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安稳地躺着一封邮件,顾云初坐在沙发上,一眼看出来,就是她昨天寄出去的那封。
“什么意思?”
岳景渊站在一旁,单手插在西裤口袋,躬身将邮件往她面前一推,冷冷问道。
顾云初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
“岳景渊,我们离婚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岳景渊仍然站着,俯视她的时候,脸色冷到了极点。
顾云初埋头,沉默半晌后抬头望向他。
“反正你现在一味地避开我,既然这样,离了也能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岳景渊大概是被她气极了,反而笑出来。
“顾云初,我有时真想敲开你这颗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顾云初愣了下,接着说道。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连跟你奢求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与其在一起这么不开心,还是离婚吧。”
岳景渊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眯了眯眸,很快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又将另一份文件往她面前一推。
顾云初愣了会,伸手拿起文件翻了翻,顿时脸色惨白地望着他,连声音都开始发抖。
“岳景渊,你……你身患绝症?”
岳景渊看一眼她满脸惊慌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摇头,说道。
“别误会,这些证明我想开多少开多少,夫妻双方有扶养义务,如果你在这时跟我离婚,我会以遗弃罪起诉你。”
顾云初呆住,瞬间提起来的一颗心好不容易落地,又恨的有些咬牙切齿,仔细看了眼手中的单子。
胃癌,肝癌,胰腺癌证明……
刚要愤愤地开口,岳景渊又将一沓名片往她面前一推,满脸成竹在胸的无所谓,声音很平淡。
“这些都是最好的离婚律师,岳太太,你准备应诉?”
顾云初看了眼这一沓名片,牙根正发痒,又忽然愣住,岳景渊刚刚叫她什么来着?
岳太太……
“岳景渊,你……”
她心头抑制不住地一喜,抬眸朝他看过去,岳景渊却很快从沙发上站起,淡淡扫了她一眼,声音很平静。
“别再使性子跟我胡闹,好好反省自己,再来让我原谅你。”
扔下这句话,他拔脚就往外走去,顾云初呆呆坐在沙发上,回过他话里的味来,顿时鼻尖一酸。
岳景渊的意思是,他终究是会原谅她的吧?
照片上,女人的脸看得很清楚,虽然已经上了些年纪,但五官轮廓大概都还在,很轻易就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路宁看得呆住,忽然咬牙将照片撕碎,转头阴沉地问道。
“你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顾云初的母亲?”
金看了眼她震怒的脸,点头,战战兢兢回道。
“是,据调查,她前几天回来了,现在就住在顾云初一位朋友家里。”
路宁顿了顿,又将桌子上的信封拿起,将照片一股脑倒出来,一张张地开始撕碎。
金在一旁诧异地望着她。
“小姐,您这是?”
路宁盯着照片上那张脸,恨意压制不住。
“金,你知道吗?我最早见到这张脸是在我父亲最喜欢看的一本书里,我恨了这张脸二十年!”
中午的时候,顾云初吃过午饭,刚准备回房休息就接到了孙小婧的夺命连环call。
“小初初,你说你回岳景渊身边过少奶奶生活了,也不能把我和伯母忘得一干二净吧?”
顾云初听着孙小婧没好气的声音,反而有些放心下来,看来母亲现在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否则孙小婧不会跟她打这通电话。
“小婧,我只是不希望让我妈生气而已,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再过几天就回去看你们。”
“再过几天是几天?为什么要再过几天?”
孙小婧刨根问底。
顾云初想了想后说道。
“等我肚子里孩子的爹接受她娘的时候,我就带他一起回来看你们。”
她这番莫名其妙,听起来又很绕的话成功让对面的孙小婧闭了嘴,顾云初没等她回神,迅速挂断了电话。
当晚,顾云初倒是没有提前去占岳景渊的床,而是等在自己房里,偷听到岳景渊经过自己门口,又停顿再离开的脚步声后才起床。
岳景渊大概是累着了,匆匆洗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顾云初溜进房的前一刻他刚关灯睡下。
昏暗中,身旁的床铺下陷,一双手紧紧搂到了他的腰上,岳景渊脊背僵了僵,却一句话都不说。
顾云初脸紧贴在他后背上,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岳景渊,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你愿意听我说吗?”
沉默半晌。
“嗯。”
岳景渊低低应了一声。
顾云初心头一动,更加紧地朝他身上贴,轻声说道。
“我和顾如锦做过鉴定了,我不是顾家的人。”
原以为这一句话会掀起波浪,没想到岳景渊并没有转头看她,仍然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不过应了一声。
顾云初愣了下,又接着异常低柔地问他。
“还有我回来了,你还要我吗?”
岳景渊仍然背对她,并没有回答,顾云初心里一急,搂在他腰上的手使力,想要将他整个人掰过来。
岳景渊僵持了一会,还是顺了她的意转过了身,昏暗中二人正脸相对。
顾云初鼻尖几乎和他鼻尖相撞,太久没隔这么近,她有些慌乱地想要躲开,下巴却忽然被握住。
下一刻,微凉的唇贴到了她的唇上。
她先是被动地承受,最后主动搂住他的肩回吻,岳景渊得到配合,渐渐吻得越来越狠,两只手也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游移起来。
顾云初醒过神的时候,睡衣已经完全敞开,岳景渊正顺着她的下巴往下吻。
情势有些失控,她浑身发软,想要开口制止。
“岳景渊……”
软又柔媚的三个字从她嘴里溢出。
岳景渊愣了下,呼吸一重,忽然翻身就要压到她身上,却又停住。顾云初知道,他也惦着她怀孕的事,二人陷入一种难以言状的僵持局面中。
“嗡……”
手机铃声却突兀地打破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