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刘纯打开手机,“滴”的一声,来了条短信。一看,是高灵的。“我去了定背山,过几天才回来。我会给你写游记的。天冷了,注意防寒哦。爱你的灵灵。”看完短信,刘纯有些发懵,高灵不来了。定背山,这个名字还真有些陌生呢。
刘纯想,高灵昨天显得很苦闷,找个地方散散心也好;关键是,自己没空陪她一起去。刘纯有些烦躁,他吃过早餐,匆匆地离开出租屋上班去了。
过了两天,刘纯有些异样的感觉。一般情况下,高灵不管多晚,都会给自己来个电话。如果她正忙于写作,手机关机前,也会发条短信的。
可是,这两天,高灵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而他打过去的电话,总是被提示对方已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
定背山难道是盲区?不会,就算这样,高灵总能找到固定电话吧!
刘纯信口说了“定背山”三个字,这时,正来送稿的副刊部编辑方泽斌愣了一下,忙问道:“领导,你说的是定背山吗?”
刘纯点点头,笑了笑。方泽斌却一脸认真地问道:“你怎么会提到那个地方呢?最近我收到一个作者的几篇稿,都是写那里的。”
刘纯听出方泽斌话语里有些不太妙,忙追问道:“哦,怎么说?”
方泽斌推了推眼镜,又看了看刘纯对面桌上坐着的副主编,压低了声音道:“很灵异的稿。有篇说什么有一天,一个外地人走进了定背山,忽然发现对面还有一座山,和自己刚刚爬过的山一模一样,于是,他又一口气爬过了那座山,结果,他的前面又出现了一座山。还有,说一个人站在相对的两座山间,看到他周围的白雾中,分明立着两个人……”
方泽斌的声音虽小,可正在看稿的副主编还是抬起了头。
“胡扯。这是什么,网络小说?”方泽斌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走了。
中午,刘纯找到了方泽斌,“那个作者还写了些什么?你有底稿吗?”
方泽斌摇了摇头:“这样的稿,肯定不用,所以也没留。”没有问到什么,刘纯心里的不安就更加重了。
他给高灵的家里挂了个电话,结果,高灵的母亲诧异地问道:“高灵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两天前还告诉我说,要去省城呆上一个月呢。”
两天前,不就是高灵说来自己这儿的那天吗?这也就是说,高灵去定背山,没有告诉她母亲。
刘纯想起去年她过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曾经告诉他说,国内的名山大川,她基本都跑遍了;而且,一般都是她一个人独行,根本不跟团队出行。
刘纯当时惊讶不已,故意用惋惜的口吻说道:“唉,要再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二人行呢。”
他以为高灵会捶打他,说的时候有意将身子偏了偏。谁知高灵却幽幽地答道:“是啊,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虽说可以得到历练,却也有很多困难和挫折,当然没有两个人好。”
刘纯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柔软的痛。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高灵去定背山,没有叫自己,肯定是觉得自己丢不下工作,如果她开口,反而让自己为难。这样一想,他更是觉得高灵的体贴和细腻。
就在刘纯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高灵的一条短信来了,“阿纯,我已经到了。这里很好,我也很好,请放心。并请查收邮件。”
刘纯激动地打开了邮箱,果然,那里有新的邮件。他一一打开了,是高灵写来的游记。一口气读完后,他觉得这回高灵的文笔好像和过去不太一样。他一直是高灵的责任编辑,对高灵的文风把握得很准确。不过,他还是把这篇稿子核发了,因为上面的两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刘纯。
“我来到定背山安顿下来,发现这里和家差不多舒适。这里好像一直在为我守候着一样,就像我的恋人,他一直待在那个角落,我注定要和他相遇,相爱,并且相守。”
傍晚时分,副主编看到报纸清样时,向刘纯笑了笑,指着那篇定背山游记问道:“这个‘灵风’就是你家高灵吧?她真有才气呢。”
刘纯微微笑了一笑,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连晚上的一个应酬也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和主编、副主编一同去陪外省来的一个广告商喝酒去了。
走的时候,他发现手机没了电,于是,便将手机电板卸了下来,放在办公室里充着。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那个广告商才心满意足地回宾馆睡觉去了。刘纯也喝多了,送走了两个领导,他打了部车回到住处,倒头便睡。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起床的时候,刘纯仍然头痛。本来今天老总说他可以休息一下,但他看了看没电板的手机,决定还是去报社。假如高灵想他,要打电话给他呢!
等刘纯来到报社之后,副主编已经坐在那里了,他见到刘纯,便笑了起来:“喝酒也是工作,需要经常锻炼哪。”两人说笑了一番,刘纯把手机电池也装上了,等了一会儿,却没有高灵发来的短信,他不禁有了些惆怅。这个丫头,出去疯狂,把自己忘到脑后去了。
副主编是过来人,看到刘纯呆呆地看着手机,忽然一拍脑袋,“对了,刘助理,上午方泽斌来找过你几次了;还说他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没有找到你。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没有。”
刘纯忙拨通了方泽斌的手机,方泽斌只说了一句话,“我马上来你办公室。”不一会儿,方泽斌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手里拿着昨天的晚报,一进来,指着上面一篇文章问道:“领导,这篇文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