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城想起徐怀柔的脸,又想起这霸王那天狂揍自己的样子,一下子没了好色之心,赶紧点点头,一边解一边问林夕:“你那么厉害,怎么还给人卖妓院来了?”
药力散了几分,她的体质好,勉强靠在床栏上,叹口气,“说来话长,让人暗算了,你快去找老鸨要我那丫头!顺便通知文茵过来!”
“哦哦哦……”徐怀城赶忙起身,帮她关了门,又咂舌,怕她干嘛?那么听她的话干嘛?算了算了,这女人都不好惹,想着,帮她去找人。
林夕是真的松了口气,巧了是这小畜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怜兰香不要有事,小丫头还是姑娘,怎么能被这些嫖客玷污?
正想着,门又被敲响,她一脸警惕,问:“谁?”
“林夕姑娘,是你吗?”是文茵的声音。
“是我,文茵,快进来吧!”林夕终于放下心。
文茵看到林夕,吃了一惊,“你的脸色太难看,这群禽兽,不过幸亏,幸亏这徐家少爷不敢动你,你怎么沦落至此?”
林夕叹口气,可还担心着兰香,文茵像猜到她接下来说什么,先开口道:“兰香姑娘现在已经在我房里,不用担心。”
她整个提着的心脏,才放下来,这便放心与文茵,从小竹之死娓娓道来,期间想起她的尸体还不知被弄到哪里,恶气上来,“我那丫头的尸体,我得找回来,此仇不报非君子!”
文茵安抚,“出了京城,世道就太乱了,刁民丛生,你一个姑娘家,饶是武功再厉害,也斗不过他们,不如禀了丞相,让丞相做主……”
林夕听言苦笑,“文茵,你有所不知,我乃相府养女,我对于相府,不过是他们养来作为的棋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痛不痒,不会为了我大动干戈。”
“原是这样,怪不得你与那些富家小姐不同……”林夕叹口气,“女子的命运,太过轻贱了,他们殊不知,自己又何尝是被女子生出来的?”
林夕被逗乐,“众生皆平等,文茵,我相信有一天我会过自由的日子!”
正说着,外面的人一边敲门一边问:“文茵姑娘在里面吗?八爷来看您了!”
文茵眼睛霎时一亮,脸上也不掩饰惊喜之色,拍拍林夕的手,这就出去给凌天傲开门。
这一对鸳鸯,关上门也忘记屋里还有人呢,直接抱在一起,凌天傲一脸思念得以缓解。
问世间情为何物,林夕咳嗽了两声,他俩才分开身来,凌天傲看到林夕的脸,瞪大眼睛,“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
文茵牵着他过来,于是乎林夕无奈道:“文茵,你再给他讲一遍吧。”
凌天傲听完大怒,“天子脚下,皇城之外,刁民这样猖狂!我定会禀了父皇,让官员严加整理!”说完看向林夕苍白的脸色,“我叫二哥过来吧,他指不定得多心疼你。”
林夕耳根一红,摆摆手,“别,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知道,得屠了那对夫妇,屠人这种事,他一个皇子来做不妥,我养好身子,自己来就可。”
文茵和凌天傲被林夕这股戾气震慑,面面相觑。
林夕看向凌天傲,“不过现在还得麻烦八爷一件事了,我那丫头小竹的尸体还不知道被人放到哪里了,她死在我身边,我还要送她回家去,劳烦八爷帮我找一找,丞相,丞相是不会帮我找一个丫鬟的……”
“好,我会派我手下人去找,你先好好休息。”凌天傲很是爽快。
林夕又扯出个笑,“得,你们俩好不容易见一回,回文茵房间腻歪吧,让兰香过来,我休息过来,就先回相府了。”
文茵羞得又气又恼,嗔道:“林夕!”
林夕笑,目送他们出去,躺回床上,心里蓦地有些怅然,空虚。
正如文茵所说,外面的世界也不见得那么好,坏人很多,刁民无数,人这东西,又最是直视不得的。
她想起中学时看的推理小说,上面写,世上两样东西不可直视,太阳和人心。
确是如此。
兰香回来,她没被下药,浑身还是力气,忙着帮林夕捏肩,伺候她喝水,她是个急性子,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回去吧。”
身子还是有些虚,好在有兰香扶着,妓院扛她们下来的壮汉知道林夕的身份也不敢拦了,头要低到地上,林夕特意绕过去,恶狠狠地在他身边说:“强抢来的女人不能收,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来路,要是想过久一点,只收自己愿意上门的姑娘。”
壮汉接连点头,“谢姑娘提点,奴才知道了!”
她们欲要出门去,楼上突然传来个声音,明显冲着她们:“喂!”
林夕抬头望去,是那救了自己的小畜生,她不避讳,倒是语气柔和了,朝徐怀城喊道:“小畜生,叫大爷干嘛?”
徐怀城一个白眼就要翻过去,真是第一个自称大爷的奇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有点气,但无奈身旁站着徐怀柔,只能又对林夕喊:“我姐来看你了!”
林夕这才发现,徐怀城身边站了那天船里的姑娘,徐怀柔。
徐怀柔明显的怔住了,被徐怀城扶着下来,走到林夕面前,看着她女儿装的样子,最后笑起来,“我就说那日之后一直找公子不见,原来你是个姑娘。”
林夕以为徐怀柔会怨怪自己,没想她还这样柔和大度,林夕真有些愧疚了,牙缝里挤出五个字给徐怀柔:“抱歉,徐小姐。”
徐怀柔并不介怀,笑容从没从脸上消失,“姑娘很有趣,当日到底是让我二十多年来没动过的心,对你一见倾心了。”
林夕一时间噤声,徐小姐难道是蕾丝边?惹不得惹不得,若是凌天胤知道,可饶不了自己。
就连徐怀城也在一边弱弱的问徐怀柔,“姐,你不会真的喜欢这位女人的外形,男人心灵的……这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