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外面的领事太监应声而动,垂手小碎步跑着进来:“陛下,奴才在。”
“传令下去,一线战事胶着,慕容将军骁勇善战,特命慕容将军率三千精兵上一线,望慕容将军不负朕望,大杀四方。”
“奴才遵旨。”
他虽然老了,可他还是个帝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些,他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挑衅。
本来西边只是战事吃紧,可是他眼下突然觉得,凌国将令万千,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明明对那个去私会外男的她很生气,皇上却只是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一个口头的教训,他都不敢。
她才回来多久,如果现在他给了她一个口头教训,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又去庙里住个几年?他们都老了,皇上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之前她负气出走,就让他很心痛。她好不容易现在回来了,他不打算放过她。有时去年轻妃子的宫里,路过她的宫,远远的就能听见宫墙内爽朗的笑,那是只有她才有的笑,别人都笑的不够干净。
那些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捂着嘴笑,或者就算是笑,也放不开。皮笑肉不笑,让他看着都觉得没有美感。只有她,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眯着,美极。
筱妃才刚回宫,那边领事丫鬟就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进来:“娘娘不好啦!”
筱妃给她递了杯茶:“怎么了,不急慢慢说。”
那丫鬟囫囵喝了两口茶,大喘气道:“皇上加了一道旨意,让慕容将军上了前线!这旨意就是刚刚下的,娘娘您说怎么办啊!”
丫鬟是从筱妃出嫁前就开始跟在她身边的,深深知道筱妃和慕容将军之间的渊源。虽然筱妃从未把慕容将军当做心上人,可是筱妃娘娘是实打实的把他当朋友来看待的。
今天筱妃也有些无辜,本来只当是朋友一场,前来送行,没成想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这也就算了,看皇上这反映,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听见了。
不过皇上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让慕容将军去一线,这跟直接赐死慕容将军的差别也不大了。
筱妃叹了口气,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心情。皇上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么做,少不得那群言官又要说三道四了。
按照皇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能做到这一步,也是年纪大了,脾气开始变好了一点,没有直接赐死慕容,选择让他在沙场战死,也能死的体面一点,荫及后代。
筱妃挥了挥手:“追月,小厨房做的燕窝粥怎么样了?取一份出来给皇上送去。”
两人都这个年纪了,还出了这档子事。不过既然皇上还顾忌这她,她就更应该返回去了。
天子从来都是深不可测,愿意为她让步一小步,她应该知恩图报。
可眼下让皇上这么盯着自己也不是办法。筱妃和皇后对坐在后花园里,一边品着清茗,一边商量着对策:“眼下要让皇上转移视线,该有什么法子好?”
皇后听见笑声,朝着石子路的尽头看去,一个小姑娘正朝这边走来,容貌无双,当真当得起出尘绝艳四个字。
皇后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擦擦嘴角:“你家老二,那个还未过门的妻子,最近可以去相看一下了,提早娶进门才是正理。”
话音刚落,林夕走到二人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千岁,筱妃金安。”
筱妃此时才发现,自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林夕如果在这时候和她家老二结婚,皇上的精力肯定会暂时转移到他们身上,至于慕容,日久天长,皇上也就忘了。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筱妃拉着林夕的手笑的和善:“林夕啊,额娘最近总是吃不下睡不着的,前两日找了个高人来一算,算出额娘这一段时间需要家里添新妇才能化解了。额娘左思右想,反正你也是要嫁给老二的,这段时间就要做好打算了?”
和凌天胤在一起这么久,林夕说自己没想过成亲是假的。每每凌天胤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总会有些意动:这个男人和她两情相悦,如果再有一纸婚书,让她能以他之姓冠她之名,那当真是最好不过了。
筱妃是过来人,看着林夕莫名红了耳朵,就知道这事八成有戏。
蒙玉一贯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她知道。能知道,不代表能理解。朝堂之上,凌天胤挺身而出,请兵出征,还说了好些大不敬的话。
林夕追问是什么,蒙玉神神秘秘的看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后,让她附耳过来,这才肯说:“凌国是没有人了吗?慕容将军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上前线,多让凌国将士寒心?如果凌国确认没有人了,他愿领兵上前线。”
说到这,蒙玉还咂舌称叹,这要是天景这么说,她非的揍他一顿。如果说他为了慕容将军出头,还是正义感使然的话,那接下来的话,就让林夕有些接受无能了。
“当然,他还顺手回绝了皇后娘娘将你们俩婚事提上日程的建议。我说林夕,你是不是和凌天胤吵架了?不然他一向那么宝贝你一个人,怎么会拒绝把你娶回家?”
这个问题,林夕也没想通,还觉得心口堵堵的。如果是她单相思,凌天胤拒绝了,她也就认了。
可他们是两情相悦,他有什么可拒绝的?两世为人的林夕,始终没想出各种缘由,可是那一点奇怪的自尊心又迫使着她不想开口问清楚,她怕答案太伤人。
“所以我娘说得对,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虽然凌天胤一直都挺有钱的,但是架不住他万一最近惹上了什么花花草草?林夕我劝你,还是尽早为自己做打算好!这个王八蛋,等天景回来了,我一定要天景带我去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娶你。”
这是在古代,她被人指指点点这么大还没出嫁,可是她毫不在意。她一直以为,她们差的只是时机,时机到了,婚嫁都是水到渠成的。看来她想错了,错的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