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离开后,那些太监也不好阻拦舒子悠。
舒子悠带着绿萝和芍药,便进了宣政殿。
“你怎么来了?”赫连沉抬头看了一眼舒子悠,便搁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走向舒子悠。
“皇上真是好福气,臣妾方才知道皇上要娶南筱国公主的事情,恭喜皇上了。”舒子悠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开口,两瓣嘴唇一张一合,语气中满是酸味。
赫连沉的脚步顿了顿,一脸的疑惑不解,眉头深深蹙着:“你说什么呢?”
舒子悠嗤笑一声,冷冷地望着赫连沉:“臣妾说,皇上好福气。”
“你明知道……朕娶她也是迫不得已。”赫连沉脸上露出了一丝凄凉孤寂的神色,黯然神伤。
“皇上又何必向臣妾强做解释?娶了便娶了,一切事情全凭皇上自己做主,无需向臣妾多做解释!”
舒子悠怒气突然涌了上来,想到这两天所受的委屈,心中就忍不住难受。
“阿悠……”赫连沉神情很是受伤,他本来已经将凤鸾宫的消息封锁了,就是害怕舒子悠知道这个消息后,会胡思乱想。想着过一段时间,舒子悠的身子好些了,他再将这件事情告诉舒子悠,然后给她好好解释。现在倒成了他有意瞒着她,害怕她来捣乱了。
“别喊我!”舒子悠突然觉得赫连沉变了。那个南筱国的公主她刚才也看到了,的确是一个知书达理,气质高贵,谈吐如兰的女子,也的确是又资本让赫连沉心动。
赫连沉目光越过舒子悠看向绿萝和芍药两人,然后淡漠地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喏。”绿萝和芍药不敢违抗赫连沉的话,担忧地看了舒子悠一眼,然后便匆匆退下了。
赫连沉走到舒子悠身边,双手搭在舒子悠的双肩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阿悠,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怎样?我一开始也不断告诉我自己,不能胡思乱想,要相信你。可是,昨晚我等了你一整晚,希望你到凤鸾宫来,亲口解释给我听,可是整整一晚,你都没来。”舒子悠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中满是哭腔,身子微微发颤。
“阿悠,我昨晚一整晚都在忙。”赫连沉眉头蹙起,眼神很是真挚。
“你竟忙得连让人到凤鸾宫送信的时间都没有?”舒子悠明显不愿意接受赫连沉的这个说法。
“我真的没骗你,是我疏忽了,不知道你在等我。”赫连沉弯下腰来,扶着舒子悠的双肩,耐着心思地给舒子悠解释着。
“那我今日来寻你,你也不在。”舒子悠赌气似的,语气很是不好。
“你今日还来寻过我?”赫连沉微微一怔,他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我还骗你不成?”
赫连沉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何时来寻过我?”
“午间的时候,一直待到了傍晚时分。”舒子悠冷声说道。
赫连沉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真的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到,可是这样解释,别说舒子悠不会信,就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我今日和几位大臣在商讨一些军中要事,忘了时间,对不起了阿悠。”
“华嫔告诉我,说其实你是与兰贵妃待在一起,所以才没有时间见我。我不信,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舒子悠满肚子的委屈,心里憋得难受。
“我没有,阿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亲眼所见!你现在还说没有,你是当我瞎了吗?赫连沉。”舒子悠声音尖锐起来,有些刺耳。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阿悠……”赫连沉感觉很是无力,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舒子悠根本听不进去。
“何必现在来惺惺作态!你都能将册封南筱国公主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你根本就一点也不在意我,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舒子悠斜斜地瞟了一眼赫连沉,嘴上一点也没有放过赫连沉,声音清冷,面若冰霜。
“你何必如此激我?”赫连沉缓缓地松开手,放开了舒子悠,低头自嘲。
“我没有激你。”舒子悠将脸别向一边,声音如寒风刺骨,直直地钻入赫连沉的心窝。
“朕移情别恋,爱上了南筱国的公主,你满意了吗?”赫连沉有些赌气,语气有些重。
这两天他真的很累,很忙,北夷国那边动作频频,边塞上面时刻都有可能爆发战争。而现在,舒子悠又因为南筱国的公主的这件事,阴阳怪气的。
“你终于承认了。”舒子悠面色悲戚,踉跄了几步,右手撑在桌面上,这才稳住。
赫连沉闻言,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来人——”
赫连沉对门外大喊了一声。
“皇上。”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太监,绿萝和芍药也跟着进来了。
“把兮贵妃送回凤鸾宫。”赫连沉阴沉着脸,冷冷地吩咐道。
“你竟如此待我……”舒子悠满是不可置信,眼眶瞬间红了,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赫连沉听到舒子悠的咳嗽声,心中有些测忍,再看了一眼舒子悠。这时候,赫连沉才看到舒子悠的脸色苍白,全无血色。舒子悠才失去了孩子,现在她受了委屈,来到他这里,竟然又被他呵斥,他……
“娘娘,请吧。”太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本宫自己会走!”
舒子悠瞪了赫连沉一眼,将袖子一甩,然后便夺门而出。绿萝和芍药叹了一口气后,也跟着舒子悠离开了。
赫连沉一个人待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皇上,您没事吧?”太监小心翼翼地询问。
“滚!”赫连沉大吼,抓起桌上的一个花瓶就往地上砸去。
太监被赫连沉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差点滑倒,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跑着出去了。
舒子悠回到凤鸾宫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白得像一张白色的宣纸,身影单薄,像是风一刮,便能将其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