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一下子让我心里一突。
没错，天牢据说是关押着自九州神话时代以来最厉害的异类，但在古籍当中都有明确的记载。而考证下来，可能通往天牢的那条沟堑，却是没有名字流传下来。
这是非常不寻常的一幕，因为只要是被人所知晓，哪怕是强行取个名字，也会有名称流传下来。
而我们几个仅仅是知道那里有条沟堑，就说明这个地方并不为人所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从来没有人到过那里。再一个，就是到过那里的人，全部都没有回来。
这样捋顺了，白虎的意思也就十分明显了。沟堑那里，可能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能够到达那里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存在。但没有相关的信息泄露出来，只能说所有的秘密都被保存了。
这个世界上，能保存秘密的，只有死人。
白虎曾经到过距离沟堑十几里的地方，以它图腾神兽的强悍实力，也只能掉头跑掉，可想而知，那地方会有多么恐怖。白虎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过去，其意思也很明了，那就是对我最后的警告，亦或是忠告，那里没准就是我人生的终点。
来自于白虎的忠告，对我来说还是非常值得重视的。这可是图腾神兽啊，不比常人，常人感觉危险的，未必就是危险。而白虎能够感觉到危险的，那就一定是危险的。
“我是一定要去的。”斟酌了一下，我还是坚定了我的想法。
“那好吧，我陪你。再往前走二百里多里的路，就到了当年我追击对头的地方。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问你要不要去么？”
很难得见白虎这么郑重，我不觉笑道：“愿闻其详。”
“在我追击对头的时候，从咱们进入山区之内几十里的地方，就有各种的毒虫猛兽出没，虽然我没有碰到，但我却是能够看到听到。”
我听得心里一动，白虎这是有所指啊。
“你的意思是，咱们一直走到这里，居然没有发现半点毒虫猛兽的痕迹，极为不正常，对不对？”
“嗯，非常不正常。咱们一路走过来，我一方面是照顾你们三个的速度，一方面那么慢前行，就是为了感觉周围有没有其他的厉害存在。咱们可是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啊，竟然一个也没碰上，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那你说说，出现这种情况，最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于蒙，这么说吧，我有过猜测，但基本上都被我自己给否决了。我最先开始猜测的原因，很可能是周衍进行清场了。如果咱们必须要走这条路的话，周衍也一定会走这条路，我猜想是不是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拾了。但这不太可能啊，他要是如此大规模清缴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肯定了白虎的分析：“应该是肯定不会。周衍可能有这个实力，但没必要在这么漫长的线路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有他自己的目标，我相信，只要不是对他形成威胁，他肯定是懒得管的。你还有什么样的猜测？”
“另外一个，就是这里出现了更为厉害的存在，把所有的原生土著生命，全都给吃了或是干掉了。这个猜测，也不太可能，假设猜测是真的，无论多厉害的东西，也不至于把这里弄成千里无生命吧？还有一个猜测，也就是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这是比较靠谱的猜测。可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瘟疫肯能会导致大量生命死亡，但却是无法让死去的生命魂魄消失，那么多的生命，一点痕迹没有留下，我实在是想不通了。”
“呵呵，想不通就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再往前走上那么一段距离，所有的答案就全部揭晓了。”
其实白虎说出来的问题，一路上我也有些奇怪，只不过，因为我不知道这片区域之前的情况，因而也就不像白虎的感觉这么强烈。
本着走着看着的心态，我们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我特意让白虎放慢了速度，目的地就在眼前，不急于马上赶到，保存体力，维持一个良好的身体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又走了半天，忽然间，无戒惊喜叫道：“快看，那边有一湾水。”
我们几个都被吸引了，顺着无戒指着的方向一看，确实，在我们行进方向偏左侧几百米远的一处凹陷的地方，水波映射着光线，给人一种水波荡漾的感觉。
茫茫戈壁上出现的一湾水，就跟沙漠上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差不多，那是非常难得的。
无戒见我们都往那边看，十分高兴向那湾水走了过去。
张灵渡欲待阻止，却被我拦了下来。
我示意张灵渡别出声，悄悄让白虎注意周围掩护，我和张灵渡，悄无声息在无戒的后面跟了上去。
这湾水的面积倒不算太大，目测能有个二十来平米的面积。正午的阳光非常强烈，照射在水面上，完全被反射了出来，看不清这水到底有多深。
无戒有些欣喜来到了水边，蹲下后，手就伸到了水里。
哗啦一声，水面上忽然伸出了一只无比干瘦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无戒的手脖子。
无戒的反应非常之快，就在他手腕被抓住的一瞬间，马上从蹲着的姿势，变成了一个桩马，发一声吼，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跟水里伸出的手较上劲了。
哗哗哗，水面涌动得十分厉害，那是因为水下的东西借助水发力，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激烈的水波。
而无戒这边，双脚深深陷入到了岸边的地面上。
水里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无戒倒是能够坚持跟对方在力量上抗衡，但很可惜，岸边的土质却是没法支撑他，很快，无戒的小腿，整个陷入到岸边的地面当中，他大有被那只手拉下水的可能。
张灵渡一声轻斥，从百宝囊中抽出桃木剑，身体往前飞奔，在接近无戒的过程中，已经完成了咒法加持。
然而，就在张灵渡手中桃木剑要刺出的时候，水中伸出的那只手，竟然一松，隐没到水中去了。
张灵渡把桃木剑往回一收，另外一只手抓住无戒，给拽离了岸边。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怎么会见到奇怪的景象往上凑？”
面对张灵渡的责问，无戒摸摸脑袋说道：“当时，我好像是看到有人在向我招手，所以，我就过来了。”
白虎不怀好意笑道：“是不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在向你招手啊？”
“白虎，你，你怎么能，怎么能……猜的这么准？”无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靠，本来是想调笑一下的，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白虎把头扭到一边，不断叹息。
“够了，大家别说话了。我们碰上麻烦了。”我看看周围，十分冷静说道。
张灵渡闻言警觉起来，看看周围，扭头对我说道：“于蒙，你看出什么了？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异常的感觉和发现呢？”
“问题就在这里，咱们几个，都是对异类非常敏感的，不说几里地之外就能够感觉到吧，但怎么在眼皮底下应该有所察觉吧？可是，直到有东西把无戒拖下水去，我们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这才是不正常的吧？”
张灵渡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很难理解。如果是一般的邪祟，其气息外漏，肯定会被我们轻易感觉到。难道，咱们碰到的，是非常厉害的家伙？”
“暂时还很难说，总之，这个地方非常邪门，大家务必要小心谨慎才行。”
说完，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湾水的上面。
依旧是水光潋滟，微有波澜，就好像这水底根本就没什么，我们刚才所经历的都是幻觉一样。
“白虎，在你的记忆中，有这个水湾么？”
“我擦，于蒙，当年我就是追着对头到过这附近，谁能注意到啥地方有没有一湾水？就算是有，那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就这么个破水湾，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这倒是我有些唐突了，考虑不太周全。
张灵渡轻轻道：“于蒙，我们也不必要执着于这个水湾吧？既然没吃亏，咱们直接走不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对这个水湾查个彻底吧？”
我想了一下摇头道：“灵渡，倒不是我执着于这个水湾，而是我感觉，要是不解决这个水湾的问题，咱们就算是往前走，依旧会有麻烦。”
张灵渡正要说话，却听见白虎说道：“真受不了你们磨磨唧唧的，想走就走，想查就查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查么？”
说完，白虎竟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我一挥手，示意无戒和张灵渡在水湾岸边散开。
以白虎的强悍身体和实力，就算是跳进了水中，也不会吃大亏，我们几个要做的，就是看看白虎能不能有所发现，然后给予它有力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