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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鸭绿江》2015年第11期

栏目:小说

二祥的脸丢了。脸丢就丢了,死不了人。对二祥来说,还不如死了。

在老家马兰店,二祥是个有脸面的人,心灵手巧,干啥像啥,木匠瓦匠都会,修机动车是高手,象棋也下得好;人仗义,喜欢说公道话;爱笑,还爱开玩笑,自来熟,一双大眼睛给笑眯了,高高的鼻梁两侧叠起一层褶皱。有人说二祥家里不用生火,他说句笑话,就把一锅冷水逗开了;还有一点,没事总爱淘弄野食,什么蚂蚱、蚕蛹、蜜蜂,黑黢黢的蛤蟆他都敢吃。有谁家酱缸生了蛆,他会当好东西捞来,拿油煎了下酒。一大早谁要老远听到车板子叮咣响了,一会儿准能见他赶着毛驴车飞驰而过,若不是下地干活,多半去淘弄野食了。这一点,像个野人;此外,二祥有股拗劲,冲劲。就说他赶毛驴车吧,比风快,像闪电,车板子要颠碎了,他还喊驾驾驾,谁敢坐?谁又坐得稳?只有二祥。为啥赶那样快?因有人说他的毛驴是笨驴,只会拉磨。毛驴是笨点,硬让他给驯出来了。都说,能干人谁没点脾气,二祥这人,牛性。临走时,二祥带着人们的希冀。他们都对他说,混好了可别忘了咱们,拉扯一把。他说,忘不了,忘不了。好像已经混得很好了。

二祥丢了脸,就好比把老家人的脸都给丢了。

事情发生在二祥进城后第七天,1994年7月7日,四十七岁。二祥认为七是个坎,人死了要烧七,头七、二七、三七,一直到七七。如果不烧七,阴魂就不散,怎么不烧八呢!小鬼专门在七那天乱窜,让他撞上了。

那是个下午,二祥拉着大板车去市场买油。在马兰店,这样的大板车上套着驴,马兰店在东北,嘉城在西北,西北不是没驴,是驴不能进城。换句话说,进城还能买驴使唤吗?进城就是为脱离牲口,干些不沾地垄沟的事。

每天黎明之前,媳妇马英把往驴身上套的绳索套在二祥身上,拉一车锅碗瓢盆、桌面子和板凳腿,车装冒高了,钢筋棍做的凳子腿张牙舞爪地指向天空。二祥不舒服,也没说什么,谁让马英先进城,见了世面,张罗这一摊,人家有话语权。比如,刚来时二祥见有人在路上边走边对一个小小的长方形黑盒子说话,以为那人有疯病,是马英告诉他那是无线电话,叫大哥大,脑袋上有根天线,一拽出来就能接到信号;还有传呼机,有人一召唤就叫,那才方便呢。二祥就很佩服马英。苦就苦点,不吃苦怎么赚钱,二祥不怕吃苦,卖力气不算啥,怎么也比农村活轻快。

车死沉。两大盆发面,两桶豆浆,一桶豆腐脑,还一桶稀饭,都是重量级的,自然沉。拉的时候不能乱晃,前辕横绑一根木棒,长出来的两头挂着那两桶豆浆,晃厉害点,豆浆就往外洒。二祥明白了,不仅要干驴干的活,还得做一头巧驴。

二祥就笑了。二祥笑着对马英说,臭老娘们,让我来当驴,你手里还缺根鞭子!

马英一伸脖子,笑了。马英在老家时遇点高兴事,喜欢放声大笑,加之粗嗓门,听起来像只嘎嘎叫的大麻鸭。但马英进城后收敛了往日的习惯,觉得不文雅,让人笑话,只微微张嘴从齿缝间“嘶”一声,表情却不是笑模样,多少显得痛苦了点。

二祥看不惯,也不说啥,只拿眼斜马英,心里犯嘀咕,进城才两月,就变了。马英笑着说,不给你上套,你还不是像头驴。

二祥懂马英的意思,脸膛感到发烫。刚进城那天,马英接了二祥,要叫个三轮车,二祥扛起滚圆的大包就走,不坐,不坐,边往前走边用脚点点地面说,这道溜光,没坑没洼,不硌脚,根本不用坐车,省点是点。你看,你看……说着他将两只脚并在一起,“嗖”一下向前冲出一只,又“嗖”一下冲出另一只,他扛着行李“嗖嗖嗖”几下窜出老远。马英跟着后面撵,说你慢点,慢点。后来走累了,行李在肩膀上往下溜,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二祥用孩子一般纯真的眼神看着马英说,要是把咱毛驴车整来,这溜光的,可劲儿尥吧,那家伙……之后几天,二祥只要空手走路,走着走着就跑起来。马英说像驴撒欢。

二祥撞了人,跟这有一定关系。

中午收了摊,下午马英要为第二天出摊做准备,摘菜,剁肉,泡豆子,发面,嘱咐二祥去买油时小心点,市场人多。二祥眯了一觉,下午五点才去买油。风很大,吹着高楼,吹着树梢,吹着集市,也吹着二祥。二祥拉着空车,车上装着空油壶,一下子少那么多重量,觉得连自己都轻得像风一样,脚跟发飘。加之美美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几日来为当“驴”留下的不快一扫而光,浓郁的都市气息拥挤着二祥,二祥这才觉得城里吃的穿的住的玩的,哪一样都比农村好,简直没法比。老家有电视吗?没有。只有收音机,还老串台。老家有大哥大吗?没有。整一部座机,当个宝。老家没有的实在太多了。二祥胸中冲起一股干劲,当驴就当驴呗,将来赚了钱,回家时一定要买上这两样东西。当二祥看到这样又看到那样,眼睛撑得装不下了,心想,看来只有把老人孩子都接来,才能看全吃全!然后二祥只觉头顶闪过一道亮光,一个大胆的想法猛然升起:将来在这地方要有个家。这想法让二祥自嘲地咧咧嘴,但立即想,别人能,我怎么不能?我也能,瞧好吧!

在撞到女人之前,二祥正怀着这美好愿望,情不自禁打了个呼哨,脚底更是乘了风般拉着车小跑起来。

撞上女人时,二祥还在往前跑,只听一声喝斥,你站住!女人的声音一点不狠,像谁吹响了一片树叶,二祥听到如此悦耳的声音,为自己的两只耳朵感到高兴,它俩也太有福了,城里女人的嗓子都不一样,不像马英,一张嘴,像个大麻鸭,难怪马英不嘎嘎笑了。当时,二祥并未停下,女人便又喝斥,你还跑?二祥这才刹住脚,回头笑着对女人说,我没跑,你看这道多光溜,鞋自己往前骨碌,我不跟着,鞋就丢了!按照在老家的习惯,二祥一张嘴,那俏皮嗑就没完没了,二祥还想就鞋丢以后光脚丫子的事俏皮一番,才发现女人的脸拉下来了,二祥也把脸上堆满的笑渐渐收起来,要不多尴尬。二祥又发现他和女人之间五米远的距离撒了一地花生,女人的手里抓着个空塑料袋,塑料袋破了个大口子,风呼呼往里灌。女人脸拉下来,是因为花生撒了,撒了他给捡起来就是,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二祥被女人的穿着给镇住了。时下流行踩脚健美裤,弹性紧身,显得腿部修长纤细,有种曲线美。这样的服饰还没流行到马兰店,爱打扮的姑娘媳妇们清一色直筒裤,讲究的人裤线熨得笔直,不讲究的任其成个裤腿即可。女人穿着黑色健美裤,一双细高跟皮鞋,上身一件黑纱蝙蝠衫,半透明,若隐若现。二祥的眼睛就不知该放哪了,哪都放不了,热血一股股往脸上涌,烧得眼眶发烫。

女人朝二祥走来,鞋跟敲着地面,两腿先后落定二祥跟前,发出两声重重的咔哒。二祥慌忙把头扭向一边,女人身子朝前一挺,举起空塑料袋说,你看你,怎么那样急躁!二祥不敢抬头,不抬头又不行,总得把事解决了。越紧张越出错,目光闪来闪去,一不小心,竟落到女人裆部,女人的大腿略粗,裤子绷得紧,轮廓毕露。这一眼让二祥惊诧到极点,脑袋嗡一声,又嗡一声。世上怎么有人穿这样的裤子,看脸盘还像个大闺女,这和光腚有什么两样?倒是,马英说了,城里人时髦,爱打扮,可也不至于穿这么一条跟没穿一样的裤子,丢不丢死人吧!二祥有两儿一女,要是小英子也穿这么一条裤子满大街走,那脸还往哪搁啊,非得,非得打断她的腿!二祥想着竟来了气,好像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家小英子。但二祥知道不能发脾气,人家爱咋穿咋穿,跟他一根毛关系也没。可是二祥没劝住自己,一股莫名的火气在胸中窜来窜去,扰得他烦躁,竟厌烦起这座城市来,这叫什么破地方。

二祥没好气地说,吓我一跳,黑不溜秋,我寻思一只癞蛤蟆蹦过来了。

自古都是把姿容姣好的女性比作天鹅,这倒好,反了,反了。

女人上前一步,踩在二祥刚要捡的花生上,踩得稀碎。

我给你捡的,又不是我要,你踩它干啥?

二祥绕过女人的脚,去另一边捡。

女人很生气,绷嘴蹙眉瞪着二祥,一会儿,大吼,有细菌!

细菌?二祥拈起一粒花生仁在阳光下照,看吧,干干净净,啥都没有。又忍不住嘟哝,在老家,我连蛆都敢吃,这沾点灰就成细菌了,它就算掉粪坑里,洗洗照样是花生。

女人再次上前一步,制止二祥。

二祥直起腰,为不看女人,头扭向一边。二祥说,行,赔你钱,说吧,多少?

女人不说话。

二祥掏出五块钱递过去,女人半天不接。二祥就抬起头,见女人乜斜着眼,正盯自己的腿看。二祥前前后后看了又看,裤子上也没沾什么东西,没哪地方开线。

既然不要钱,那他可以走了,二祥要去拉车,女人却挡住了去路。

这是要干什么?二祥怔愣着不得不抬头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二祥发现过往的人拥来挤去,撞的都是他,他一会儿一个趔趄,他们就撞不着她,她一手叉腰,身体前倾,一条笔直的腿向前弯曲,像在保护自己的领地,要把他给驱出去。

二祥忽然明白了,他太招人烦了。二祥的心就骤然跳了几下,身体发飘,像是地下有只魔爪正抽取他的真气。

被这样一个像是光腚的女人堵着,挨那样近,二祥满脸通红,恨不能变成瞎子。汗水在额头形成一小股,弯弯曲曲流进眼里,二祥没敢去擦,只把眼睛瞪得溜圆。因为二祥忽然感到情况不妙,他想尿尿,那尿来得那样汹涌急迫。平时他没尿急的毛病,撞鬼了,肯定有鬼在挤他的小肚子。

得走,马上走。

但二祥没勇气突破面前这个“光腚”女人,看都不能看,别说碰,如果那样,像是犯了某种肮脏的罪。他想骂人,可此时哪怕用张张嘴的力气,尿液都可能喷出来,他只有耐心等待,等待那些相劝的人把这阴魂不散的女人劝走。他紧紧夹着双腿,偶尔身子一抖,嘴里发出短促的嘶嘶声。

等了多久,二祥记不清了,觉得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女人终于一扭身子,哼一声走了。人群渐渐散去,二祥本该拉起车走,但刚刚松口气的工夫,尿液冷不丁喷出来一股,就像医生猛推了一下针管里的药水。有了可乘之机,一发不可收拾,憋急了的尿液汹涌而至,二祥感到一股股热流沿着大腿往下淌,就拉起车,哇哇呀呀狂奔而去。

这事之后,二祥认为小鬼一直藏于体内捣乱,他把这次事件称作他的“七七事变”。女人那副架势,不就是一个地道的“刘胡兰”吗?她这是把他当成日本鬼子了,厌恶他,进而仇视他,驱逐他。在中国历史上,“七七事变”是在卢沟桥引发,此后日本全面展开侵华战争;而他的事件在嘉城引发,此后,屡遭不顺,连风都追着对抗他的脸,左边右边,躲都躲不过,像一个个大耳光,闹得没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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