼一愣，大刘你莫不是在唬我，别以为我是高中生啥都不懂，电厂是个小社会，各种福利好得不得了好嘛，你养家糊口哪里来的压力？、
不过此时也只好顺着大刘的话头说：“那就好那就好，那这改编权的事儿……您看，这不是有人把我高考满分作文曝光了么，我就写了声明谴责，然后我就想我这作文是改编您的原著，既然曝光了咱就把事儿再做大点，我买您的影视改编权，您看怎么样？”
大刘沉吟了半晌没说话，良久才道：“嗯，高考作文这个事情，命题组确实提前和我沟通过了，我也同意作为高考作文题。这是因为高考作文完成之后，一般是不会公开的。也就不会涉及商业使用的问题。既然你这个已经被曝光了，咱们就慎重点，堵上别人的嘴。签个合同什么的。至于买不买的，你家虽然开公司，但你一个小孩子家能做什么主……”
怎么着？
大刘这啥意思？
“刘老师，实话跟您说，我在京城还有一个文化公司，完全可以运作影视改编。您不用担心我的资金问题。而且我也是一个几十年的科幻粉了，不会瞎搞的。”咸鱼连忙辩解道。
“你说的是真的？”大刘在电话那头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要真是这样，我卖给你也不是不行。”
科幻现在正是低潮，只要有人买就是好事。
而且影视版权买来买去很正常，说不定就能拍出来了。
想到这里，大刘狠了狠心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那就……这个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