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人还没有找到,那个买“地芬诺酯片”人首先被人发现了,他居然在案发12小时后又一次去到那家药店里买药,被正询问店主的佐藤美和子撞了一个正着。
来到店里的时候,朽木三郎缩着脖子,双臂横抱紧扣双肋,浑身不停地颤抖。
佐藤美和子辨认出他就是监控视频里的人,一把扣住他的胳膊,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大声质问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朽木三郎嘶哑着嗓子:“我,我要药,我不行了……”
……
千叶和伸警官根据目暮警部的指示调取当天夜里的通讯记录,櫵滕武敏坐在会议室里,疑虑重重:“警官,呃,我想问个问题。”
目暮警官点点头,櫵滕武敏开口道:“警官,桐也辉二会不会并不是抢劫我剧本的人?”
目暮警官挑起眉毛,櫵滕武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猜想:“您说,会不会还有第五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到了此时,如果真的蹦出第五个犯人来,想必谁也不会再感到诧异。
目暮警官看了一眼轩尼诗,轩尼诗摇摇头:“櫵滕先生,事实上出现第五个人的概率非常小。”
“目前看起来,犯人的目的是你手中的剧本,你离开饭店的时间留在饭店里的吉川富郎先生可以准确知道,考虑到你的家庭住址,昨晚的行动路线犯人也可以做出较为准确的预判,这起针对你剧本的预谋抢劫犯罪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和规定的场景内完成。”
轩尼诗竖起左手食指,轻轻摇晃:“也就是说如果犯人的目的是剧本,他只能在那个时候行动。”
轩尼诗说得有些快,櫵滕武敏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也已经听出了轩尼诗的意思,看样子这起案件不会再出现第五个犯人。
千叶和伸警员传回线索,他们查到了今日凌晨吉川富郎打出的电话的通话对象,经过侦查,警方顺着通讯电话找到了桐也辉二,他打开门看见两名警察站在在门口,吓得瘫在地上,不需要恫吓,桐也辉二立刻归还剧本并如实供述所有罪行。
吉川富郎旗下艺人池泽优子在与同类型女明星冲野洋子的竞争中逐渐陷入颓势,他听说大制作电影《在黑暗中暗笑的人》有意找冲野洋子主演更是心生气愤。
案发当天,吉川富郎通过中间人了解到《在黑暗中暗笑的人》的导演櫵滕武敏和制作人鲁井修会出现在那家传统日料饭店里,他有意向二人推荐池泽优子,于是偷偷躲在隔壁包间透过和室的缝隙偷听两个人谈话,没想到竟听到这部电影竟然是为冲野洋子定做的消息。
他越听越气,干脆叫了几瓶酒,一个人在隔壁边听谈话边喝闷酒,心气得快要炸了,酒精也已经胀满大脑。酒精上头,心中气愤难当,吉川富郎把心一横,心想不让我的艺人演,我就让别人也演不了!
他的报复心大作,一时冲动这才闹出了抢劫剧本的闹剧。
被警方逮捕时,吉川富郎只有一个要求,让他最后一次给池泽优子打一通电话,带队的千叶和伸满足了他的要求。
吉川富郎擦着眼泪说道:“抱歉啊,优子,经纪人哥哥犯了罪,不能再继续陪你走下去了。”
他的泪水漫过颧骨:“别人不知道,可经纪人哥哥一直都知道你到底有努力,有多刻苦,你每天到底休息多长时间,到底能吃下多少食物,”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眼泪连成两条长串,“经纪人哥哥为你鸣不平啊,优子,你是那么的刻苦,那么的努力,可你却总比那个家伙差,你没差!”
他哭着喊出来:“你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不比冲野洋子差!继续努力,优子,经纪人哥哥知道有一天你一定能击败冲野洋子的,一定能!经纪人哥哥相信你,经纪人哥哥……”
他泣不成声。
电话那边池泽优子的声音悠悠传来:“谢谢你哥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千叶和伸挑起左眉:“这么说,这件事池泽优子也有参与?”
吉川富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
那个自称桐也辉二的人也是吉川富郎旗下的男明星,他的行动完全是喝多了的吉川富郎指使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名字,因为他本人刚好是《全日本侦探社》情景剧的主人公大侦探桐也辉二的扮演者,轩尼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从额角垂下三道黑线,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这还真是一个可爱的罪犯,犯罪时为了避免暴露居然用了一个更容易暴露的假名……”
就这样,这起糅合了意外、巧合、蓄谋的多次抢劫案,顺利告破了。
毛利小五郎也正式接受櫵滕武敏的邀请担任冲野洋子新电影《在黑暗中暗笑的人》的技术顾问。
——
轩尼诗向目暮警官反复强调毛利小五郎是他的老师,他的侦探技巧很多都是从《日卖日报》毛利侦探以往的案件中学习的,目暮警官为此大大的表扬了毛利小五郎一番。当天晚上毛利小五郎心情格外的好,他特别在外面打包一些吃食,请轩尼诗到自己家中就餐。
毛利兰做了很多食物,她的手艺非常不错,做出的菜规规整整颇有几分大厨的意思。
酒席间轩尼诗频频敬酒,毛利小五郎喝得兴高采烈,轩尼诗恳请毛利小五郎讲述以往破案的经过,他讲了几个,剩下的就推脱说记不清楚。
毛利兰被小五郎特别安排上席一起吃饭,她说道:“其实爸爸每次都像真的睡着了呢。”
毛利小五郎捏弯一个空的啤酒瓶,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感觉我好像真的睡着了。”他的右手搭在右膝盖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分析我体内很可能是有第二人格,当我沉睡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帮我破案,哈哈哈哈!”
轩尼诗“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毛利小五郎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装出羡慕的神情和毛利小五郎碰杯,一会儿,轩尼诗又问毛利兰:“毛利老师以往的案件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没想到侦探还能这么厉害!”
听到赞美父亲的话,毛利兰露出开心的微笑:“其实也没有啦,爸爸他也是最近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往下说,轩尼诗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我理解,我有时候也感觉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写书的时候,很多时候突然灵关一闪,文思泉涌,挡都挡不住!”
轩尼诗瞪圆眼睛鼻孔外张一副捣蛋鬼的模样,毛利兰瞧着可乐,“噗呲”笑出声来,她的笑容带着温暖人心的感染力,轩尼诗一时间看得痴了。
他很快转移视线,有那么一瞬间,轩尼诗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蠕动起来,他似乎要把一切秘密都畅快淋漓的讲出来,在那一瞬间,他不想对这样善良的女孩子有任何的欺瞒。
然后,他低下头,躲开那一双没有杂质的眼睛,把喉咙里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他试图驱散毛利兰带给自己的温暖,然而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化作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了。
手机的震动,轩尼诗悄悄抹掉眼角的泪珠,那一瞬间,他曾想到很多美好幸福的回忆。
打开手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我是水无怜奈,明天下午3点钟,米花电视台。”
轩尼诗捂住嘴巴清咳两声,当手掌放下的时候,他重新披上伪善的笑容,笑着与毛利小五郎又喝了两瓶清酒。他刚准备告辞,话还没出口,毛利小五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搂着肩膀说道:“别走啦,咱们今天一定要喝通宵!”
毛利小五郎的身体左摇右摆,双颊泛红,兴致大起。
轩尼诗说了一句推脱的话,毛利小五郎借着酒劲不高兴地说道:“你如果走掉,明天我就不教你了!”
轩尼诗挠挠头,他虽然不想继续喝下去,但更想继续从毛利侦探身上取些素材,而且除了毛利小五郎之外,他对毛利兰的青梅竹马,吞下ATPX4869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工藤新一也有很高的兴趣。
轩尼诗想了想,重新坐回座位。
两个人又喝了两瓶酒,轩尼诗感觉大脑开始昏沉起来,他借着去卫生间的机会掏出手机迷迷糊糊地准备编辑短信,他本想发给其他人,但喝多了酒的眼睛和手指开始不听使唤,轩尼诗咬着牙点开最后一条短信,按下回复键:“毛利侦探事务所,拜托尽快帮我离开。”
他方便之后按下马桶的冲水开关,临开门前,轩尼诗用力扇了自己两个巴掌,重新掏出手机,补发了一条用来解释的短信:“我喝多了,怕酒后失言。”
毛利小五郎的酒量非常好,虽然喝到第三瓶的时候他就已经处于醉酒的亢奋状态,可从那之后,他越喝越多,越喝越快,却不见任何倒下的迹象。照这样看来,也许他真能喝满一整夜。
轩尼诗开始很猛,可从第六瓶开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舌头发胀足足大了两圈,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含了一块巧克力一样,瓮声瓮气,难以听明白。
他实在有些喝多了,手臂喝得发张,连那块特制的手表都被他摘下来放到了桌子上。
从卫生间回来没多久,侦探事物设的大门被人轻轻叩响,毛利兰连忙起身打开门,让进一名穿着制服装的女人,这女人头上留着两条波浪形状的留海。
轩尼诗歪歪斜斜站起来,眨巴眨巴眼睛,用力辨认眼前人的样貌,俏瞳里闪烁着愤怒,粉鼻上挂满了不满,轩尼诗嘿嘿一笑,他认出了这个女人,她就是水无怜奈,她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