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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期回放

来源:《中华传奇》2011年第11期

栏目:传奇时代

小道消息,部里要从北方抽调八百名警察,来银都打击炒票活动!这一消息对于银都铁路局银都火车站站长叶梦琦来说,犹如一声霹雳。但这声霹雳只在半空中响了一声,就烟消云散了。

京城一家大新闻机构驻银都铁路局的特派记者倪思源,在采访银都铁路公安处处长朱一之时得知,叶梦琦平时总是把大把大把的车票弄到各个售票点去卖,旅客在车站排了长队反而买不到票。在倪思源的思维里,多办售票点,让旅客一出门就能买到票,这可是方便群众的举措,是部里推广的做法。可朱一之说,他们把大把大把的车票投送到各个代售点去卖,就是为了每张票多收取5元钱的订票费。按照部里的规定,在售票大厅卖票是不能收订票费的,他们把票送到代售点,代售点明里收5元,暗里收10元,有的甚至加收50元、100元,有的售票点抢到一些热门车票后更是翻番地卖。听了这番话,倪思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临走时,朱一之竟也想搞个售票点。

北银铁路建设工程招投标会,则更让人震惊。招标那天设了两个会场:一个对媒体公开,走走过场,没有实质内容;一个关在宾馆里,悄悄将整个工程分了。

就在这时,岭南车站因为当年运输任务没有完成,为了抢任务,他们把岭南矿务局的电煤停了。一个星期不运煤,省内几大电厂没煤了要停炉,电厂告到省经贸委,省经贸委又告到北京。这一事件,使银都铁路局局长陈六湖暴跳如雷。因关系到头上的乌纱帽,当即组成调查组,进驻岭南车站。倪思源作为记者参加了这次调查。

深入一线后,倪思源发现,岭南站之所以愿意运石膏,而不愿意运煤,主要原因是,在投入成本相当的条件下,承运石膏比承运电煤效益好、收益大、产出高,这是符合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企业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基本原则的。而运电煤,运价太低,达不到运输市场的“准入”要求。但一切在这里却行不通,一方面石膏按市场规律办事,电煤则按行政命令办事。出现这种问题,严格地说,症结在于政府管了不该管的事,而不是岭南站违反了市场规律。明明是政府管错了,却要拿岭南站来开刀,实在有点滑稽。更让倪思源惊叹的是,解决这类棘手问题,底下人的手法,简直称得上“艺术”二字了。他们总结的经验是:首要的一点,就是要把上面先“摆平”。把上面“摆平”了,下面的事情才能最终“摆平”。而跟上面汇报,分析原因、查找问题,必须“主观”“客观”一起讲。这里的“学问”也大得很——原因若找得太准了,问题挖得太深了,上面震怒了,到那个时候,就糟了。如果原因找得太浅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应付,领导也会不满意,那样就得重新补火。妙处就在于把握好“分寸”,最好领导能想到什么,就能找到什么原因,能找到领导的心坎上,这个事情就好办了,说不定领导一高兴,批评还会变成“表扬”,坏事就变成好事了。

而责任单位,早就把真假原因几十条摆在那儿了,你的调查组来的是哪一级领导,他就能给你找哪一条原因;你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就给你汇报什么问题。你拉什么屎他就给你递什么盆。真正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也叫这为“你来我往,皆大欢喜”。

从岭南回来,因他的同学方明的一篇报道,倪思源又看到了铁路老大的另一面,那就是基层职工过得苦不堪言!他想找叶梦琦好好谈一谈,却传来叶梦琦丈夫蜀官非被抓的消息。蜀官非是银都铁路局多经处处长,分管开发通信市场、集体经济、延伸服务和房地产开发工作。

这无疑是一场地震,为此,银都局党委书记吴郑之和局长陈六湖的矛盾也公开化了。这一次,拔出的萝卜会不会带出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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