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跪在地上，明白戒色是想为自己顶罪罪，但是这一切恐怕他一个人也确实做不完。
再一次拍了一下惊堂木，赵默让周氏实话实说，若是胆敢再有隐瞒，必然罪加一等，两人都要从重处罚。
看了一眼上面的大人，周氏问他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受到府衙的保护。
虽然不知道周氏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赵默表示法律必然可以保护每一个人。
摇了摇头，周氏说：“这世上是有那些不被保护的人了，她们可能刚出生就死了。大人，杀人是重罪，但是如果杀的是杀人凶手，那还是重罪吗？”
跪在周氏旁边的戒色看了一眼周氏，并没有说话。
不明白周氏是什么意思，赵默让她细细说清楚，若是情有可原，还可以从轻处罚。
那么多条人命，静好也好奇赵默到底是怎么从轻发落的。
点点头，周氏说：“我为什么一直去菩萨庙里，婆婆一直带我去也不是为了诅咒什么王家，毕竟没什么用。是为了求子。”说着，周氏忍不住留下来眼泪。
看到这样子，静好觉得奇怪，既然是为了求子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女人没有办法生育所以才会酿成大祸。
赵默听到这话，反问是不是周氏不能生育，所以才……
“不是！”周氏有些激动，说：“我不是这样的。我今年年初才生下一个孩子，可是……”周氏直接哭泣出来，语音有些哽咽，什么话都说不清楚了。
听着那么撕心裂肺的哭声，赵默竟也有一些动容。
在一边的周锦春忍不住插口说：“我倒也听说过此事，只是不知为何，只从族兄口中知道你有孕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并没有听到你生产的消息。”
抬头看着赵默，周氏说：“因为我生的是一个女儿。她刚出生，就被害死了。”说完之后，周氏便一直哭。
这是为什么啊，静好理解古代人重男轻女，但是为什么要把小姑娘给杀了啊。
周氏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是明白了她们眼中的意外，说：“有人说，男人如果第一个孩子是男孩，以后便一定会家财万贯，恢复往日荣耀。可是如果是一个女孩在周家长大，那必然再生不出来男孩，会断子绝孙的。”
愣愣的听着这话，静好反问周氏知不知道孩子是如何形成的，而且这根本就是迷信的糟粕思想，怎么可以因为这些错误想法杀了一条人命。
可就是这样，周氏表示就是因为这样的一段话，自己的女儿死了。
让周氏不要激动，静好让她慢慢说。
长舒了一口气，周氏说：“本来他们告诉我，说女孩子不能在家里养，我同意了，毕竟不能让自己的男人断子绝孙。可是就在上次我陪婆婆去庙里求子时，我意外的知道他们并没有把孩子送走，而是直接把我的女儿给杀了。”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静好看着四周的人，他们也全是意外。
无助的哭泣着，周氏说：“我也不想杀她，只是当时气急了，就掐死了她。”
原来是这样，赵默询问是不是正是因为在此时戒色过来了，所以他们就定下来一系列的计划。
不是这样的，戒色说：“当时周家的老夫人还没有死绝，我正好经过她们的房间，听到声音，开门之后看到那一幕。是我杀了周老夫人，我把她吊了起来。”
赵默一边点头一边说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周氏，所以才会如此助她。
听到大人这话，周氏有些意外。
摇了摇头，戒色说：“算了，说实话。大人，其实在周老夫人死之前，我都不知道周家少夫人是谁。”
那他为什么要给周家少夫人顶罪，赵默询问戒色。
戒色说：“其实你们都查到了，我已经是杀人凶手了，我没必要再牵扯一条人命。”
“你才不是如此仁义之人。”叶潭墨说：“周家起火当夜，你故意邀本王一同赏月对弈，其实就是为了让本王给你作证。”
“是。”戒色看着王爷说：“但是我失误了，因为我不能让王爷替我做以前凶案的证明。”
“但你却能证明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做的，你想把周家所有人拉下水。”叶潭墨说。
吃惊的看着戒色，周氏觉得这一切和自己知道的似乎有很多的不一样。
并没有回答，戒色看了一眼王爷，或许他说的对，自己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人。
再一次拍了惊堂木，赵默询问戒色，这一系列的计划他是如何制定的。
看着赵默，戒色说：“我问清楚缘由之后帮周少夫人吊死了周老夫人，并且让周少夫人装疯卖傻留在寺庙，洗脱嫌疑。我去她家中质问，顺便解决了周家父女。之后我让周少夫人回家，上演了一出她丈夫上吊的好戏。”
知道周氏会帮助戒色，但是赵默询问为什么周少爷也会如此去做。
其实很简单，戒色表示那时候周少爷已经是胆战心惊了，所以他就让周少夫人给周少爷喝了蒙汗药，把他吊好，最后大喊一声，等人来了之后，再把周少爷放下来，不就可以了。戒色觉得这样更可以加重大家对菩萨的怀疑，不会把疑惑指向最后活下来的周氏身上。
听完这些，赵默询问周氏是不是这样。
点点头，周氏说：“当初戒色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等周家其他人都死了之后，我把房子卖了，就可以远走他乡。”
戒色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除了一个周家突然消失，一切都会回归平常。大人，我是杀了人但我也是为了报仇。”
听到这些，周氏哭泣着说：“大人，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他们杀了，难道他们不该死吗？我要为我的女儿报仇。”
坐在上面的赵默听完这些，心中也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几条人命最后，竟是如此的一个故事。
笑了一下，戒色说：“那人说的真对，你要是生的是一个儿子说不定真的是满堂富贵，可是一个女儿果然是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