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黎右手同样运气一团黑气，攻向顾子歌。
顾子歌慌忙运掌抵挡，却被卞黎这一掌之力击退出好几步，一股黑气也顺着攻入顾子歌体内的内力钻入了他的身体。
猛然的后退使顾子歌长剑脱手，卞黎将长剑轻轻一甩刺在地上，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顾子歌此刻已经身心俱疲，再加上长剑脱手，已然跟不上卞黎的动作，瞬息之间，卞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海底捞月。
卞黎右手成爪，运起内力向着顾子歌下阴攻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遍了荒林，这痛苦仿佛比百鬼夜哭还要悚人。
一股鲜血伴着碎肉落到地上，钻心的疼痛袭上了顾子歌的大脑，直让他痛不欲生。
在这种强烈的痛苦之下，顾子歌不由得双手乱抓，双眼翻白。
两行眼泪从顾子歌的眼眶中流出，此刻的他，就连指甲被地上的石块撞断也浑然不觉。
剧烈的痛苦使顾子歌脑中一片空白，恍惚间，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两手急忙向胸口抓去，很快便找出了一根小短锥，这正是先前鬼聿子召唤恶鬼的短锥。
卞黎看见这短锥，面色大变，他立刻想要阻止顾子歌，可正当此时，鬼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海。
“卞小子，不用阻止他，你且看他好了。”
卞黎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顾子歌。
只见顾子歌将短锥攥在双手中，找准了位置，猛然刺下。
或许是因为他经受的疼痛太过剧烈，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已经不在乎使用这根短锥会带来什么后果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卞黎彻底杀死。
他没有别的手段可用，能杀死卞黎的，只有这根召唤恶鬼的短锥。
顾子歌亲眼看见了先前卞黎险些被恶鬼杀死，他双眼充血，怒火与痛苦交杂着将短锥刺入自己的心脏。
短锥刺入心脏，顾子歌心脏中的鲜血不断涌向短锥，立刻将短锥染成了妖艳的红色。
顾子歌感受着自己气血的衰弱，又看着那散发着妖艳红光的短锥，竟然狂笑起来，他面目狰狞，眼中充满着怒火，他要将卞黎彻底灭杀！
一息、两息、三息......
那短锥依旧散发着妖艳的红光，只是那只恶鬼却迟迟没有从短锥中钻出。
只是一瞬，卞黎便想清楚了原委，他在脑海中对鬼车说道：“鬼车前辈，莫非这恶鬼，已经被鬼车前辈吞噬了？”
鬼车嘿嘿一笑道：“不然你以为你那些小阴鬼能将你的黑气增强那么多吗？那些阴鬼不过是小头，真正对你黑气大有作用的，只有那只道鬼罢了。”
“道鬼？莫非这道鬼，与踏入大道的人一样吗？”卞黎满脸愕然，脱口问道。
“孺子可教也，只不过这只道鬼，在真正的修道之人眼中，只是最弱等的一种鬼物罢了，你可莫要坐进观天了。”鬼车赞扬了一声，又解释道。
卞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最弱等的鬼便有这般恐怖，却不知那强大的鬼又是什么样子。”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卞黎的脑海中跳动了一瞬，便被他收在脑后。
妄想终究是徒然，大道岂是幻想出来的？
此刻，将短锥刺入心口的顾子歌精神已经几近崩溃。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根短锥无法召唤出恶鬼，难道是因为鬼聿子身死使这些鬼物全部消失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最后一个愿望也不能实现！上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顾子歌的泪水已经干涸，他大吼大叫着，哪里还有落剑门长徒、沔阳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风采。
卞黎没有向他解释为什么恶鬼消失，只是用黑气将他的心脏护住，拔出了短锥。
他看了一眼短锥，将它收到怀里，又取走了顾子歌杀死鬼聿子得到的两个瓶子和两本书册。
他抓着顾子歌的衣服，将他拖到了王小麻的坟前。
卞黎站在王小麻的坟前，大声道：“小麻，黎哥给你报仇了！”
说着，卞黎将顾子歌的右臂抓在手中，从手腕到五根手指尽数捏的粉碎，他拔掉顾子歌的舌头，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口中的血全部滴在了王小麻坟前的黄土上。
鲜血很快染红了黄土，并在这块土地上很快发黑。
卞黎猛然跪在王小麻的坟前，泪水不断留下，他嘶嚎起来：“小麻，黎哥无能，没带给你好日子还害死了你，黎哥对不起你！”
卞黎猛然向王小麻坟前的石块上叩了一首，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
石块上很快染上了鲜血，卞黎的额头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淋漓，他没有运功护体。
三次首叩过之后，卞黎站起身来，将顾子歌提在手上，他的仇，还没报完！
黎明到来，鱼肚白退去，街井上零零星星出现了一些游人。
四五个少女并肩走向城门，最中间的少女不过双十年华，长发结髻，肤白胜雪，笑声宛若莺歌。
“沁心，你快看，前面那么多人围着在看什么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几女纷纷向前方看去。
几女只看见来往行人纷纷在城门口驻足围观，几个卫兵尽力维持着人群，使城门不被堵住。
被称作沁心的少女面色轻松道：“应该是江湖仇杀罢了，有的江湖人为了报仇，时常会将人的尸首吊在城楼上。”
“可是为什么这些卫兵不将尸首放下呢？”一个仪态优雅的女子问道。
她是大家闺秀，对于江湖之事并不了解，此刻听到众人围观的是尸首，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
“那些江湖人士将有深仇大恨之人的尸体吊在城楼上，为了泄愤自然不想让人取下，据说曾经有两名卫兵取下城楼上的尸首，次日便被人杀害在家中。
侠以武犯禁，这种江湖事自然要江湖了，卫兵与被吊之人无亲无故，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沁心不愧是落剑门少门主，见识果然广博呢。”一女子口中赞扬着，脸上却也有些不自然，显然是有些害怕。
古沁心扬首一笑，显得颇为英姿飒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