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让医生来看过?都说什么了?”
岳景渊扫了眼餐盘里的菜,确认好几样都是她一向爱吃的,却动都没动过。
“这个……好像是厌食症,也可能就是胃口不好,但顾小姐并不太愿意说话,所以没人知道。”
护士不敢跟他对上视线,支支吾吾解释道。
岳景渊拧了拧眉,默了会后吩咐道。
“以后她的三餐我会派人另做,只不过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
那小护士虽然疑惑,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又看见他站在门口,小心地朝里张望,顿时满心的感慨,这位顾小姐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遇到这么一个小心翼翼地关怀她的人,而且还是眼前这么一个极品男人……
这几天送进来的饭菜菜式和之前相比明显变了,看起来倒是很好吃,但只要稍微吃几口后,还是觉得再吃不下去。
刚让护士将还剩了一大半的饭菜端出去,门就被人推开了,路小微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食盒。
“云初姐,你今天又没怎么吃饭吗?”
顾云初摇了摇头,有些苦恼。
“我也不知道,就是没胃口。”
路小微走到床边坐下,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又将保温盒打开。
“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喝一碗吧。”
顾云初连连摆手,她现在看到这些稍微油腻一些的食物,都会觉得恶心反胃,连汤都不想喝。
路小微却坚持盛了一碗汤递给她,边还说道。
“这汤可是我熬了大半天才熬好的,你要是不喝的话,就太对不起我花的功夫了。”
终于推辞不过,顾云初只好端起汤喝了一口,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赶紧靠在床头干呕起来。
“云初姐,你没事吧?”
路小微上前拍着她的背,而她只是干呕,毕竟这几天什么都没吃进去过……
终于咳完一阵,顾云初靠在床头,面色惨白,有些歉意地望着路小微,无意识地将手中的碗递回给她。
“抱歉,小微,辜负了你一番好意,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去。”
路小微伸手去接,却一个没接住,碗忽然就掉在了地上,汤撒了一地,碗也碎了一地。
她赶紧蹲在地上捡碎片,却不小心手又被划伤了,望着她渗血的手指,顾云初有些着急。
“你别收拾了,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路小微又将地上的碎片捡得差不多,这才退了出去。
一出门就碰到站在门口的岳景渊,路小微做出一副讶异的神色,故意将手往身后藏。
“手伸出来我看看。”
岳景渊蹙了蹙眉,沉声命令。
路小微一愣,却还是没有拿出手来,又被岳景渊严厉的视线一扫,这才将手伸到了面前。
手里握了一把瓷碗的碎片,手心里一道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岳景渊愣了愣,一挑眉,转身往病房看了一眼,沉声开口。
“怎么回事?”
路小微低垂着头,很迟疑的样子,又叹出口气来,支吾着解释。
“云初姐……她这些天食欲不好,心情也比较暴躁,所以才……”
她特意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碎片,暗示这就是顾云初砸碎的碗,甚至她手心的伤都是因为她来的。
岳景渊剑眉拧了拧,视线落在地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路小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解释。
“不过我还会继续来看云初姐,我都能理解,她现在只是暂时状态不好,只不过……如果岳总要进去见她的话,您多担待一些,云初姐对您的误会还很深。”
岳景渊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抬眸扫了她还在流血的手心一眼。
“你现在去处理伤口,之后我会吩咐司机送你回去。”
路小微一愣,马上摆了摆手。
“不用了,岳总,我自己可以。”
“他会在门口等你。”
岳景渊扔下这句话,转身站到了病房前,手握在门把上,顿了顿,却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路小微转头不动声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底尽是得意的笑。
因为厌食,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医生特地开了西药调理,却还是没什么用,顾云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囚犯,被关在窄窄的房间里,一步都走不出去。
也根本不敢再让护士拿镜子,每次抬手摸到脸上又硬又长的伤口,心口就像是堆满了一层死灰,让人窒息。
这天护士竟然没来喂她吃药,而是给她带来了一壶粥。
“顾小姐,你今天先尝尝这个,这是医生吩咐给你熬的。”
顾云初没想太多,连看也没多看一眼,只随手拿起勺舀起一口往嘴里塞,却很快觉得古怪起来。
这粥竟然有某种熟悉的味道,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股熟悉究竟来自哪里。
尝了一口,再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
一小碗粥竟然没多久就见底了,而这只是一碗极其普通的青菜粥。
连护士也在一旁看得咋舌,笑着问道。
“顾小姐,你原来这么喜欢喝青菜粥吗?”
顾云初点了点头,又定定望着她。
“不过这个粥是谁熬的?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那护士一愣,马上低下头,借着收拾碗勺的动作避开她的视线。
“这就是给你治疗厌食的一个医生负责熬的,没什么特别。”
顾云初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再多问。
那护士刚出房门,就紧走几步,站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岳景渊跟前。
“岳先生,顾小姐今天竟然喝了您带来的粥,而且是喝了一小碗。”
岳景渊眉心动了动,眉眼微微舒展,看得那小护士心头一跳,他接过保温壶,朝她吩咐。
“我明天还会再送过来,依然要保密。”
岳家别墅。
管家看着自家先生站在厨房,盯着一口砂锅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进去,讷讷问道。
“先生,您今晚回来得这么晚,就不要亲自熬粥了吧?还是让佣人来帮忙……”
“不用。”
岳景渊摆了摆手,又那砂锅拿起,亲自清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