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寒怒不可遏,拿着那张包媚药的纸,厉声喝道:“说,这药是不是你下在甜品里的?”
“是是是,皇上饶命,是主子,是主子叫奴婢故意装着让小环帮我找东西,然后趁她不备放进甜品里的!”
小倩吓得浑身直抖,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站在一旁的林若夕抿抿唇,头低了下去,嘴角溢出了淡淡笑意。
“好你个贱婢,居然敢冤枉我。皇上我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呜呜……”瞪圆美眸,方韵梅吃惊之极,大声喊冤。
“拉下去给我打,打到她招供为止!”离洛寒厌恶地冷酷吩咐。
“不要——”凄厉的哭喊能把人的耳膜划破,“不是我,皇上,饶命啊,真的不是我,皇上,皇上……”
两个五大三粗侍卫才将方韵梅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屋外就响起她凄惨的尖叫和“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屋子里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直镇定自如的林若夕更是俏脸惨白,额头汗珠滚滚。
“饶命啊,我招,我招,是林妃,是林妃叫我下的媚药,,啊……”才打了没几下,方韵梅就受不了招供了,尖声哭喊。
“噗通”一声,方韵梅的话音刚落,一直静站在一边的林若夕突然跪倒在地,她声音沉稳,柔声细语:“皇上,臣妾今天确实去了方昭仪那里,也跟她提起了公主炖甜品给皇后娘娘的事情,但是臣妾以肚中孩儿发誓,绝对没有叫她下药。”
屋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想到林若夕会用肚中的孩子作为赌注。
离洛寒直视着林若夕,绝美的容颜,倔强的美眸带着水雾看着他,眼中满是深情。
裴雪菲看出了离洛寒的犹豫,鄙夷地冷哼一声,到底是这个女人太会演戏,还是这件事情真跟她没有关系呢?她宁愿相信是前者。
“林若夕,你个贱人,明明是你出的主意,现在想将一切都推在我身上吗?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我方韵梅真是看错你了,皇上,真的是她,是她教唆我的,皇上……”
“皇上,臣妾没有。”直直地跪在那里,林若夕没有过多的狡辩,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过多的话语只会惹得他厌烦。
离洛寒探究地看着她,林若夕的镇定让他有点意外,正想发话,却听到林若夕身边的萍儿惊叫起来:“娘娘,天呐,娘娘您流血了!”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鲜红的液体从林若夕跪着的地下渗出,染红了她白色的纱裙,触目惊心,而林若夕只是嘴角微弯,在离洛寒略显惊讶地神情中倒了下去。
静静地靠在椅子里,裴雪菲微闭着眼,俏脸苍白,眉头紧皱,来自身体和心里的痛,还有担忧,让她疲惫至极。
刚刚林妃就这么晕了过去,离洛寒命人将她送回了林夕殿,又将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方韵梅送进了冷宫,事情的真相看似已然明了,众人散去了,而他自己却留了下来,美其名曰:养伤。
此刻的房间里一片宁静,抚抚头,裴雪菲觉得很累,起身朝窗边的锦塌走去。
“上来躺着。”突然,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身后乍起。
裴雪菲一转身,看见离洛寒张着眼,黑眸幽深,灼灼发光。
“不用了,谢谢,明将军说你要好好休息,我睡那儿就好。”裴雪菲垂下眼帘,神情冰冷,转身走到锦塌旁躺下,背对着他闭上眼。
离洛寒没有回答,也没有发火,只是紧紧地盯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纤细身子,轻拂的发丝,白玉似的精致耳垂,眼神越来越晦涩难懂,炽热和冰冷交杂,纠结万分,室内一片死寂。
真得很累!
但是那道在她后背灼烧的眸光,让她感觉极其难受,浑身都不舒服,哪睡得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三全的禀告声:“皇上,林妃娘娘腹中胎儿无恙,还有,方昭仪在送往冷宫的路上已经死了。”
俏脸煞白,裴雪菲身子突然僵直,心底寒意更甚。
“嗯,扔到乱坟岗去,这几天你就在这儿伺候着,有事情让他们直接到这儿来汇报。”离洛寒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吩咐道。
“是,皇上。”
室内,又恢复了死寂,撑了很久的裴雪菲终于扛不住疲劳的侵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之时,阳光消失,黄昏已至,裴雪菲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发觉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锦被,身体的酸痛几乎消失,精神好多了。
“醒了?用膳。”
鬼魅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呆了呆,裴雪菲才想起那个魔鬼现在霸占了她的房间。
抿抿唇,坐起了身子,果然,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一张大桌子,上边放满了精致的小菜,还微微冒着热气,而离洛寒披着一件明黄的外袍,正坐在床沿翻看一堆奏折。
在等她?
裴雪菲微微一愕,懒得多想,折腾了那么久,肚子真饿了,扑鼻的香气引得她肚子“咕咕”直叫,掀开被子起身坐到椅子上,一旁的灵儿赶紧盛了两碗饭,恭敬地放在两人面前。
没看他一眼,裴雪菲自顾自安静用餐,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眼神,带着深思和专注,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眼角余光老看见他停下筷子不动,裴雪菲心中有些发紧,加快了速度,很快吃完了。
“撤了!”见她放下碗,离洛寒也放下筷子,碗里还留下大半米饭。
机灵的灵儿很快端上香茶,裴雪菲抿了一口,抬起头,直视离洛寒。“你要静养,所以,床我让给你,我住到隔壁屋子里去。”
“不行!”离洛寒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你才是要贴身照顾朕的人,必须留在屋子里。”
“你……好,我留下!”裴雪菲心中气愤,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起身走到门旁掀开门帘:“来人,搬一张小床进来!”
不能搬出去,我就搬进来,分床睡!
离洛寒黑眸募然腾起怒火,随即被他压了下去,深深地看了一眼裴雪菲,没说话,垂头继续看手中的奏折。
很快,太监们将一张小床搬进了内室,裴雪菲看着灵儿将小床铺好,起身径自进另一间屋子洗澡,而后就坐到桌旁翻开一本书随意看着,压根就当离洛寒是个透明人。
奇怪的是,离洛寒也不说话,专注着手中的事情,两人直到熄灯就寝,也没有交流一句。
离洛寒的反常表现,虽然裴雪菲心中疑惑,但是也懒得费神猜,她愁的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让这个人早点儿走。
一夜居然好眠!
张开眼,天色微亮,裴雪菲心中愕然,诧异昨晚某人的安静,下意识侧过头,看见离洛寒闭着眼,正盘腿坐在床上运气疗伤,晨曦下,他的脸色苍白,眼圈发青,有微微的薄汗从额头沁出。
他以前的内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雪菲咬咬唇,突然有些好奇。
从明靖宇对他疗伤熟悉程度来看,这个伤已经很久了,而且太医也根本看不好,只能以内力来相抗。,
他这个伤一定很重,不然自己胡乱的一掌怎么会让他寒气攻心呢?
“过来,给朕换药!”离洛寒张开眼,就看见裴雪菲面对着他,眼神停滞,正在神游,漆黑的眼眸微闪,冷声说。
捏了捏拳头,裴雪菲吸了一口气,起身披上外衣,走过拉开他的内衫,半跪在床沿,为他换药。
肩上的伤,是她刺的,虽然不是很宽,但是很深,因为内伤的缘故,表皮的伤口容易好,但是内部的伤口,好起来极其缓慢,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感觉到隐痛,不过,这是他自找的。
将药膏涂在那个红肿的伤口上,裴雪菲低眉顺眼地想着,拿着纱布,从他的肋下穿过来,将伤口裹住。
两人贴得很近。
淡雅的幽香从她的身上传来,熟悉的味道,让离洛寒眼神愈发幽深,低下头凝视着裴雪菲专注的俏脸,那微颤的睫毛,如兰的气息,泛着微微水光的红唇,小巧挺直的琼鼻,轻柔拂过他脸颊的青丝,无一不在勾引着他的感官。
突然之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离洛寒一抬手,将包扎好欲离开的裴雪菲一把揽住搂在怀里,冰冷的唇,印在了她的锁骨处。
身体突然僵直,裴雪菲惊愕地呆住,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敏锐地感觉某个东西迅速膨胀,顶住了她的腿,脸微微一白,双掌抵住他的胸用力一推,将他推离,急忙下了床。
“来人,进来伺候!”故意不去看他那双快要喷火的阴冷眼眸,裴雪菲大声吩咐。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现在,她是一天比一天不怕他。现在的她,比刚刚开始的时候要坚强、大胆多了,她喜欢自己这样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