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望着她,眼睛几乎一眨不眨,顾云初有些僵硬地靠在他身上,思绪被拉的很远,忘了要第一时间推开他……
不远处,车窗缓缓摇下,岳景渊一双冷眸带着锋芒扫向对面街道边站着的两个人身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就靠在那个男人怀里,两人好不深情地对望着……
脸色不由越来越阴沉,唇角勾出的笑带着骇人的冷意,他忽然沉声吩咐司机。
“回吧。”
“你放开!”
顾云初好不容易回神,皱眉推开了他,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冷眼望着他。
“林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待我,但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会再喜欢你,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要走,脚踝却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呼一声,差点倒在地上。
林楠再次上前要搀扶她,却被她推开手。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求你成熟一点,要是真的还对我有那份心,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她这句话出口后,林楠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她却不看他一眼,刚好有出租车经过,她招了手,那辆车很快停下,她迅速拉开车门走了上去。
回到公司将采购的办公用品放进储存室,脚还是很疼,一颗心也被搅得很乱,她迟疑着还是拨通了岳景渊的号码。
忙音响了很久,对方都没接,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岳景渊的声音却低沉地响起。
“有事?”
“嗯,我想说,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请一天假?明天我再来别墅做饭。”
顾云初的声音有些踌躇,却不知道听在岳景渊耳朵里,只是显得心虚和敷衍。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寂。
顾云初一颗心莫名被提上来,忽然像是听到了对面响起一声冷笑声,紧接着岳景渊淡漠无比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
这是什么意思?
顾云初还没来得及发问,岳景渊沉冷的嗓音再次传来。
“你不只今天不用来别墅做饭,以后都不用来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云初愣住,刚要开口问他,他却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一阵忙音,她紧拧眉,只觉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岳景渊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当晚回到家,躺在床上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会想到林楠对她的态度,依照他从前的个性,他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以后还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一会又想到岳景渊的冷言冷语,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他?还是根本就是他在耍她……
翌日。
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去上班,在电梯口刚好就碰到了路小微,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关切地问道。
“云初姐,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眼睛看起来……”
“我知道,已经尽量扑了粉,现在还是这样。”
顾云初有些沮丧地埋下头,叹出口气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可以帮忙吗?”
路小微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作出十分关心的口吻问道。
“没什么。”
顾云初摆了摆手,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地问她。
“你觉不觉得男人可能也有更年期的说法?打个比方,岳景渊好像就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个性古怪又反复,完全让人摸不准他……”
“云初姐,别说了……”
路小微忽然朝她挤了挤眼,小声说道。
顾云初这才停下,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下意识一转头,顿时没惊得摔到地上,岳景渊……他是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不会都听到了吧?
再一看他阴沉到了极点的脸色,顾云初垂眸默默叹出口气。
看来是都听到了……
“岳……”
她咳了几声,刚想找补,刚吐出一个字,岳景渊已经径直略过她,往一旁的高层专用电梯走去。
顾云初肩膀不由抖了抖,从头到脚都觉得冰凉,岳景渊刚刚分明是冲她笑了……
而这一笑的含义当然十分意味深长。
比如,顾云初一进了办公室就被要求去档案室整理资料,各种类型各个年份都要按顺序排好,而且必须在下午之前就要弄好。
资料太旧,她不得不在档案室吃了一上午的灰,却还没整理完,只能饿着肚子继续。
再比如,好不容易都弄好之后,她刚准备去吃饭,又被田室长叫去开会。
“公司关于环保节能的宣传海报又出来了,顾秘书,这次还是你去张贴吧。”
田室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顾云初倒是了然,这么缺德的事应该是岳景渊吩咐的,还借由田室长的口来收拾她,卑鄙小人……
原本想偷懒坐电梯,却被告知电梯正处于维修状态,明明上个星期才做过定期的检修,当时还好好的。
要说这不是岳景渊吩咐的,打死岳景渊她都不信……
又只能一层一层地爬楼梯,在楼梯上还要不时遇到其他部门的同事,她脸红脖子粗地喘着粗气,又不好直接往楼梯台阶上坐,歇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
边爬边在心里将岳景渊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遍,又感叹自己太倒霉,她向来不在背后说人,八百年难得说了一次,怎么还偏偏被正主撞上?还是岳景渊这样的卑鄙小人……
终于到了最后一层,将海报贴上后,她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到了楼梯台阶上。
这一层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岳景渊的办公室就在这。
坐在地上揉着自己酸痛无比的双腿,越想越觉得生气,顾云初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推开楼梯间的门就往岳景渊办公室走去。
“岳景渊,你……”
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话还没出口却僵在嘴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诧异地望着她的谢归远,她窘迫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而岳景渊一张脸瞬间沉下来,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冷声开口。
“还站在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