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人马,仍在狗头山紧张地搜索。
然而,天气陡变,乌云很快狂风般卷向狗头山,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山上一下子暗淡下来,林子里鸟兽飞窜,奇怪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看阵势,这场雨一定不会小。佩德老人向罗朗招手,“现在,我们得赶快返回帐篷,收拾东西,准备找地方避雨。”
罗朗立即用对讲机和宋雨桐联系。他们那一路人马,早已无功而返,先一步回到搭帐篷的地方。
雨说来就来了,大伙儿跟着佩德老人跑去。刚躲进一个山洞,豆大的雨点便铺天盖地地洒落。顿时,整个狗头山都沉浸于一片暴雨世界。
“费老板,多亏你找到佩德老人做向导,不然,我们在山上就成了无头苍蝇。”罗朗最后一个跑进山洞,放下背包,抹了把额头上的雨水,气喘吁吁地说。
山洞黑黢黢的,罗朗从背包里取出应急灯照明。看到山洞方方正正,干干净净,与其他地方见过的山洞迥然不同,大伙儿惊叹不已,心中感喟着狗头山的壮观与精致。只有柯婷蜷缩一角,爸爸不明不白地死在狗头山,心里难受至极。
雨,昏天黑地下个没完。洞口前面是成片的树林,洞里显得更加阴暗。罗朗说,为了节省能源,只能间歇性开灯,以防不测。
罗朗关掉应急灯,也没有其他人开灯,山洞里昏暗而沉闷。大家都直直地注视着外面的雨水。突然,“哐当”一声响,清新悦耳。
“崔昭,你听到了吗?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一把钢刀落地的声音。我有一种预感,谋杀并没有停止……”柯婷坐在崔昭旁边,推了他一把,幽幽地说。
“我也听见了‘哐’的一声,那声音非常恐怖!”费天浩重重地咳了一声,叫道:“朗哥,赶快打开应急灯,我实在不想再次见到悲剧发生!”
“杀手,就藏在我们这个洞里。”宋雨桐舒展了一下脖颈,随声附和道。
罗朗提着应急灯,挤到最里面,朝深处角落扫射一番,除了他们七个人之外,没有一张陌生脸孔,喃喃自语:“这溶洞的洞壁上一定还有暗门,凶手,就躲藏在暗门里面。佩德大叔,你熟悉狗头山的环境,帮我们查查,看这洞壁上,哪些地方可能有藏着暗门。”
佩德老人摇摇头,说那不是普通溶洞,洞壁上更不会有什么暗门,因为,山上的那些洞穴都是墓窖。
“什么,墓窖?”听了佩德的话,大家不觉打起寒噤。柯婷还惊叫起来,一把抱住崔昭的胳膊,“呆在墓窖里,我好害怕!”
原来,那些山洞并不是山民遮风避雨的地方,而是一个个墓窖。佩德老人告诉他们,在当地,人死了通常不急着下葬。入殓后,要把棺材抬上狗头山,存放在山洞里,七天过后,再抬下山去安葬。这种习俗,是想让死去的人沾染狗头山的灵气,然后在阴间享受荣华富贵,家人也可以清净平安。于是,在狗头山的半山腰,便出现了一个个宽敞的山洞,俗称墓窖。
“请大家分成两排,靠洞壁坐下,中间留一条通道,应急灯放在通道中间。”大家按罗朗的吩咐,自觉分成两排,靠洞壁坐在背包上,等待暴雨停下来。
雨下得昏天黑地。山洞外,不时传来石头滚落的巨大碰击声,还有树木折断的噼哩叭啦声。洞口上方的泥土、石块不停地滑落。一场自然灾难正在向他们逼近、示威……
坐在洞口边的宋雨桐,猫着腰,注视着外面的雨情,“看来,狗头山,马上就要发生泥石流了,小心塌方啊,我们得想办法转移到安全地带。”
“佩德大哥,你们这地方,经常发生泥石流吗?”罗朗问佩德老人。
佩德老人捋了下胡须,顿了顿,说:“我们这地方,近些年来,还没有发生过泥石流呢。在我的记忆里,还是二十年前发生过一次泥石流,我们山下的村民可害惨了……”
外面的轰隆声越来越大,山上滚落的石头、树枝不停地从洞口前翻过。泥石流已经发生了,大伙儿背着旅行包,准备开始有序撤离。
洞里黑黢黢的,突然变得像一个血盆大口。柯婷一时不知所措,蜷缩在洞里发呆。“婷婷,快跑,滚滚的泥石流已经袭来了,危险——”崔昭拉起柯婷,就直往外奔去。
刚走到洞口,就有一块大石头滚落过来,带着泥水,直向柯婷冲撞去。崔昭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掀开柯婷。她双腿一盘,朝一侧伏倒下去,扎着马尾的长发散落一地,像一只蝴蝶。此刻,崔昭的左胳膊鲜血直流,染红了T恤。
“崔昭,小心啊!”柯婷被这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吓懵了,惊魂未定,颤着声叫道。
崔昭的左胳膊血流不止,和着雨水,一片殷红。柯婷爬起来,头发往后一甩,忙用双手按住他的伤口。
崔昭把疼痛的泪水阻止在眼窝里。“婷婷,别管我,你没事就好,快转移到安全地带,快跟上他们,往上爬——”说着,从背包里取出雨衣,让柯婷穿上,接着又拿出急用纱布。柯婷一把夺过去,帮他扎紧了胳膊伤口。
一时间,几个人都七零八落了。崔昭牵着柯婷的手,迎着泥石流,往山坡上爬去。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水、石头硌着小腿、膝盖,疼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