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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要离开吗?

仲阙给伊素发来信息,他对伊素:“今天晚上,来我这里一趟,有事情要对你说明。”

伊素看着仲阙的信息,她想起了那天的蒙面人。伊素想起,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当伊素怀着忐忑的心理,去了仲阙那里。

仲阙却是一张很悠闲的脸。他对伊素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句友善。已经做了八年的命运改写者了。前不久,我就是去处理她的事情了。”

句友善,既然做了八年命运改写者,怎么伊素都没见过呢?

原来,所有艰难耗费时间的任务,都是她在完成。

而句友善,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老太太……

那一年的秋天,比起往年,更爱刮风了。有人说,秋天是一个孤独的季节,满地的落叶,像极了漂泊的游子。

年迈的句友善坐在自家大堂里,看着院子里的曾孙子们玩耍。小孩贪玩,从家中搜罗了许多玩具,东摸西弄,不久就坏掉了许多,然后,小孩子之间便开始相互怪罪。

听着小孩儿之间相互怪罪的言语,句友善觉得好笑至极,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入秋之后,句友善感受到,自己的听力已经大不如前,毕竟,都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了。

正当句友善竖起耳朵听时,一位脚步轻快的青年走了过来,在她的肩上,悄悄地披上了一件披肩。尽管青年动作轻缓,还是被句友善给察觉了,句友善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嘴里说着:“是昊昊啊,奶奶不冷。”

青年看着句友善时,用撒娇似的口气对句友善说到:“奶奶,今天风大,怕你感冒了,感冒了可就难受了。”句友善看着青年,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句友善拉起青年的手,开口说到:“昊昊,我们俩有两年没见了。”

青年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由得低下了头,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到:“奶奶,对不起,我的工作太忙了。”

句友善看着他,说到:“没关系,你心里记着奶奶就行。”

今年,句友善刚好八十岁,为了给她办一次生日宴会,儿孙们都赶了回来。

那位青年,是句友善的小孙子——句散。他是句友善一手带大的。句友善有一个儿子,三个孙子,四个曾孙子,这八位男士,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姓句,但这绝不是因为句友善的丈夫姓句......

午饭时,一家人围坐在大桌前吃饭。这张大桌,在往日,是不会拿出来的,只有全家团聚时,句友善才拿出来。

满桌的菜肴,看上去便让人食欲大增,有糖醋排骨、鱼香肉丝这些开胃菜,也有海带炖猪脚、油炸藕夹等平日里吃不到的菜。

看着满桌的美食,句友善却没有举起她的筷子,晚辈们催促她的时候,她也是再三推脱。一是,她年纪大了,味觉退化,吃不了多少了;二是,看着晚辈们都爱吃这些菜,她便不愿意去夹。

饭后,句友善的儿媳妇和孙媳妇们,便开始收拾餐桌,曾孙子们则又跑到屋门外去玩儿了。剩下儿子句望和三个孙子同她坐在客厅里,孙媳妇特地为他们几人端来一壶茶。

这是他们家的规矩,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喝几口茶,顺便再聊聊天。

团圆相聚,总是难的,更何况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

句友善自是最先开口的:“你们在外打拼,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钱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健康。”句友善语重心长,唯恐孩子们听不进去。

儿子句望也强调说:“平日里有空了,多给我和奶奶来个电话,逢年过节的,也带着孩子们回来看看。”不爱言语的父亲说话了,使得句散三兄弟齐齐点头。

句望在退休前,是一位人民教师,退休后,他便带着媳妇,从城里回到了农村老家,和母亲一起生活。

句望的三个儿子都很争气,大儿子句多洋在上海做生意,如今,已经在上海买了房子,媳妇也是上海的,两个儿子都快上中学了;二儿子句多荣在北京工作,是位大学老师,靠着大哥的帮助,也在北京有了自己的房子,五年前结的婚,四年前有了两个儿子;小儿子句散在重庆主城区工作,是位临床医生,还没结婚。

对于句友善来说,三个孙子都很听话。在他们小的时候,句望工作忙碌,便是她带着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从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句友善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八十岁了,俗语来说的话,自己已经是“过天天的人”,说不清还能过几天日子。

一家人许久没见,聊天也不知如何说起,仿佛哪个话题,都不合适,所以,除句友善和句望说了两句话以外,一群人便是沉默了。

为了缓解尴尬,祖孙三辈人只好端着自己的茶杯,一口一口的品尝着,而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外的第四辈人。

句散灵光一现,开口说到:“既然今天大家都回来了,那我们拍个全家福吧。”

句多荣十分赞同,笑着说到:“这个提议好,上一次拍全家福的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这样的提议,自然很受欢迎,于是,全员出动,奔向照相馆去。

说着说着,一行人便走到了相馆前。句散还追忆说:“这个相馆,好熟悉啊,小时候常来的。”

老板看见句友善,急忙过来招呼:“句阿姨,你们这十几个人的阵势,是来拍全家福吧?”

没等句友善回到,句耀便上前去抢答:“是的,我们来拍全家福。”

老板见此,便上楼去拿了相机。可是,十几个人拍照,他的相馆怕是不够宽啊。最后,句多样提议,大家回家里拍。

于是,一行人便原路返了回去。

一路上,相馆老板不停地说着:“句阿姨,我还记得,那年句望哥16岁,你们来相馆拍照,我还是个学徒哩,一转眼,我也是个老人了......”

句友善叹了一口气后,回答他说:“是啊,要不古人怎么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呢。”

相馆老板打望着句友善一行人后,又接着说到:“您真幸福,儿孙满堂啊,你们这全家福拍下来,可不就是四世同堂嘛。”

句友善听后,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没有说话。相馆老板却嘀咕道:“不过,四世同堂,一般该是两位老人都在。”

说完这话后,句家人都面面相觑,反应迅速的句散急忙岔开话题,说到:“等会可得把我们拍好看点,别耽误我这张英俊的脸啊。”

一句话,缓和了刚才紧张的氛围,众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是,句友善却在脑海中,重复着相馆老板的那句话。

句友善,也希望在某一天,能够四世同堂。可是,未来会如何,吾等又怎能知道呢。

不过,相馆老板的话,倒是把她带回到五十年前。

句友善的丈夫,叫卫光临,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句友善是生产队最好看的姑娘,再加上勤劳善良,前来求亲的人非常多,可是,句友善都瞧不起。就像村长的儿子,三番五次跑来,也没能打动句友善。

那时候的句友善,已经心有所属,而她喜欢的人,正是她后来的丈夫。

有一次,句友善上山割猪草,却在回家后,发现自家的镰刀丢失了,倘若被父母知道了,句友善定是少不了一顿臭骂的。句友善自己也很是心疼,一把镰刀的价格还是不低呀。

于是,句友善开始原路返回寻找。一路上,句友善都焦急得很,汗滴一颗颗,不住的往下滑落。

句友善沿着原路走了一阵儿,没有找到,心急如焚。失落的句友善感受到,自己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也正在此时,句友善看到一位男子迎面走来,而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家的镰刀。那位男子,穿着蓝色的工装,非常干净整洁,而他的相貌,也是非常端正的,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英气。

句友善看着他手里的镰刀,又不好意思过去要,只是紧紧盯着他。

从远方走来的卫光临,也看见了句友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死死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镰刀,又一脸娇羞的模样,卫光临笑了起来。

句友善看着卫光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谁知,卫光临向她走了过来,还开口说到:“这是你掉的镰刀吧,我在田坎上捡到的。”句友善轻轻地点点头,没有言语,从卫光临手里接过镰刀后,便转身走了。

句友善走了几步,又倒退回去,向卫光临说了一声“谢谢你了”。

这是句友善与卫光临初次见面的场景。句友善说,他们两家不过是邻村,她却从未见到过卫光临,想必那就是缘分了。

天下之大,哪有不怀春的少男少女呢,自此,两人都记住了对方。

“都看我这里,不要眨眼睛了。”照相馆老板向众人说到。这句话,也把句友善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往事迷离,不思量自难忘。

这段时间,句友善总是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卫光临的。

回首过去的七十年时光,句友善有些恐惧,她觉得,一切都仿若一场梦,一点都不够真实。

第二天的清晨,迷雾尚未散开,句友善便被儿媳妇给叫了起来。儿媳妇玉秀急匆匆地跑到她的床头,告诉她:“妈,蔡大妈昨晚...离世了。”

句友善还没反应过来,儿媳妇玉秀就把衣服递给了她。

人老了便是这样,糊涂了,反应总是不及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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