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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稳扎稳打

顾言熙将自己梳洗了一番后,就亲自来到下人居住的院子探望珞梅。

果然就见珞梅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头上不断地冒着虚汗,整个人看上去都虚弱到不行。

瞅着这样的珞梅,顾言熙自然也是心疼的,忙一边给她喂着水,一边去看看请来的文大夫到了没。

不出片刻,文大夫提着小药箱带着小药童出现了。

一番诊治下来,总算是确定了珞梅的病症。

“三姑娘请放心,珞梅是风邪入体,再加上郁结在心,这才导致她高热不止,老夫为她开两贴药,吃了就好。”

对于文大夫的医术,顾言熙向来都是很相信的,立刻言谢道:“那就有劳文大夫了。”

派人将文大夫送出去后,顾言熙就一直守在珞梅的身边,这丫头还算是争气,过了小半个时辰就迷迷糊糊醒来了一次,看见姑娘守在身边,立刻就扶着床沿就要坐起来,却被顾言熙出声阻止扶住。

“你可千万别动,这身子正不舒服呢,该是好好歇息的时候,乖,躺好了,不然我就生气了。”

这一日一夜珞梅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对她来说,紫扇一直都是她视为亲姐妹的存在,她真心真意待她,知道这段时间紫扇的日子并不好过,可还是在努力的帮着她,希望她能尽快走出阴霾和低潮。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紫扇的心里,原来她竟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存在,而紫扇不仅看不上她,还从未将她真诚以待过;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一腔真心被人这样糟践蹂躏,珞梅就觉得心痛到了极点。

她真的好想找来理由原谅紫扇,可是昨夜紫扇对她说的话实在是太锥心刺骨,让她毕生都难忘怀。

眼下,看见姑娘不顾身份的来到下人居住的院子里探望她,一直强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出来,所有的委屈好想都在这一刻大哭出来。

珞梅抓紧姑娘的手,难过的低声啜泣:“姑娘,都是奴婢不争气害的姑娘担心了,姑娘不要管奴婢,奴婢的身子奴婢最是清楚,歇两天就会没事的。”

看珞梅伤心成这样,顾言熙的心里自然也是难受的;但,成长本来就要伴随着伤痛不是吗?这个时候不让她痛一痛,将来恐怕会有更大的伤害来刺痛她。

所以,眼下看见珞梅伤心,顾言熙一边心疼着,一边为她感到欣慰着。

从袖中掏出帕子轻轻地为她擦拭掉脸上的泪,宽慰道:“珞梅,你眼下只要一心想着调养身子就好,至于其他的事都不必过于担心,我都会处理好。”

珞梅知道,姑娘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虽说她为紫扇的言词而心痛着,可她毕竟还是心软,不愿意对紫扇赶尽杀绝;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要为紫扇求情,说:“姑娘,紫扇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其实奴婢没事的,奴婢不怨她,也不怪她,也请姑娘不要为了给奴婢出气而教训她,好吗?其实这段日子紫扇过的并不好,她虽然强撑着不说,但奴婢知道,她的心里也是苦的。”

顾言熙看着过于柔顺善良的珞梅,蹙着眉问:“昨天晚上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她都对这样对你,你还为她说情,珞梅,你觉得以她那样的人,会感念你为她求情吗?”

珞梅垂下泪,道:“不管她是否真心待奴婢,奴婢只知道,奴婢是真心待她便是;奴婢做这些并不是想要她的感念,奴婢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心,姑娘,还请姑娘看在奴婢的面子上,不要降罪与紫扇,可以吗?”

说着,珞梅就又要坐起来行礼,又被顾言熙按住,答应她:“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只是珞梅,通过这件事,我多少也看明白了一点紫扇的为人,似她这样的人,恐怕是不能再留在芙蓉院里了。昨天晚上她闹腾出来的动静这么大,现在整个芙蓉院都传开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也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你应该知道,母亲对下人的管束向来都是很严格的,若是紫扇落到母亲的手里,她的下场不会太好;既然你想在最后再做个人情给她,那我就顺了你的意思,将她送去厨房帮忙,也算是在顾府给她保留一个继续干活的地方。”

“姑娘……”

“你不必再求情。”顾言熙打断珞梅的话,道:“珞梅,你是顾府的老人,知道母亲的手段,似紫扇这般心地不纯、惹是生非的下人落到她的手里,撵出府事小,若是将她发卖了,也是很有可能的。眼下我趁着母亲还没顾得上的时候,先将她撵去厨房,已经算是给了她最好的安排,而且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过会儿,我还要去一趟夕云院为她向母亲求情,我这么做已经算是对她仁至义尽,我希望你能明白。”

珞梅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夫人的性格,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最是看重府中下人的品性,尤其是姑娘的院子,更是不允许藏污纳垢之人伺候;昨夜紫扇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现在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对紫扇不喜到了极点,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夫人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紫扇?

正如姑娘所说,姑娘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对紫扇最大的恩典了,她应该满足才是。

珞梅含泪闭了闭眼睛,道:“一切都听姑娘的安排,奴婢在这里感谢姑娘的大恩。”

顾言熙拍了拍珞梅,道:“你要真想感谢我,那就快点好起来,看见你这样病恹恹的躺着,我心里也十分难受。”

“都是奴婢的错。”

“好了,你何错之有?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眼下见你有点精神,我也安慰了不少,我已经差人下去为你煎药,等会儿药端上来,你可要一口不落的全部喝光知道吗?快点把身子养好,才能快点回到我的身边。”

“是,奴婢都听姑娘的。”

离开了下人居住的院子,顾言熙朝着芙蓉院的前院走去。

半路上,碰到前去寻找紫扇的丫鬟回来,道:“姑娘,原来紫扇是出府了,眼下已经在被领回来的路上,应该再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好,看你十分机灵,我就给你派一个任务。”

“请姑娘吩咐。”

“珞梅眼下病着,我身边却一个能照应的人,你就留在我身边暂时接替珞梅的位置,记住,我喜欢少说多做的丫头,我房中的事,该说的我自然会让你说,不该说的,你若是赶出去多说一个字,我就敲掉你一颗牙,明白吗?”

“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姑娘,绝对不会给姑娘添麻烦,更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给姑娘无端平添烦恼。”

看这小丫头如此机灵,顾言熙亲自将她搀扶起来,细细的打量着她:“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模样生的也不错,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葵。”

“小葵?好名字,又好听又好记,小葵你记住,如果你表现的好,以后我会将你留在身边,但做我身边的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葵难掩喜色道:“奴婢一定忠心耿耿的跟随姑娘,以姑娘马首是瞻。”

看着这机灵乖巧的小丫头,顾言熙若说全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会傻乎乎的接受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分不清忠奸、辨不明是非。

只是眼下珞梅忽然生病,让她突然意识到身边的确是该再培养一个自己的亲信,不然将所有的担子都落在珞梅一人身上对她来说也太累了。

这个小葵,她可以先试试,如果合适留在身边也不无不可,可若是不合适,再撵走也无妨。

紫扇一大早就回了趟家,看着乱糟糟的家里,瞅着哭的眼泪都快干了的老父母,她的整颗心就像是放在烈油里烹炸一样,疼的连吸一口气都快无法做到。

再想到昨夜自己因一时失控对珞梅说的那些话,她更是懊悔到了极点;眼下,她真是又惊又怕,又惧又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是被撵出府,到时候,她再想办法生存。

只是,还不待她想好对策,做好心理准备,顾府的人就找上了门。

看着来找她的小厮一脸冷冰冰的瞅着她,紫扇就知道,自己对珞梅做的那些事恐怕是要东窗事发了。

想到姑娘会因为珞梅而惩罚自己,紫扇就在心里恨的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她以前真是小瞧了那个贱人,所以眼下才会处处受止于人;早知道有一天那个蠢丫头会骑在她的头上,她一定会在当初自己得势的时候将那个贱丫头撵走,这样也不会发生如今的这些事。

心里虽然痛恨着,可紫扇却不太敢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来到小厮面前,陪着笑,问:“你来寻我,所谓何事?”

看着还在装傻充愣的紫扇,小厮嗤之以鼻,道:“三姑娘在找你,要你速速回去,说是有事要问;紫扇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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