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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信任的种子

毛利兰和柯南失魂落魄的回到侦探社,一打开门,柯南吓得叫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毛利兰诧异地看着柯南,柯南惊讶地指这侦探社里的一个人,轩尼诗正帮喝多的毛利小五郎盖上衣服,他笑着说道:“怎么了?看见我像看见鬼一样?”

他走过去,好奇地打量着江户川柯南,江户川柯南下意识退出三步,躲到毛利兰的身体后面。

轩尼诗耸耸肩推开门走了出去,临走时他回身说道:“毛利侦探喝得太多了,我实在搬不动他,只能辛苦你们了。”

轩尼诗躬身行礼:“哦,对了,多谢毛利侦探的热情招待。”

他把门轻轻关上。

江户川柯南的心中惊疑不定,他一把摇醒毛利小五郎,焦急地问道:“叔叔,叔叔,河内先生来了多久?”

毛利兰不知道柯南到底在做什么,换做平时,她早已经拦住打扰自己父亲睡觉的柯南,可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超过她能承受的极限,毛利兰的精神此时已经有点恍惚木然。

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睁开左眼,他的左眼只能勉强眯开一条细缝,小五郎打着酒嗝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河内先生?你说他啊,他从7点就和我一直在家里喝酒啊。”

柯南不依不饶:“叔叔,叔叔,能和我再说一下细节么?”

毛利小五郎嘟囔一句:“你怎么这么烦啊。”顿了一下,小五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俩抢了出租车去追那个广田,广田,什么美,我没坐上车干脆决定回家睡觉,刚到楼下就看到他楼下等我,手里还提着酒。”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越来越小,柯南还待问些别的问题,小五郎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来。

毛利兰有些回过神:“柯南,”她走过去抱起柯南,“不要再打扰爸爸休息了。”

毛利兰摸了摸柯南的脑袋,商量道:“柯南,求你一件事,今天发生的事情请你一定不要说出去,包括阿笠博士,我,”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怕爸爸会担心我。”

毛利兰放下柯南,草草擦掉眼角的眼泪,回过头默默收拾起桌子上的空酒瓶。

柯南叹了口气,他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小兰。”

毛利兰破涕为笑:“是小兰姐姐啦。”

柯南连忙改口:“是,小兰姐姐。”他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眼镜闪烁着白色的反光。

他发现了一些事情:“刚刚的‘轩尼诗’身上有两个破绽,一是他称呼毛利叔叔的称谓,我所熟悉的河内下,或者说黑衣组织成员轩尼诗都会称呼叔叔是毛利老师,而刚刚的‘轩尼诗’说出来的却是毛利侦探;二是他说他搬不动毛利叔叔。我观察过他的肌肉,他的力气不应该那么小。”

柯南推了推眼镜,右侧的镜片调整方向之后不再反射白光,而是露出一只深思的眼睛:“力气有限,那个‘轩尼诗’难道是一个女人假扮的么?”

柯南拎着垃圾袋走了回来,一言不发地帮助毛利兰整理办公桌上残留的食物残渣,心中不断思量着自己刚刚的发现。

“轩尼诗”走下楼,转到一处别人看不见的转角,去掉伪装,伪装下面是一张中西混血的女性的脸,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给水无怜奈:“任务完成。”

很快,水无怜奈回复道:“辛苦了,赛赛尔。”

赛赛尔摸了摸鼻子:“我感觉那个叫柯南的小鬼有些不一般。”

水无怜奈回复道:“他也曾和我提起过那个孩子,我会留意的。”

赛赛尔当然知道水无怜奈短信里提到的“他”指的是谁,她撇撇嘴,自言自语道:“你最近的感觉好像变迟钝了啊,miss007小姐。”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

同一时间的东京湾海港外的太平洋上,轩尼诗突然接到水无怜奈打来的电话,水无怜奈轻声说道:“轩尼诗,你可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哦。”

轩尼诗挑起眉毛,他好像又回到了水无怜奈从自己手里抢走手提箱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水无怜奈打扮得成熟、性感,水无怜奈接着说道,“感谢我吧,我找了个人伪装成你的样子,从7点钟一直待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和毛利侦探喝了整整一下午的酒哦。”

轩尼诗愕然,他没有想到水无怜奈会这样做,沉默半晌,轩尼诗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水无怜奈“噗呲”笑出声来,她本就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声音自然悦耳动人,此刻真心发笑,更添上几分魅力:“为什么啊,嘻嘻,放心吧,我对你没有恶意,而且我的这个人情你是需要还的。记住了!”

轩尼诗诚恳地答道:“我记住了。”

他是真心感谢水无怜奈对自己的付出。

水无怜奈笑着说道:“这次屏蔽你信号的事不能赖我,这是组织的安排。至于抢你手提箱的事就更不能和我再提了,知道嘛?”

轩尼诗哑然失笑,连胜应承,他本就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水无怜奈最后说道:“对了,明天别忘了来电视台补录一下节目,拜拜喽。”

轩尼诗握着手机摇摇头,他是越来越看不透那个光鲜亮丽,精明干练的女主播了。

与赤井秀一通话大约15分钟后,一艘喷着蓝色船漆的渔船缓缓驶近这里,赤井秀一站在船头,他戴着灰色的针织帽,穿着蓝绿色的夹克衫,远远瞧去仿佛美国大队长一样。

轩尼诗眯起眼睛,当他看清赤井秀一的脸时,心中大感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整了整脸上的伪装,叮嘱宫野明美道:“明美小姐,请你一定不要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其他人,好么?”

宫野明美点点头。

两艘船离得还很远,轩尼诗猛地从怀里掏出手枪,遥指赤井秀一!

3名FBI从船舱里冲了出来,他们有的拿着步枪,有的拿着狙击枪,赤井秀一不闪不避站在原地,3名FBI纷纷架起枪口,瞄准轩尼诗的脸。

赤井秀一向后挥挥手,3名FBI对视一眼,不甘心地收起枪支退到赤井秀一的身后。

他看着轩尼诗的脸微微翘起嘴角,摆动手臂,仿佛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打起招呼来:“好久不见啊,轩尼诗,我听出了你的声音,却认不出你的这张脸,看起来你不肯和我用真实面目见面。”

轩尼诗撇撇嘴,他刚刚气愤莫名,一时间忘记了改换声调这件事,没想到居然被赤井秀一抓住这个破绽识破了他的身份。

赤井秀一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和琴酒他们有所不同。”

轩尼诗冷哼一声,大声喊道:“赤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么!”

赤井秀一摇摇头:“你不会动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知道你需要我来帮明美隐藏身份。”

赤井秀一的语气非常笃定:“我知道你不是疯子。”

轩尼诗暗啐一声,默默收回手枪,等到两船靠近,赤井秀一一步迈上轩尼诗所在的船,宫野明美再也忍耐不住,强撑起身体扑到赤井秀一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丰腰不肯撒手。

她实在想念他太久太久了。

思念成疾。

她把头深深埋进赤井秀一的怀里,无声地默默啜泣着。

好半天,宫野明美才勉强忍住哭泣的泪水,她抬起头,幸福地望着赤井秀一的脸,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美丽,如同盛开的芳香四溢的荷花一样灿烂夺目、沁人心脾,她真的太爱他了。

轩尼诗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他见宫野明美的情绪有所稳定,咳嗽一声打断二人不见终止的卿卿我我,盯着赤井秀一的眼睛严肃地说道:“你负责帮我把她照看好,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否则,赤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赤井秀一同样直视轩尼诗的眼睛,严肃认真地点点头,做出他的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照看好她的。”

“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因为我的心。”

“你的心?”轩尼诗本想嘲讽两句,可看见宫野明美真情流露的幸福神情,话到嘴边最终没能说出去。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轩尼诗暗暗发誓:“蓝带,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赤井秀一抚摸着宫野明美的秀发,忽然说道:“谢谢你,轩尼诗。”

轩尼诗摆摆手,语气不善地答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也轮不到你来谢我。”

赤井秀一摇摇头:“不,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救出明美,我,我……”

宫野明美伸手按住他的嘴唇,柔声说道:“不要再说了,大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宫野明美香肩轻转,她的语气里带上一层淡淡的哀愁:“轩尼诗,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轩尼诗猜到她接下来的话,女人叹息着说道,“拜托你,如果见到雪莉,请替我向她问声好。”

她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轩尼诗默默点头,面色沉重。

赤井秀一摸了摸宫野明美的头发耐心解释道:“明美,在黑衣组织看来此时此刻你已经死了,为了保护你,轩尼诗必须要承担起杀死你的罪名,他和雪莉恐怕……”

话没说完,轩尼诗粗鲁地打断他的话,皱紧眉头语速飞快地对赤井秀一说道:“少说废话,赤井,你们记得伪装宫野明美彻底死亡的假象,记住,我一共向她开了5枪,所以她的‘尸检报告’也必须有被击中5枪的记录,胸口一枪是致命伤。”

赤井秀一点点头。

轩尼诗沉着脸对宫野明美说道:“我恐怕不能替你向她带声好,为了你的安全,她的反应必须真实。”

宫野明美尚没有完全领会轩尼诗话中的含义,轩尼诗深吸口气续道:“你以后都不能再和雪莉见面,也不能试图和她取得联系。”他沉默半晌,“起码短时间内你不能再联系她!”

一个FBI不声不响地迈过船舷,悄然靠近轩尼诗,轩尼诗听见动静,冷眼注视着他,FBI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轩尼诗喝道:“赤井,不要和我耍花样!记住我说的话。”他猛地撕掉外衣,外衣下面是一件紧身潜水服。

轩尼诗抓住船舷旁边的氧气筒,纵身扎进海里,他伸长脖子大声喊道:“宫野明美,别忘记我刚才对你的嘱托。”宫野明美大声喊道:“我记住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轩尼诗不再废话,把氧气筒的面罩塞进嘴里,翻身潜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刚刚的那名FBI解开上衣准备下海捉拿轩尼诗,赤井秀一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摇着头说道:“算了吧,”他回想起去年11月份在美国的经历,心有余悸,“在美国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杀了我。”

那名FBI不敢相信,赤井秀一帮他把衣服捡起来,上前两步站在船板的边上平静地望着起起浮浮的海面,在赤井秀一的身后宫野明美紧紧贴住他的后背,黑直的长发随着海风的拂动在空中飘舞。

赤井秀一望着颜色忽明忽暗的海水,转过身把女人搂到怀里,感概万千:“明美,抱歉,这两年让你受苦了。”

女人的头在他的怀里左右摩擦。

海风微咸,赤井秀一细细咀嚼着嘴里淡淡的咸哭味,在心底默默地对轩尼诗说道:“谢谢你,你做到了我没有做到的事。”

“谢谢你。”

——

两年前的事件之后,东京的根据地变为“药厂”。

伏特加回到“药厂”,按照琴酒的吩咐大肆宣扬起轩尼诗击杀组织成员广田雅美的事情。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组织。

药厂地上三层的一间试验室里,监管人卡尔瓦多斯掏出手枪指着操作台后面的雪莉,冷声问道:“雪莉,你想做什么?”

刚刚有两名组织成员从实验室的门外经过,他们大声谈论着轩尼诗击杀广田雅美的事情。

雪莉缓缓放下手中撑着特殊液体的烧杯,毫无惧色地直面卡尔瓦多斯的手枪,冷声说道:“我要我的电话!现在,立刻!”

卡尔瓦多斯的眼神隐藏在墨镜后面,他平举着手枪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雪莉烦躁地推开手枪,一把推倒监管人。

卡尔瓦多斯有所顾忌,没有反抗,任由雪莉从他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雪莉划开屏幕,翻找电话本里的号码,她找到轩尼诗的名字,右手的拇指悬在拨出键上不断颤抖起来。

她在犹豫不决。

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更害怕这件事真的是真的。

雪莉握紧手机,不断在心中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非得是你!”

她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轩尼诗是在用这种方式帮助我的姐姐呢。可很快,她的侥幸抵不过不断袭来的流言,她的侥幸抵不过长久以来对组织的恐惧,她的侥幸抵不过内心深处对轩尼诗的不信任,她认为他终究是组织成员,终究和他们一样,终究不会是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光明!

雪莉猛地尖叫一声,狠狠把手机摔倒地面,手机的碎片四面迸溅,她一头扑倒在操作台上,双臂用力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扫到地上,水泥的地面冒起一阵阵刺鼻味道的烟雾,一声凄厉的哀嚎从试验室里传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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