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大学需要很多钱,尤其是他这种想要考进电影学院的学生。平时要买的考前参考资料就要花去一大笔钱。若是让他和母亲自行承担,的确是很吃力。
只是吴怡没有想到,她的一番好意,在幼男眼里看来却是翅落落的侮辱和施舍。
“这里面有多少钱?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大小姐的生活很富足也很轻松吧?我不知道我姐姐之前是否需要你的资助,也或者就是看上了你的钱,幼蓝才肯和你做朋友?不过我真的没有心情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富家小姐玩慈善游戏。撕下你虚伪的面具吧。平日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笑的打掉了她手里的那张银行卡,不羁的从上衣的口袋内拿出一包香烟,熟练的从中抽出一颗,随后点燃默默的放在嘴边。
一系列的动作如此娴熟,大口大口的烟圈从他口中吐出。一片烟雾缭绕之间,熏花了吴怡眼角的那滴泪水。
看向身后摆放在屋子中间的父亲的遗相,她心里沉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今后要靠谁去支撑?
“你还没有成年,谁准许你碰这种东西的?我不管你是怎样看待我的。我只知道我和你的姐姐是好姐妹,如今她不在了我自然会代替她好好照顾你和你的母亲。不要觉得丢脸,我说过这笔钱是我借你的,而不是我施舍给你的。这包香烟我没收,从今天起我会更加严厉的管教你。”
强硬的从他手中夺下那根香烟,放在烟灰缸内熄灭,随后又迅速的抢走了他上衣口袋内的那包香烟。只是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被幼男抓在了手心里。
“代替我的姐姐?呵呵?好笑,还真是够好笑的。你算老几?你又凭什么?我看你并不是想要没收我的香烟,而是对我本人更有意思吧?没关系,坦白些。在学校里追我的女生多了,加上我是学校的校草。你吴怡平日里就喜欢到处招蜂引蝶。不如你嫁给我如何?做你们吴家的女婿,会有多少遗产可拿?”
幼男邪魅的靠近吴怡,一个用力便将她柔软的身体拉入怀中。他的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吴怡轻蹙眉头,她不喜欢幼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狂放不羁,又风流成型。
环境并不是他堕落下去的真正理由!
“放开我。”她冷哼出声,一脸不屑的看向幼男。
“我若是不放呢?”幼男固执的将她锁在怀中,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吴怡他就会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说不上来是因为何种原因。
她身上有一种让他觉得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他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她时不时的和家里有所关联。
“你一定要让我觉得你是如此的可怜么?”一句话,彻底的将幼男激怒。低头,幼男竟然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凉凉的,她的唇,她的身体,透着彻底的凉意侵入他的内心深处。让他有一刹那的愣神。
吴怡的眼角滑落一滴无奈的泪珠,紧闭着双眼,随后挣脱他的怀抱。
心,已经有如十二月的寒冬彻底冰冷成霜。
“你真是可悲!”甩手一个耳光打在幼男的脸上,那张俊俏的脸上立刻多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吴怡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手心隐隐作痛,麻麻的。她竟然动手打了他?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宠爱幼男,正是因为自己从他那里抢走了全部的父爱,她才会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捧在手心里好生的爱护着,可是如今,她却动手打了他?
“是拿着钱好好考上一所大学,完成你的梦想?还是继续维护你那可悲的自尊心,最后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继续过着如今这种碌碌无为的生活。随您选择。”
她累了,越来越累。吴家的各种刁难已经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幼男和家里的环境更是让她无法呼吸。
吴怡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渐渐的远离了最吴的那个她,她想改变一切,可是为何如此无助?
看着吴怡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厅,幼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视线渐渐模糊。颓废的坐在地上,依靠着冰冷的墙壁不甘心的落下一行泪水。
他最后还是不争气的捡起了那张银行卡,吴怡说的没错。自尊心固然重要,可是他现在的确很需要这笔钱。
“密码是幼蓝的生日。”不远处传来吴怡飘渺的声音,关上门,幼男终于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这一刻,他是想念幼蓝的吧?
天边一阵乌云密布,吴怡抬头望天,只一刻的功夫,倾盆大雨席卷而来。狂风中,她瘦弱的身体被吹的摇晃的更加厉害。
邹俊奚一直都耐着性子藏在门口静静的等候着,虽然不知吴怡在那个所谓的幼蓝家到底在做些什么。可直觉却告诉他,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这幼蓝家的背景和过往。
沉思间,视线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别墅内走出。定睛一看,正是吴怡!顾不得雨水的吹打,邹俊奚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她没有打车,也没有乘坐那个所谓的公交汽车,而是一个人麻木的在雨水中跌跌撞撞的走着。因为这场大雨,本是下午六点多的时间,整个天空却被一片漆黑笼罩,看上去更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
“一个人不回家到底想去哪里发疯?”
邹俊奚不满的抱怨着,干净的白衬衫早已被淋湿。吴怡在雨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可却还是不肯罢休。
邹俊奚左右看去,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看上去,更像是去往墓地的小路?
继续跟在她的身后,不出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幼蓝和她父亲所在的墓园内。在狂风暴雨的衬托下,这里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爸,我来看你了。你在那里过的还好么?”她轻声的呢喃着,雨点低落在地面和墓碑上发出阵阵声响。邹俊奚不敢靠的太近怕她发现,可却从嘴型中读懂了她的话语。
她说什么?爸?
邹俊奚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读错了?就算吴怡在怎么精神失常,也不会认别人为父吧?
“爸,我真的过的好辛苦。事情到底是怎样的?真的是我害死了你么?是我么?”
吴怡忽然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邹俊奚跪在了墓碑前。邹俊奚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着,可惜雨滴声干扰的他根本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个时间在幼蓝和她父亲的墓地出现。的确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爸我真的好想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人走了呢?你从来没有把真相告诉我,可我清楚,我不是妈的亲生女儿。我是你和别的女人在外的私生女是不是?如果不是这样,妈和弟弟又怎么会在一开始就那么的讨厌我?甚至处处刁难我?可我不恨他们,真的不恨。妈虽然总是找茬,可她却还是容忍我住在家里,没有想过把我赶出家。我知道她这些年只是心里觉得太憋屈了。”
苦涩的泪水同不停低落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她知道一切。只是委屈了父亲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小自尊。
“所以,爸你放心!虽然幼男变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心痛。可我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我也不知道我会在这具身体内存活多久。但是只要我继续活下去,就绝对不会抛弃妈和弟弟。如果您在天上看着我,求您给我点提示。让我搞清楚现在发生的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查出车祸背后的真相。”
低头在父亲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父亲的墓碑上。不舍却又轻声的呢喃着“爸,下雨了。你在那边冷不冷?不要生病,不要着凉,即使是在那边也不要生病,你知道,我会心疼的。”
心疼的拥抱着那座冰冷的墓碑,她渴望的,不过是那张熟悉的笑脸能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她也同样清楚,有些人一旦离开,就永远不会在回来。
转身,裹着双肩麻木的下着台阶。一步又一步,沉重而又悲伤。
邹俊奚抹去脸上的雨水,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一片漆黑的墓园内,两抹轻盈的身影一前一后,保持着匀速前进着。
眼看就要走下最后是多层的台阶,在穿过一条小道便能到达大门方向。怎料吴怡身体虚弱,一刹那的失神,整个人失足跌了下去。
“吴怡!”一直跟在身后的了邹俊奚见状不禁大叫一声她的名字,焦急的伸出手臂想要拉她一把,可惜太晚了。
吴怡的身体已经顺着是多层的台阶滚落而下,头部重重的磕在了石柱上。鲜血瞬间染红她的白色衬衫。
“吴怡!你怎么样?醒醒!”邹俊奚急忙追了下去,将她横抱在怀中,冒着倾盆大雨向外跑去。她伤的不轻,虽然眼神微眯,可神智却不是很清楚。
“虽然我想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没想你这样死去。”冰冷的话语似乎有了温度,邹俊奚的右手紧紧的拖住她满是鲜血的头部。看着她如此痛苦又茫然的摸样,心底再次生出几分心疼。
她真的是吴怡么?真的是么?
再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他一再的询问着自己。想来想去却始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头反而更痛。
一连闯了几个红灯之后,终于将吴怡送到了急救中心的门口。
“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头部受到重创。”心在焦急,却还是相当的沉稳,一连冷静的将她送到了急救室的门口。护士和医生们已经在对她急救。邹俊奚则被安排在手术室外等候。
已是晚上十点多,吴家大宅上上下下所有人更是担心的很。两个人说是出去谈谈合约的内容。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却还是不见人影?
吴晓已经给商家打过电话询问,可是商家瑞却亲口告知,吴怡和邹俊奚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两人电话根本打不通,秋芷兰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