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刚到学校门口,我就看到小晴站在门口等我,飞奔到她面前的,抱着她就流泪。
她没有急着我问怎么了,而是轻拍着我的背,哄着我。
我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被她哄了几句就好了,挽着她的手臂把墨非夜骂了个狗血淋头,把事情对她说了,最后看着她说:“看来,我还得去打工,不然没钱吃饭。”
听完我说的事后,小晴瞪大双眼看着我,而后一笑:“我陪你一起打工。”
这才是好姐妹,问他师轩树的事,她说她打电话给他了,他要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上班。
我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只要他好好的就好了。”
“我知道没用,得让他知道,听他声音一点力气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好想去看看他。”小晴的声音有点失落,“可是他就是不告诉我,他住在哪里,不然我早去了。”
我到嘴的话也给吞了回去,墨非夜说师轩树被女鬼伤了阳气,得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女子最好别去,免得让他身上的阳气流失的更多。
“放心吧,他现在只是心情不好。”我安慰她。
小晴出点头,我们手挽着手去上课,心中对于墨非夜对我说的话,我恨透了他。
不就是想要掌控我的经济吗?我偏不,我可以挣钱,我自已挣钱自已花,我还怕了你不成,我就不邀你一请,气死你。
我没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打电话给我,我这心里其实还是很失落的。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子把我丢下呢?着实可恶,还说会对我好,却把我的钱都给控制了,想想都心酸。
看着包里的三块钱,我叹了一口气,墨非夜个王八蛋,怪不得那么爽快的让我把钱包拿走,原来他早就把我钱包里的钱和卡都拿走了,就留了五块钱给我。
哎,五块钱,等下回家坐公交需要两块,还剩一块,我要做什么呢?
幸好,我的饭卡里是充了钱的,猛然拍头,也不对,这个月的饭卡里充了钱,若是钱用完了,我不得还是得朝他伸手拿钱。
不,我不要。
拿出手机上派派,看有没有工作,可是看了好几眼也没有工作,很是泄气,不会是他不在我身边,连我挣钱的运气也没有了吧。
想想都好不甘心。
不甘心的结果就是吃什么都不香,小晴也是焉焉的,我知道她是在担心师轩树。
得找点事做,不然这时间就得在想男人的头上过去了。
正在这时,派派上有一个新消息,我高兴的不得了,点开一看,居然是工作。
我笑眯了眼,把手机放到小晴面前:“看,有工作。”
小晴双眼花光:“带我一起去吧?我不要分你的钱。”
“去了当然分钱,赶快吃。”
我们迅速解决食饱问题,一下午都兴奋的很,终于等到太阳下山,我和小晴背着包就朝工作的地方而去。
顺着地址找到客户,她正站在院门口等着我们,我一看到她就笑了。
她派派上的相片就是她本人,而我派派上的却不是我本人,我换了一张英叔的照片,好让人知道我可不是假的。
她看到我们笑,也朝我们笑,眼睛还朝我们身后望去,自言自语:“不是说七点钟来的吗?怎么还没来?”
“刘晓。”我冲着她叫出声。
刘晓一愣,随后指着我说:“你是大师?”
我对她点头,她上下打量着我:“没有想到大师这么年轻。”
“我十二岁出道。”知道别人不相信我,我只能搬出这句话。
刘晓尴尬的笑笑:“好早啊。”
我笑着转移话题:“去看看吧?”
刘晓请我们进屋,边走边说:“我那侄子原是很乖巧的,可是这半个月来,天天一到晚上就哭,很用力的哭,怎么也哄不了,喂奶也不吃,就那么一直哭,哭的全身都发紫。去医院看医生又说没事,可是一到晚上就哭的厉害。”
“白天哭吗?”进入她家院子,我左右打量着。
“白天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晚上,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他现在是白天睡觉,晚上就哭,这一大家子就为他一个人,别提多累了。”刘晓的双眼都有好大一个黑眼圈。
小晴轻扯我的衣服问:“怎么样,看出来这里有什么脏东西没有?”
我摇头:“没有。”
小晴双眼却咕咕的转着,到处乱看。
进入大厅里,并没有想像中的冰冷,而是一如其他家人的大厅,没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婆婆端正的坐在椅子里,看到我们来了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朝我走来:“这么年轻的大师,看来我们得碰运气了。”
这个婆婆说话好无理,什么叫做碰运气,像她这种年纪的人,应当是信奉我们的才对,为何这么冷淡呢?
刘晓尬尴的对我笑笑,忙对婆婆说道:“奶奶,你去休息吧,我带大师去看看侄子。”
婆婆点头,朝院外走去,走到门口还朝我们看了一眼,那一眼看的我遍体生寒。
刘晓带着我们来到他侄子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看到我们来,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而带愁容,双眼在我和小晴身上扫了扫,旁边刘晓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朝我喊道:“大师。”
我应了一声,走进房间里,朝窗户走去:“大白天的把窗帘全拉上做什么?这么黑。”
“孩子白天睡觉,拉上窗帘把外面的光挡一下,免得阳光刺伤孩子的眼睛。”年轻女人是刘晓的嫂子,叫林灵。
“谁说的?”我问,对于这话我也是赞成的。
林灵怔了一下:“书上说的,我奶奶也是这么说的。”
“刘晓的奶奶?”我再问。
林灵点头:“是啊,孩子还小,眼晴受到强烈的光不好。再加上孩子晚上哭闹,自是要白天睡觉,我们都很小心的。”
我朝孩子看去,床上的孩子如小猫一样,小小的,看着好可怜:“多大了。”
“八个月了。”林灵说着,眼晴都湿了,“八个月的孩子本是会爬的,可是我家孩子,却连个好觉也睡不了。”
七坐八爬,这话我自是知道。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哪里有八个月,说他四五个月还差不多。
“白天睡觉,晚上哭闹,哪有时间吃东西,若不是我们强逼着他吃东西,这孩子就会这么一直睡。”许是林灵看出了我的颖惑,立马解释。
这到是怪了,我半蹲在孩子面前看他,他除了脸色不好,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
看着厚厚的帘子,再看看这昏暗的房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封死的房间里,空气不流通,再好的孩子精神也不会好啊。
心里这样想的,也把这话对林灵说了,她一幅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我:“可看出有脏东西?”
转移话题,我轻笑一声,就当先前那句话没有说,在房间里转了转,摇头:“没有。”
林灵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小晴却好奇的问我:“真的没有?”
“没有。”我奇怪小晴这样子问我,再次回答她。
小晴没再说什么,却在房间里来回的看着。
刘晓问我:“大师,怎么样?找到原因没有?”
我摇头,从包里拿了一张夜啼符给她,再写了一张符咒给她:“把这个贴在过道的杆子上,越多人路过的地方,效果越好。”
刘晓看向符咒:“天灵灵,地灵灵,吾家有一个夜啼郎,过往的君子读一读,可保吾家郎一觉睡到天亮。这,大师,这个符我们贴过。”
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我也挺为难的:“多试试总没错。”
刘晓只好收下,因为我在这里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好走人,刘晓要付我钱,我说算了,这符纸就算是送给她的。
出了刘家,原路返回,小晴还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家,我问她怎么了?
“你不感觉这家人很奇怪吗?孩子都这样子了,怎么就女人在家,孩子爸爸不担心孩子吗?”
“孩子生病,做爸爸的定是担心,但也得工作不是?”我劝解。
“话是这样子说,我却觉得除了刘晓,林灵和婆婆都不高兴我们来。”小晴不悦的很,“竟然不想让我们来,不请我们就是,还让我们跑来。”
“也许是担心孩子担心过头了,好了,你别不高兴,犯不着,不请我们就不来好了。”我安慰她,做我们这行的,一半人相信,一半人不相信,很正常,我都习惯了。
“若是她们还请我们呢?”小晴抬头问我。
“有钱不挣是笨蛋。”我笑道。
小晴也笑了。
其实想起来,除了刘晓,林灵给我的感觉也是很冷淡且反感我们的。
还有那个婆婆,她整个人给我的感觉,是阴森的很,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敏锐却又让人如芒在背。
“也许她们就是这样子的性子。”我寻了一个理由,小晴不好再说什么。
突然,我感觉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们,我猛的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和小晴刚走出路口,迎面走来一人,昏暗的路灯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很短,好似一坨肉肉的球。
是的,就是很短的一坨,因为那人正在灯光下,照出来的影子自是短的。若是走远点,影子则是长长的。
突然看到这么一个人站在那里,真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看不清面目,只感觉到她的眼睛就这么在黑暗中盯着我们,好恐怖。
符纸在手,大喝:“谁!”
那人动了,往前走了两步,走出路灯影子下,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居然是刘晓的奶奶。
砰砰直跳的心才慢慢掉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对她打招呼:“奶奶好。”
奶奶一脸的不耐,背着手朝前走去,经过我们身边时,一阵阴风吹起,我打了一个冷颤。
小晴紧紧的拉着我,全身抖索,我也是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她太强大,而是她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待到婆婆走过去,我才发现,我后背都湿了。
捉鬼的居然被人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话要是被别人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我闭口不提。
因为时间还早,我和小晴走路朝学校而去,一路上就算是逛街吧,也好久没有这样子逛过了。
“也不知师轩树怎么样了?”小晴嘟嘴不悦,“也不让我去他家看看他,讨厌死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你不会是喜欢上了她吧?”
小晴一愣,白了我一眼:“怎么可能,我才刚失恋好吗?”
“失恋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能守着那个人渣不成。”我反驳。
小晴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想着我要是这么快就喜欢上了阿树,岂不是显的我太没骨气。”
我鄙视她,再鄙视她,她伸手呵我痒:“让你笑话我……”
我们一路打闹着,心情恢复了。
我和小晴回了宿舍,坐在床上把玩着手机,心中把墨非夜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居然能沉得气,居然不打电话给我,难不成我要打电话给他?
不行,我要是打电话给了,岂不是又要被他拿捏住我了,那么以后我自由的生活怎么罢。
我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双眼盯在手机上,哎声叹气。
“叫一声佛祖,回头是岸……”
手机一响,吓的我直接把手机扔出去了,立马又下床把手机捡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我笑眯了眼,连心都砰砰直跳。
“他打电话给我了。”我喜悦的不得了,大声对正在洗头的小晴喊。
小晴啊了一声大声说:“矜持点,别一打电话给你就立马接了,晾一下他,让他多打两个电话再接。“
没有谈过恋爱的我,一听小晴说的话,激动的看着不停响的手机,默念着再等等,再等等。
电话挂了,我两眼珠子贴在手机上盯着,还没停三秒,手机又响了,看着显示,我笑眯了眼,最后大笑出声。
“小晴,他打电话来了,接不接?”
“你想接不?”
“呃,那就再等一下。”
“小晴,他又打电话来了,接不接?”
“想接就接吧?”
“那还是等下一个吧?”
……
“小晴,为什么他不打电话来了?”
“他打了八个电话来,是你不接的。”
“你不知道我在生气吗?你怎么不替我接。”
小晴无比幽怨的看着我:“我的大小姐啊,我替你接了,是你飞快的按掉的。”
“那你就不知道拦着我?”我控诉她。
她直翻白眼倒到床上去:“我累了,睡了,死师轩树,居然敢不打电话给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我不知道小晴是怎么想收拾他,我只想知道墨非夜现在在干嘛。
想找项男帮我去看看,才发现,我除了在家里能见到项男,想找她时都不知道往哪里找去。
可恶,叛徒,我都离家出走了,她居然不跟着我走。
在心中把墨非夜和项男骂了个狗血淋头,握着手机挣扎着,还是打电话给了墨非夜。
电话通了,没人接。
我再打……
我累了,握着手机睡了。
这次,我又梦到了那个小男孩,他长的圆润可爱的不得了,居然在花园里扑蝶,一点也不像是男孩子,倒像是女孩子,我不由笑出了声。
“姐姐,你怎么可以笑话我,还不是你说你想看捕蜓扑蝶。”
天啊,我愣愣的看着小男孩,我居然能听到他说话。
只是那个姐姐是谁,我努力想去看清,却终是没有看清,也看不清。
又是一片血红,小男孩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呆呆的样子令我心痛的不得了,想要伸手去摸他,却发现无论我的手怎么朝他伸去,他都离我好远好远。
无论我怎么跑向他,他都在我的前方,一动不动。
突然,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伸出了他的手,上面还有东西往下滴。
我惶恐,那是血。
“啊!”
我惊的大叫一声坐起身,拼命的喘气,梦里的那一切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都以为我就是梦里的一员。
松了一口气,正要躺下去,眼角的余光看到小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我定眼一看,小阳台上什么也没有。
许是我看错了,我躺在床上,裹紧被子,闭上眼晴。
我努力的想要去梦见那个小男孩,却怎么也不做梦,我就在梦里一直寻找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夏天,天亮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小晴一手打电话,一手推我。
“你现在好点没有?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吃。好,不想吃那就算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小晴无精打彩的:“师轩树还是没有去上班,我好担心他。”
整理好自已的我,拿起电话给墨非夜打电话:“我让非夜去看看他。”
这次电话一打就通了,非夜深沉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来:“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昨晚上一肚子的担心也没有了,只剩下委屈:“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昨天出去没带手机。”他说。
“不是说了走哪都要带手机的吗?”我不悦。
他没出声。
好吧,和这个冰块说再多,生气的还是我:“你去看看师轩树吧,小晴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怎么吃东西。”
“嗯,好。”墨非夜说完就不出声了。
“我没钱了。”我想回到他身边去。
“嗯。”
“没钱我就回不了家。”
“你应该还有三块钱。”
我怒啊:“我今天要吃早餐。”
“饭卡里有钱。”
啊,我要疯了,和他说这话,真是气死我了,谈恋爱的时候,男生不应该让着点女生吗?为什么要这样子和我说话,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猛的挂掉电话,对小晴说:“他会去看师轩树,你别担心。”
小晴点头。
往教室去的路上,听到有人说什么小孩子不见之类的话,又听见说是手机新闻上有,我也没有太在意。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好,花俊才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也觉得讨厌。
派派上有了声音,我打开一看,居然还是刘晓,她说孩子昨天晚上哭的很厉害,比任何一个晚上都要哭的厉害。
我问:符纸贴了吗?
刘晓:贴了。
我:那你们就先换间房子好了,说不定是孩子不喜欢那间房子。
刘晓:我们换了,但孩子还是哭,本来昨天晚上哭了几下就没哭了的,也不知哪家的孩子哭的惊天动地,我侄子就又哭了。
我:是不是饿了?
刘晓:大师,你能再来看看吗?
我犹豫了一下,她就发了信息给我。
刘晓:手机新闻上说昨晚上有一个孩子失踪了。
我一愣,问她:什么失踪?
刘晓:就是孩子在家睡党,睡的好好的,父母一觉醒来孩子就不见了,家里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
我还没想好怎么问她,她又发了一条信息来。
刘晓:这事都上了手机新闻,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立马打开手机新闻,找到那条孩子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的新闻。
新闻上说,昨天晚上,一对小夫妻带着孩子睡觉,睡到半夜觉得有点不对劲,睁眼就发现孩子不见了,任凭他们把家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见孩子。
而且,他们家的孩子才三个月大,根本就翻不了身爬不动,可孩子就是不见了,定是做贼的把孩子偷了去。
可是他们住在十九楼,且家里的门窗都是好好的,更甚至于监控里也没有看到有人去十九楼。
而且也没有听到孩子哭闹,孩子就这样子不见了,房间里也没有别人的脚印,大家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说什么的都有。
看着这个新闻,我的脑海闪出了一道光,只是这道光我还没有抓住,它就不见了。
对于这个新闻,我也只能乞求老天爷,让警察们早点找到那个孩子,让孩子的父母安心。
下午的课我没去上,我对小晴说要去刘家,小晴说她要去找师轩树,我只好一个人来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