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扬买了花和营养品,到医院看蓝砚。
最该来的没来,最该不来的来了。不管怎么说,魏明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在当地有一定名气,他认识的,和认识他的人,都不少。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不避嫌疑,到医院来看望一个被人打流产的未婚女人。
蓝砚心里的感激,是无以言表的。
此时的蓝砚,刚刚化了妆,脸色没那么黄,但她眼窝的淤青,颈上的掐痕,手臂上的乌青和指印,都显示着,她曾遭受过暴力袭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石,怎么这个样子?”“阿石”是魏明扬对蓝砚的特别称呼。这个可爱的男人,竟然不认得“砚”这个字。第一次见面时,蓝砚递给他名片,他先是读“见”,见蓝砚笑,他又读“石”,然后读“石见、蓝石见”。以后,他就把蓝砚叫着“蓝石见”,后来叫“阿石”,有时叫“小石仔”。当然,床上的时候,会有另一种叫法,有时叫“小乖”,有时叫“乖石仔”,有时叫“我的小乖、我的石仔仔”。有时蓝砚喜欢他这样叫,有时很讨厌。
蓝砚把魏明扬带到医院的小公园内,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第一,她真不知道那伙人是谁,近期,她也真的没有睡过哪个女人的丈夫。“有老婆的男人,就你一个。”蓝砚对魏明扬说。魏明扬就让蓝砚描述那些人的长相、声音,说话和作派。蓝砚极力回忆,除了记得其中有个女人年龄大约40多岁,胖,壮,声音粗哑,别的,还真不记得。
不是不记得,是当时就没有看清楚。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那伙人来得快,撤得也快。
“你们没有报警?附近没有监控?你们开会,会议室应该有监控设备吧?你们开会不录相吗?不做记录?竞聘大会,而且是中高层岗位的竞聘大会,肯定是全程录相吧……”魏明扬说。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蓝砚说:“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蓝砚立即给唐慧琳打电话,让她帮忙找到当天的录相,并以公司的名义,催促派出所尽早破案。
唐慧琳回答她:第一,公司行政部每天都会去派出所询问案件进展,要求严查,快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第二、办案民警已经找公司的很多人录过口供;第三,监控视频也交给警方了。
唐慧琳用她那一贯柔美的声音安慰蓝砚:“姐,你别急,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安心把身体养好,公司里的事我给你顶着,忙完这两天我就抽空去看你。”
蓝砚用的是免提,唐慧琳的声音,唐慧琳说的话,魏明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以前也听蓝砚说过公司里的事,知道唐慧琳是蓝砚一手带出来的,以前对蓝砚很感激,也很巴结。现在,蓝砚出了意外,这女人竟然以工作忙为借口,连探望都不探望。
“可见——”魏明扬分析说:“这女人交不得,连做人最起码的底线都没有。她是你一手栽培的,可是,你现在出了事,她是怎么对待你的?”
他又问蓝砚:“在公司里,你没有别的心腹了吗?为什么你不问别人,光问她?你应该问问其他同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
心腹?蓝砚悲哀地发现,自己在公司的人缘可真不怎么样。除了唐慧琳,她还真没有别的可以依赖的人。
而唐慧琳……
唐慧琳,这个女人!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吗?蓝砚思前想后,没有!那么,就是这个女人利欲熏心。这个女人太急于上位了,不惜打趴自己的师傅,自己的恩人,然后再踩着恩人的头顶,高高地爬上去。
蓝砚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冷。
“现在的年轻人……”魏明扬摇头,“真正是不择手段,完全没底线。”
相对于魏明扬来说,蓝砚也是年轻人。她在反省自己,是不是也同样的无底线,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想到她刚刚入职时的恩人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