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皇帝终于醒了过来。
只见他醒来后,大喊一声,“去儿,我的儿呀!摆驾!摆驾陈王府!!”
刘品已经在皇帝昏厥前已经准备好了出宫的车驾,他和几个太监抬着皇上来到车驾之上,便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群朝臣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怏怏地走下含章殿来。
可皇帝醒来后喊的那句“去儿,我儿!摆驾陈王府!”却让吕裘的心好像被热油烹了一样,焦灼、紧张、恐惧等等各种负面的情绪一下子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陈王石去是他的亲外孙,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他急急地走在众朝臣最前面,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头上的幞头也掉了,他忙捡起来,顾不得重新戴上,拿在手里狼狈不堪地往外走去,家里的小厮正在显阳宫外等着。
一见吕裘出来,已经急得好像屁股着火了一样的小厮们赶紧窜上前去,打个千儿便把他搀扶过来,“老爷,快上轿子吧,家里出大事儿了!”
已经快七十岁的吕裘心中一阵阵发紧,颤颤巍巍地问道,“怎,怎么了。莫不是陈王殿下——”
“老爷,您在殿上的时候,家里来了人说陈王今天早饭后,突然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啊?!怎么会突然这样?”吕老太爷已经有些惊恐地说不出话来,“那请没请太医?”
“怎么能不请,现在咱家大小姐贵妃娘娘已经到了陈王府,守着殿下了。请了一拨又一拨的太医,都只说殿下是中了毒,但中了什么毒却都说不出,也解不了。陈王府里来人说现在殿下是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小厮不敢隐瞒,小声说道。
“混账!”吕裘气得浑身发抖,现在吕老将军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在含章殿上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了。
“快走,快走,去陈王府!”说完他也瘫在马车上,任由烈马驾驶的马车在天安城的街道上狂奔。
陈王中毒不省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安城,薛福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他也明白皇上在退朝时的表现了,那是一个父亲听闻儿子遭遇不幸时的急火攻心!
晚饭后,薛晴嫣和妹妹薛晴柔陪伴赵夫人回到内房,薛福德只留下薛仲达和沈培玉在前厅饮茶。
“天安城中要变天了。”薛福德感叹。
“爹爹,陈王殿下中毒的事儿是真的吗?”薛仲达今天并未在司马府中当值,并不了解宫内发生的事情。
薛福德点了点头,问沈培玉,“培玉,你来说说,这凶手最有可能是谁?”
沈培玉把茶盏放在案几之上,微微一笑,“天安城中谁最希望陈王殿下出事呢?”
“可是这胆子也太大了。”薛仲达接着说道,“难道当司寇府里的人们是吃闲饭的吗?”
“唉,难为陛下了,这是一局无解的死棋呀。”薛福德叹了口气。
庶子夺嫡的戏份在历代无嫡的朝代总会上演,可薛福德没有想到现在的天安城中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此等白热化的程度,他的心底不由地升起来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