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站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发僵,眼睛也跟着酸胀起来。
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没走出几步就碰上岳景渊,对方扫了她一眼。
“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这次换了顾云初开车,二人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没多久到了家,顾云初将钥匙丢到岳景渊手里,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上走去。
岳景渊扫了眼她发红的眼圈,叫住了她。
“站住。”
顾云初转身疑惑地望向他,皱了皱眉。
“有事?”
岳景渊指了指她的眼眶,一挑眉。
“怎么回事?”
顾云初有些怔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过问她的眼睛,默了会,皱眉望向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陶然得了癌症?”
岳景渊默了会,答得很快。
“来巴黎之前。”
这个答案和顾云初料想的一样,岳景渊应该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设计这个局,而这一次到巴黎来之后,一切都在按照他计划中进行……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让苏红和陶然重逢,让他们之间解开误会,利用苏红对李戈的恨意,来破坏李家研究出来的抗癌药物正式投入生产?”
“不错。”
岳景渊抱臂站在楼梯口,眸色很淡定,竟然还沉声跟她解释。
“就算这次李家的苏家的合作不被破坏,苏红和李戈也不会长久,李维均父子对苏家已经觊觎很久了。”
这些商场上的事顾云初是一知半解的,但她却相信岳景渊说的是真的,李戈这样的人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你怎么知道陶然和苏红的事?”
而且还能这样极其精准地利用这件事……
岳景渊垂眸,脸色依然很淡定,好一会后才开口。
“我很早就计划着对付李家,所以当然会格外关注和李家各个家庭成员相关的人和事,陶然就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这不奇怪。”
顾云初点了点头,不由想到自己和陶然其实那么相似,都是因为其他人而被岳景渊盯上,成为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只不过她是岳景渊用来报复顾家,报复顾如锦的而已……
“我知道了。”
想到这一点,她的神色不由冷下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岳景渊和她一直都呆在别墅,几乎没有出过门。
顾云初偶尔想要出去透透气,但都被他坚决拦下来,他神色冷峻,坚称要掩盖他们还在巴黎的痕迹。
一来二去,二人只能待在别墅,有时大眼瞪小眼,有时坐在一起吃放,虽然气氛常常是沉寂的,但竟然都不觉得尴尬。
终于到了第三天,也就是约定的李维均签下收购合同的最后期限。
一大早,顾云初起床的时候,岳景渊已经出了门。
他给她留了纸条,依然是嘱咐她,绝对不要随意出门。
顾云初并不想违逆他的意思,吃了早饭,正准备回屋躺着的时候,手机铃声竟然响起来。
来电的人是苏红,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哽咽。
“顾小姐,你……你能来医院陪陪我吗?我找不到其他人了,陶然下午要手术……”
想到岳景渊的叮咛,顾云初有些迟疑起来,毕竟这一去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只怕会影响到岳景渊的全盘计划。
苏红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犹豫,马上在电话另一端开口。
“对不起,如果你有其他的事在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
“不会,我马上就过来。”
想到那天在病房看到的情形,顾云初始终狠不下心来拒绝,能帮助到他们,她当然愿意帮忙。
出了别墅,搭计程车到了医院对街,顾云初下车后缓缓走着,犹豫着要不要给岳景渊打通电话,通报一下自己的位置。
“顾云初。”
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顾云初心一沉,整个人都僵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角余光一扫。
怎么会碰到他?
稍微迟疑了一下,她拔脚就往前跑去,然而没跑出几步,手就被人从身后抓住。
“你跑什么跑?跑得掉吗?”
李戈的声音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得意,顾云初一颗心直直往下沉,但毕竟在大街上,她索性站直了身体,狠狠甩开他的手。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这就问得很有意思了,那你知道你那个对手演员岳景渊,今天去我家做什么了?”
李戈顿了顿,又抬手指着她。
“不对,原本我以为你们是假夫妻,但现在看来岳景渊对你倒是当真喜欢的。他去我家逼我父亲,你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
看着他唇边阴沉沉的笑,顾云初僵站在原地,默了会后嗤笑一声,冷冷开口。
“你说的不错,我跟岳景渊不是真夫妻,实话告诉你,我在他那里什么也不是,也不对,他其实想利用我来报复我父亲,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又冲着李戈冷冷地一挑眉,唇边带着一丝讽笑。
“所以你现在能对我怎么样呢?你想拿我作为筹码要挟岳景渊?简直就是在做梦!”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满是嘲弄,然而即使是这样,李戈还是没有被她糊弄。
“我是不是在做梦,那也总要做了再说。”
李戈忽然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肩就将她往旁边的车上攥,顾云初甚至还没来得及大声呼救,整个人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李家别墅。
大厅里,李维均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面上尽是恼怒神色,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
岳景渊站在茶几前,像是感受不到他的视线,缓慢地来回踱步,半晌后才顿住脚步,转身望着李维均。
“怎么样?考虑好了?”
李维均默了会,忽然阴沉地问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岳景渊抱臂站着,忽然俯身,双手撑在茶几上,凑近他看了看,唇边极为缓慢地绽出一抹森冷笑意,饶是李维均这样的人看了,竟然也觉得脊背蹿上了一股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