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还在脑子里浮现。小林说包被人翻开,却没有丢东西。我在怀疑是菜花哥干的事,也就说这样他才知道我带了绣花荷包,也就是幽冥帮舵把子的信物。
有了这个信物,他借口整我!本以为遇到菜花哥,从此以后日子会好过千倍万倍,哎!或许爷爷说的话没错,荣华富贵不属于我们。
我们的命就该是奔波劳碌之命,苦中求乐,自给自足。
什么舵把子,大哥、滚边去,老子不稀罕。
甘心在人多的地方不能随便现身,那样子会损耗她的元气,所以在办完事后重新回到乌木鬼珠中继续休息。
我们一路走来,眼看就到了郝连北站,最早的早班车就是七点。所以现在我们来得有点早,看天边,这个时候大概四点多,所以得找地方藏起来,至少别在被菜花哥的人发现。
一辆长安面包停靠在路边,我跟胖子就走这辆车的侧面朝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就在我们俩靠近长安面包的时候,那面包车突然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一伙人。
这一伙人穿着跟菜花哥的人渣队伍不愿意,他们穿的是老百姓穿的衣服,表情凝重,就像在准备什么大事在迎接大人物那么严肃。
这一伙人跳下车,也没有把我跟胖子怎么样,只是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高个子,面带严肃的神情,审视的目光,特别绅士的样子度步到我跟前,手挽一个奇怪的指诀,单腿下跪朝我行礼道:“恭请舵把子上车。”
看来这群人是幽冥帮的人。
“俊……”胖子正要说话,其中有人把他直接拨开到外围,他急了,跳起脚的喊:“哎,我是你们舵把子的兄弟,你们不能这么无礼对我。”
一个个幽冥帮人,一脸严肃,冷若冰霜自然把我圈在里面,任凭胖子在外喊叫跳脚,就是没有人理睬他。
“让他进来。”我的声音不大,故意扮酷,板起脸冰冷至零点的声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胖子得意洋洋推开阻挡在他跟我之间的人,大摇大摆来到我身边。来就来了,还不解气,伸出指头想戳谁就戳谁,嘴里还说:“知道吧,我是你们舵把子的哥们,哥们你们懂是什么意思,那是铁杆子哥们。”
“闭嘴。”我低哼一声,胖子闭嘴,小心翼翼的挨着我低声问接下来做什么。
我没有理睬胖子,人家这么大张旗鼓来接我,我岂能坐视不管?上车,看他们要怎么做。见我上车,胖子不敢多嘴,紧跟着上车。上了车,我才发现车上有一个人背对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直到我上车他才转身看我。
“咱们又见面了。”
“小林?”
“舵把子,林是郝连市副舵把子,就是他告诉我们你来郝连市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眼前这个小林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此时的他高冷傲视一切,就是看我那眼神也是意味深长不可捉摸。就刚才,车里所有人包括司机都下车来迎接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冒牌的舵把子,他却稳坐钓鱼台一动不动,直到我上车,才回转身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见此人心机至深,心思更是缜密得我都没有识破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伪装出来的假象。
“舵把子,钟老的事劳烦你多费心了,在以往他都有消息带给我,这次不知道有没有特别重要的消息由你带来?”
小林这是在试探我。
我日!钟红山这一招害人不浅,他是真没有喊我带什么信给谁。再说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遭遇到菜花哥,跟幽冥帮的老巢,不得不说钟善人真够阴狠毒辣的,就是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来陪葬。
曹尼玛,老子才不会傻乎乎的就做了这么一个窝囊的垫背人。
可面对咄咄逼人的小林,我该怎么自圆其说?不光是小林,就之前对我毕恭毕敬的这伙人也逐渐露出伪善的嘴脸来,一个个虎视眈眈,摩拳擦掌的盯着我。
我看这架势,怎么感觉逃出狼窝又入虎口?有点相似谍战片,或者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斗黑剧情,我就是这个斗黑剧情中的男主角。
这些人,都是小林的手下,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实际上在怀疑我是不是用了强制手段盗取来这个象征舵把子信物的东西。
“钟老只是让我带上这么个东西,说路上不孤单,会有兄弟关照,其他没有。”
小林听我这么一说,紧绷的面孔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道:“这才是钟老的做法,他真是有眼光,选了你这么能干的人来稳坐舵把子,我等甘愿听命舵把子的差遣。”
小林这么一说,就像在喊口号,其余人上车坐下,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等甘愿听命舵把子的差遣。”
“不敢,我只是局外人,对你们帮派的事不清楚,钟老托付我的事,我也办到了,这就物归原主……”
说话我示意胖子把包递给我,我双手拿出绣花荷包,这还没有递出去,小林冷笑一声道:“你好像没有听说到幽冥帮的规矩。”
一边的胖子哪见过这种阵仗,这会吓得一张脸惨白,双腿并拢不住地抖,包被抖下地,他躬身去拾包,有人大喝一声:“干啥?”吓得他包也不敢捡了,双手举起战战兢兢地说自己不想干啥就是拾掉下去的包。
小林一把抢走我手里还没有来得及递上的绣花荷包,唇角挂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把绣花荷包小心翼翼的整理一下,顺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大手一挥:“走。”
看车窗外,天蒙蒙亮了。
大街小巷人多了起来,菜花哥或许正在那些大街小巷搜寻我跟胖子的踪影。他是真没想到我会在车站被幽冥帮的人弄走,甘心这个时候应该找到那个万人坑了,只要我把乌木鬼珠保护好,她就会跟来。
车子行驶很快,把路边朦胧的景色甩在车后。
胖子终于捡起地上的包,低垂头,双手死抓着包,生怕谁突然来抢走似的。
小林一直在用听不懂的语言跟司机说话,我被几个壮汉夹在中间动弹不得,胖子被强制挤压在后边车椅上。
车子走走停停,开车的司机很谨慎,无时不刻在关注侧后视镜,他在提防被跟踪。而跟踪他们的人除了菜花哥,还能有谁?
菜花哥也不是好人。他居然利用我父亲的信任,串通幽冥帮前任副舵把子,抢走我父亲的码头,逼得他走投无路——
小林在车子离开原地之后就再也没有给我说过话,甚至于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
胖子在后边嘀嘀咕咕,引来幽冥帮打手的怒骂,最后不敢吭声了。
或许胖子现在后悔了,也许恨我为什么就不能承认自己是舵把子?他是真不知道,如果我承认自己是舵把子,那么幽冥帮的秘密岂不是知道了?幽冥帮在几百年前就存在,虽然历经岁月变迁,人心涣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谁知道幽冥帮的党羽到底有多少,我一旦承认自己是舵把子,而且是由钟红山亲自授予,那么我就是知道了幽冥帮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就是幽冥帮的人。
生是幽冥帮的人,死是幽冥帮的鬼。
这是什么破规矩?
我骂娘也没有用,在甘心没有回来之前,我跟胖子只能忍,等时机成熟老子再来收拾这些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