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一群人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都在想一会儿应该怎么给傅寒词解释‘这个意外’。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目前没有一个敢上前。
最后,还是西子有勇气,瞪过段斯译进屋,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寒词,医生说长安收了刺激需要好好静养,对于今天的事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傅寒词细心的替长安捻好被子,在病房里放轻了语调,“是谁同意长安催眠的。”
“这……”她目光一转,望了眼门口有点小紧张的段斯译。
“段斯译?”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
“斯译他只是……”
“西子,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段斯译。”
西子咬着唇,她有点能够体会到傅寒词当下的心情,可是段斯译也是好心她也明白这一片苦心。
“还请你不要迁怒他,斯译也很自责,他只是想早点把事情解决让长安平安无事的出来。”
“谢谢。”
他起身把空调调换到二十六度,脱下外套挂在衣架卷着衣袖从病房出来。
段斯译贴着对面墙壁站着,见傅寒词出来往前一步,“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想怎么出气都随你。”
傅寒词挑唇,一下就邪肆起来,他出手动作极快捏着段斯译的脖颈再次把她逼回墙壁,偏着头眸色阴鸷,“段斯译,我跟你一起长大,我为你可以两肋插刀,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伤害长安!”
“傅,傅哥。”
肖樾过来想要劝阻,去让他一脚不留情的踢开,随后揪着段斯译的衣襟拖到眼皮,一记重拳落在他肚子加上有力的一脚。
“傅寒词,你不要……”连城往前几步,傅寒词侧目,眼中充斥着血红的怒光。
连城哑口也不敢在多讲一句,他转回身跟上前把摔在地上的段斯译提起来,压着嗓子冷斥。
“南城大小事务我全部扛下来,因此害了长安不止一次。你是我兄弟,我对你掏心掏肺的替你办事,而你却瞒着我把长安陷入危险。她于我代表着什么,别人不懂你一定会懂,你既然懂却还要做这样的事,段斯译枉我们朋友一场!”
“我知道,这件事瞒着你已经够让你生气,如今长安出了事你恨不得拿了我的命。老傅,就是因为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你才背着你做决定。我只是想尽快拿到有用的消息救长安出来,这是兄弟我想要替你办的事。”
“我只看结果段斯译,结果就是长安躺在病床上因为你的一意孤行!”
段是一项笑笑低下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失策。”
冷钊着实看不下去,几步过来按着傅寒词的手腕,“寒词,你信我长安真的没事。她的头部接受不了回忆与催眠双重压迫力才会激动,抵触到昏厥。易长安是我的病人,我不会让我的病人有事。”
“连你也要站在段斯译这边帮着他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这那里是冠冕堂皇的话,这是作为主治医生必须交代的病情。”
“那我问你,结果呢?”他眸色一沉再沉,“结果呢,长安的嫌疑解除了,确定那个第三人是谁了,长安可以无罪释放了?”
冷钊被问得哑口,默默看向陆离,陆离轻咳一声张嘴,“根据易长安催眠时的口供,我们怀疑案发时现场还有第三个人,那个人就是景乐无疑。我已经向上面申请通缉令,只要景乐在南城我们一定会抓到她。但是,这并不代表易长安的嫌疑可以接触,她依旧是第一嫌疑人。”
傅寒词冷笑,松开段斯译的衣襟推了一把,“看见了,这就是你们忙活了一天的结果,长安还是嫌疑人她并没有恢复清白,不仅如此她还因为你们的任意妄为躺在病床。这就是结果,段斯译!”
“老傅,我……”
“滚,我不想看见你,你们所有人我都不想看见,立刻滚!”他突然就爆喝起来,跟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极为相似。
没有人敢在多讲一句,望了眼傅寒词又望了眼病房悻悻离开。
“傅哥这样子真的太恐怖了,我已经好多年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段斯译咧嘴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老傅这人一旦认真,真的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别说长安今天这样住院,就是长安平安无事以老傅的性子也得把我教训一顿。”
“在我看来你就是活该,别说寒词,段斯译你想想如果这件事落在我身上你忍得了?”
“我都已经说了,我只是想帮忙。”
“没错,可结果呢?”
“嘶,你怎么回事,说话口气跟老傅一模一样。我都解释了,我也不想变成这样长安在医院躺着我也担心。”
西子懒得在跟她计较,白了他一眼上前来扶着,“你要不要去挂号看看。”
“我看什么,好歹我也是练过的,老傅那点拳脚我还是受得了。”
陆离和张良同车离开,连城和肖樾同车,段斯译和西子同车。
傅寒词回到病房半小时一直没说话,冷钊也不着急坐在沙发里玩手机打发时间。
“你也不要在责怪斯译,你要有这时间生气,不如想办法早点把景乐挖出来,景乐没学过医催眠的人一定不会是她,或许可以跟着这条线索去查。”
“我相信,易长安在催眠以后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景乐用我做威胁,威胁长安接受催眠。”
“在被催眠时她是这么讲的,我不知道那个神经毒素厉害,还是因为易长安太在乎你她那么抵触的情绪都能够接受,看来景乐用了不少手段。”
“长安在催眠时还说了什么。”
冷钊抬眼,关闭手机沉吟一会儿,“你是不是跟景乐上床了。”
“恩?”他侧目,想了会儿,“长安说的?”
“对,她对这件事很在意。”
“三年前,景乐有对我下药,但是没有成功。最后一步我刹住车。”
冷钊扬扬眉,表情并没有相信,“看来,景乐把这件事添油加醋了,我有点担心一会儿易长安醒来会跟你算账。”
他回头看着长安,半晌,“我怀疑,医院里有景乐的人。”
“或许。”
“景乐一而再再而三没有底线的挑衅,我已经不能够容忍她对长安做的一切。我不想找出第一医院那个线人,我要借着这个线人把景乐炸出来。”
“你有什么计划。”
“景华!”
“可是景华还在深度昏迷。”
又是一阵沉默后,他磨着牙齿,“只要活着,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给我弄醒。既然景乐要找景华,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她对长安施加一分,我就在景华身上讨回一尺,不仅是景华包括白泽都不会有好下场!”
“寒词,你这真是动了杀心啊。”
“她碰了我宝贝东西,我就拿两条命来跟她玩儿。大不了,强硬的把长安弄出去,我有万种保护长安的方法可是她没有。”
“你这想法不错,我晚上回去跟我导师商量一下。目前还没听说过,哪个深度昏迷的人能够用在外界的帮助下醒来。不过我得提醒你,景华已经年迈你许多手段都要有个度,否则那老家伙就是真的挂了。”
“长安头里的弹壳怎么样?”
“没有移位我做了精密扫描,目前不会有问题。”
这基本上算是今天第一个好消息了,他冷峻的脸舒展了些,“江风那边有一点眉目,最迟后天他就带着针剂回来。”
“好的。”
“神经毒素,会不会给长安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个我可不敢回答,那东西的厉害我还没尝试,不过从名字来听你就应该知晓这样霸道的东西,如果说完全没后遗症那是骗你的。”
“严重吗。”
“这个得我做过分析以后才知晓,你就不要在为难我了。”
“时间不早,你回去吧。”
“的确很晚了,你今天就在这儿?”
“恩,我守着长安。”
“行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傅寒词一直在病房,保持几个小时动作都没变一下,是外面回廊里突然传来的尖叫他有些不放心才出门看了眼。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病人家属和护士争吵了了一会儿,门口也有陆离派来的人保护他也就稍稍放松了一些。
再次回来,长安已经醒来坐在床上目光涣散的看着四周。
“安儿,你醒了。”
他快步过来,霸道的把长安搂在怀里,“怎么样,有没有哪儿疼。”
“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还敢说,你怎么会答应段斯译的提议,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段,段斯译是谁,你,又是谁。”
傅寒词身体一怔,慢慢放开她,疑惑的眸子夹着害怕,“安儿,你不要吓我,你好看看我是谁。”
“你?”
长安也是很疑惑。
偏着头慢慢把傅寒词打量,“你是,你是……”
傅寒词期待着,下意识捏紧她手腕暗暗用力,“安儿,仔细看我你不会忘记我的。”
长安看的很认真,可是她眸子里还写满了疏离,“你……”
看着她万分陆离的样子傅寒词笑开,揉揉她的头,“没关系慢慢来。”
“你是傅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她咧嘴一笑,桃花眼里是笑还有欢喜,她一头扎进来搂着傅寒词语气轻柔,“我怎么会忘你了你呢,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傅哥。”
“你这小东西,怎么敢这么吓我。”他拉开她,弹在她饱满的额头,随即捧着小脸吻上来。
这世上有好多事可以开玩笑,但有些事万万开不得。
他不得不讲一句,长安的演技真的太好,他真的以为长安忘了他。
“安儿,你不能这么吓我。”
“我只是开个玩笑傅哥,好久没见你生气了所以想吓吓你。”
“我最近有点忙。”
“我听陆离说了,我出事第二天第一医院就出现了医疗事故。”她仰起头来,仔仔细细把傅寒词看了遍,“傅哥,你瘦了。”
“你才瘦了,以前脸上还肉嘟嘟的现在就剩一层皮。”
长安很认真,摸摸自己的脸愣了下又摸摸自己的凶,然后嘿嘿一笑,“没事,只要凶没小就行。”
“这是什么道理?”
她俏皮的一眨眼,“胸小了影响手感对吧。”
“你这小东西,真是不惩罚你不行。”
长安挡着他下巴,继续挤眉弄眼,“说实话傅哥,偶尔听我讲荤段子不喜欢吗。我觉得这样有助于你跟我之前的情趣。”
“明明就是胡说八道,还讲得这么一本正经,哪个老师教的。”
傅寒词佯装瞪她,长安可不吃这套,搂着他脖颈吧唧就是一口,“不生气不生气,你三十岁的人了经常生气容易长皱纹。”
“嘶。”
她又是娇俏一笑,彻底吻上去,悱恻缠绵的纠缠,“寒词,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小东西。”
有傅寒词陪着,长安就像得势的孩子,耍小脾气嫌弃起医院的饭菜,硬是叫来丰富的外卖在病床上坐着胡吃海喝一顿。
三大份的她一个人吃的精光,傅寒词全程在一边宠溺脸,“慢慢吃,要是不够在叫。”
“够了够了,我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医院饭菜有多难吃。”
“乖乖的,让我们保释你出去。”
“我只是觉得出去会成为你的累赘,景乐在暗处虎视眈眈倒不如我在这更安全。”
长安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傅寒词也有这个考虑,但是他经历下午的事他丁点都不敢在放松,说不定这傻子又会做什么不要命的事。
“你都瘦了,我心疼。”
她不在意的摆手,还不忘往嘴里塞寿司,“这点苦我还是能吃的,我只希望你在外面安心的处理我的事。我就不相信,景乐在厉害能跑来拘留室跟我撒野。”
“安儿,你确定那个来跟你见面的人就是景乐。”
“我十分肯定,虽然我们三年没见,不过前些日子我还在白泽的书房见过景乐的照片,三年前就是她害的所以她化成灰我都认的。”
她把嘴里的寿司吞下,喝了一口鲜果汁暗叫一个爽。
“傅哥,我想今晚去心悦酒店一次。”
“做什么。”
她一咧嘴,傅寒词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她算计事情和人的时候基本都是这幅样子。
“案件重演,以前看电视觉得案件重演老牛逼了,虽然我的记忆恢复了七八分可我还是觉得遗忘了什么。当晚房间里除了景乐还有人,从手劲儿和控制我时的感觉,我有八分肯定是一个男人。”
“男人?”
“恩,我没看见他的脸,他一直在我身后。”
“这件事你跟陆离说了。”
“还没呢,一醒来就跟你腻歪,我还没见到陆离或者张良。”
腻歪,亲了几下就叫腻歪,在他的概念里腻歪可不是光亲就行了。
“慢慢吃,我一会儿联系陆离。”
“你也快吃嘛,你看你个人吃小份都没吃完,让我这个吃了三大份的人情何以堪。”
说实话,他现在真没什么胃口,他还沉浸在刚刚长安跟他开玩笑时的恐惧里。
“要不我喂你。”
还未等傅寒词回答,她就挪过来,咬着一个寿司凑上来,他哑然失笑搂着细腰摁进怀里,长安总是知道怎么哄他开心。
“是不是特好吃啊。”她眼睛亮亮,光彩熠熠。
“是,特别好吃。”
“傅哥你就是爱撒娇。”她翻了个傲娇小白眼,随即笑弯了眉眼,“不过我愿意哄你,不管你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我愿意哄你。”
他也跟着笑,揉搓了锋利的轮廓,“安儿,跟我回家。”
“刚刚不都讲好了,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你不在没人哄我。”
长安佯装为难的摇头,“欸,你这么黏我怎么得了。好啊,我跟你回家什么时候?”
傅寒词愣了下,随即一笑咬过她鼻尖,“你这小东西分明就想跟我回去,还跟我推三阻四。”
“我不就是喜欢听你说嘛,证明你很爱我啊。”
“的确,反正比你爱我多。”
她一脸傲娇,“那当然,我可是你的信仰。我是被尊为信仰的女人,谁敢跟我比。”
他哈哈的笑,捏了捏她清瘦的脸,“不过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怎么又约法三章。”
“不准在隐瞒我任何一件事,不准为了我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保释的时候必须时刻跟着我。”
“撒尿也跟着吗。”
“嘶!”
长安躲开的他的手,笑盈盈,“保证你蹲大号也跟着,我给你放哨,替你吹口哨。”
“长安!”
“我不过就是开玩笑调解一下气氛。哇,傅哥别皱眉皱眉,有抬头纹了。”
傅寒词半信半疑,还真抬手去摸,再看长安已经离得老远,抱着枕头笑弯了眼,他些许无奈可又喜爱的紧。
“你又骗我,安儿。”
“只是让你不要皱眉,傅哥你皱眉的样子真的很凶。”
“那会听话吧。”
“那当然了,听偶像的话是我作为粉丝要做好的第一件事。傅哥,时间不早我们早些吃完去心悦酒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