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消声灭迹怪谁,傅寒词?”她突然扭过头来,眼底的怨恨可不浅。
他还是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听见这话耸耸肩,“追根究底,是谁先犯我忌讳。你那死去的大哥想要轻薄长安,而你自不量力想借我手除掉景天,你们两兄妹皆犯我忌讳,景天已经付出代价而你的帐我算在整个景家身上有何不可!”
“傅寒词,你欺人太甚。”
他冷笑,轻蔑至极,“一个景家我从来没放在眼底,要说欺人你只怕是没见过我欺人的手段。”
他转过身来,诡谲的笑容融在唇边。
“听清楚,你只有一次机会。白泽和景华的命换你手中的证据。倘若有任何不妥,我傅寒词向你保证,翻山越岭必定诛杀!”
她眉眼一转,牙关紧绷,“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易长安的事。”
“证据我要看一遍,如果属实且有效交易即达成。反之,就别怪我撕破脸皮。”
景乐换了个姿势,猩红的手指划过大腿贴着的睡衣布料慢慢往上撩,“想要证据没问题,但今晚你必须陪我。三年前下药也没能把你骗上床,今天我就霸王硬上弓一次。”
傅寒词嗤笑,拇指扫过凉薄的唇,“对你没兴趣,力不从心。”
景乐咯咯咯的笑,再这样安静的房间莫名刺耳,“没关系,药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有力。”
“按理说你这么下贱的求我上你,我理应答应。只可惜,我一想到为了你还在受罪的白泽就有点于心不忍,白泽的处境你还不知道,不如先看看片,如果你还这样,没关系我出钱,给你找遍整个南城必然能找到一个合眼缘的男人来满足你。”
傅寒词下巴一点,肖樾翻出手机,截取一个片段以后过来手机摆在茶几上,视频里意气风发的白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而他阴柔好看的脸上还是挑衅的嘲笑。
视频很短可足够血腥,也足够景乐明白不管是景华还是白泽都是傅寒词手中玩物,只要傅寒词一个不高兴两人都会经受难以言语的折磨。
景乐咬着唇,捏着自己花白的大腿,捏得淤青发紫可面上还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呵,都是他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寒词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些为难的拧眉,“肖樾,找男模的电话是多少来着,第一次做这事还不熟。”
“不急,我帮您问问。”
两人一唱一和极为默契,酒杯从傅寒词脸边擦过,景乐一下弹起身指着他,“傅寒词,你就非要把我自尊踩在脚下,难道在你眼中我景乐真的有这么下贱不要脸?”
他瞄了眼外套上的红酒渍,略显不满,“安儿不喜欢我喝酒,你不应该拿酒杯扔我,这样很容易让她误会。”
“说实话,你景乐是冰清玉洁还是人尽可夫我一点都不在意,在我眼中除了安儿别的女人就跟妓女一样没什么区别。所以,你别急着生气我不是针对你,不过是你刚好在‘别的女人’那个区域内。”
“傅寒词,你……”
他捻了捻眉心,一声轻叹,“别啰嗦了,我已经跟你在这儿耗费了半小时,来的时候用了十分五分钟,东拼西凑已经是一个小时,我答应安儿两小时回去,回去晚了那小东西又会胡思乱想睡不着。她最近因为姜璐的事儿清瘦了很多,睡眠原本就不好,我不希望你在废话下去耽误她的好睡眠。”
景乐咬紧了牙关,除了一个劲儿的冷笑,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
“算你狠,傅寒词。”
她踩着高跟鞋进卧室,没一会儿拿着手机出来,回敬给傅寒词一个视频,一看他就知道这是景乐提前录好的,就在心悦酒店4016的对面,有人‘碰巧’录到了所有案发经过,画面里很清晰的看见一刀捅向姜璐的人不是长安。
“怎么样,这可算得上我的筹码?”
傅寒词看过以后扔给肖樾,“你看看有没有造假嫌疑,够不够长安脱罪。”
“傅寒词你对易长安的事还真是事无巨细都这么小心翼翼,看来我对易长安出手是对的,至少你还是会忌惮。”
“忌惮?我忌惮你什么,你小孩子玩耍般的手段?”他幽幽一笑,辨不清喜怒。
“你是在说我手段差。”
“很好吗?肖樾确认视频还需要点时间,不如我来教教你?”他寻到单人沙发坐下,捡了个干净酒杯到了一小杯。
“红酒不错,单先生庄园自产。”
景乐也捏着酒杯,不露痕迹的瞥了眼不动声色。
“女官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在女官帮你联系完长安以后你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杀人灭口并且沉尸燕归池,然后你就去接了被你骗来的姜璐,与姜璐碰面后你只是把她迷晕,然后换上她的衣服把姜璐塞进那巨大的行李箱中扮作姜璐的样子进了心悦酒店等着长安自投罗网。”
“长安如约而至,事情进展顺利,你根本就没想要隐藏身份,只是有一点你没想到长安先识破你的身份并且有想逃的举动,而且再跟你的纠缠间还刺伤了你。可是长安跟你不一样,我虽然会些防身功夫,可早就疏于练习根本不是你的动手。于是,你就将计就计借着那带有长安指纹和血的匕首在处理好以后不留情的杀了姜璐。”
“最后一点,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从甄老研究室拿到了神经素,给长安注射以后催眠,并植入新记忆。长安就这样顺理成章成了替罪羔羊,完美落入你设下的陷阱。”
景乐没有表现出来,可捏杯脚的指尖却暗暗用力,“很流畅啊,傅寒词。你是根据什么联想了这个过程。”
“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你心里清楚我讲的就是整个作案过程。景乐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那个显眼的行李箱出镜。长安进屋时就发现了端倪,他说她踹了一脚很重想必里面就是那些你所需要的药剂等东西。那是姜璐的行李箱不假,可景乐这不过是初秋,都城到南城不算远姜璐是来探望我的伤势她还是临时请假,一个小住的人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带那么大一个不方便的行李箱,是你们借我之口说,我想吃都城的东西,姜璐买了很多所以行李箱跟着大了很多。”
“其实你一早就算计好,怎么消失在镜头下从而明目张胆的进入4016,在视频上留下房间只有长安跟姜璐两人的计划。而后,你利用钢索从4016离开是你留下的第二个失误。我算过你的体重,如果是你一个人上下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而且墙面上的痕迹是经过多次摩擦以后,如果你只是上下为什么要多次摩擦,你只需从房间逃离一次即可。”
“房间里除了你,长安,姜璐还有事后来帮你催眠或者帮手的第四人。”
景乐慢悠悠的放下酒杯,严肃又正经的盯着他,“傅寒词,其实你并非真的退役,你借着三年天景天的事脱去军装为的是更好在南城发展。”
他充耳不闻的一口把酒饮尽,“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我的幸运,三年前脱去军装实属不易,倘若三年前能够多算计一点现在也不至于下海从商,弄得现在一身都是铜臭味儿。”
“别演戏了傅寒词,这个消息是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的。”
“随你怎么说。”
“你不用隐藏,这件事你知我知即可。傅寒词,你说这算不算你的痛脚之一。”
他笑而不语,眸色更是如流光一样多变,肖樾拿着手机过来点头,“确认过没问题,没有任何剪辑和添加,这个可以作为证据。”
“有了这个东西长安洗清嫌疑的把握有多大。”
“陆离这边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摸不清张良的脾性。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傅哥,我一定会让嫂子洗脱嫌疑。”
“很好。”
他点头,站起来,理了理外套,“你的东西我确认,景华和白泽你也确认什么时候交易。”
“你手段高超,交易时间我安排。”
“多久。”
“另行通知。”
“可以,事情拖一天景华和白泽都不好过,所以时间你斟酌,想好以后联系我。”
景乐也站起来,又笑的那般妖娆,如一朵盛开在夜间的玫瑰花,“什么时间都可以吗。”
“除开我跟安儿在一起的时间都可以。”
第二个酒杯砸向傅寒词,傅寒词没回头倒是身后的肖樾一拳头砸开,“景小姐,最后提醒,嫂子不喜欢傅哥一身酒味。”
“滚,给我滚。”
从阿房宫出来,傅寒词扭头看了肖樾一眼,他什么也没说摇摇头。
他有想过偷偷把视频片段拷贝过来,只是景乐一早就有了应对,贵宾房里所有信号都被隔绝,就算他是电脑高手也没能破解。
“算了,景乐要是喜欢,景华和白泽捞回去就是,先放再捉也不是什么难事。”
肖樾恩了声,跟着上车,“傅哥,你的事景乐是怎么……”
“这件事暂且不提,离这一天还早犯不着去追究。”
“傅哥,你跟肖樾打什么哑谜啊,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景乐那贱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我没什么为难的,倒是傅哥小小的被为难了下。”
“恩,那贱人敢为难傅哥?我就说应该带我去,要是我在非得把她狠揍一顿,下贱东西竟敢陷害我们嫂子,活腻了王八羔子。”
肖樾接着道,神色略显暧昧,“不过,为难傅哥的方法倒是有些浪漫。”
“怎么个浪漫法,说来听听。”
时间不早,已经凌晨一点多,傅寒词拿着手机给长安发信息,刚发送过去电话就来了,他勾唇接通。
“是不是,说了最多两小时。只用了一小时二十分。”
“你没事吧。”
“什么事都没有,谈得很顺利。在坚持两天,等景乐通知拿到证据你就可以洗清清白。”
“景乐没有为难你,没有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你。”
他无奈发笑,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就算她是牛皮也要我给她黏啊,安儿除了你没人可以黏我。”
长安这才默默松了口气,语气里有点小撒娇,“这时候你总爱讲好听的哄我。”
“不哄你哄谁,等我还有一会儿就到。”
“傅哥。”
“恩。”
“辛苦了。”
他笑容更深,望了眼半弦月觉得特别美,“安儿,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知道我辛苦了,看来是长大了,比起之前懂事不少。”
长安小脸一红,一时间不知是该骂还是怎么。
“你,不带这样撩人的。”
“还有十分钟,你沐浴动作慢可以进去了。”
“傅哥!”
“不逗你了,我有点饿,有没有吃的。”
长安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咚咚的跑下楼,“我去看看,回来的路上买了些汤圆,也不知道他们吃完了没。”
“太腻了,不喜欢。”
“冰箱里有番茄和鸡蛋,还有一些面,要不然我给你做一碗番茄鸡蛋面吧。”
“真懂事,就是想吃你煮的鸡蛋面。”
长安夹着电话,手脚麻利的在准备,“那行,我现在就煮,估摸着你到时应该差不多。”
“好,一会儿见。”
“恩,一会儿见。”
西子奔波一天早就睡下,她有点小感冒回来以后就吃了药早早回房了,客厅里也就段斯译和冷钊和小阳三人在小酌聊天。
许是闻见了香味,段斯译寻来,“弟妹好手艺,这面条煮得可真香有我的份儿?”
“鸡蛋番茄倒是很多,面条没多少了。”
“我记得这街区外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不急我现在就去买。”
长安阻止不急,段斯译已经拉着冷钊出了门,客厅就小阳一人他闲着无聊就来到厨房想要帮手。
“跟白伶真吵架了?”
小阳帮忙在准备碗,低着头情绪不高,“易姐,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白伶答应跟我在一起就好像在利用我一样。”
长安瞥他一眼,一巴掌打在背后,“那天我说的是气话,也是一种警告。其实白伶对你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怕她报仇心切被这种情绪主导不小心拿你到了棋子。两个人之间需要坦白和信任,不要追究过往。小阳,你要是真的喜欢白伶,就好好跟她聊一聊,你们俩还年轻时间还很长需要磨合的东西很多,不要因为一丁点的不愉快就错过。”
“你别看傅寒词这么宠我,我跟他也会有矛盾。只是幸运的是我们挨过来了。”
“易姐,我真替你高兴,能够有傅哥这么爱你。在你还没遇见傅哥的时候我就想,我家易姐一定要找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但凡有一点对你不好我就宰了他。”
说到这儿他嘿嘿一笑,“三年前我也很气傅哥,可是我打不过他,但我也能看出傅哥是真的对你情深,所以我就天天祈祷,盼着易姐你早点回来,平安无事的回来,想不到灵验了易姐你真的好好的回来了。”
“易姐,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是让爷爷和你担心,爷爷过世我突然就长大了,知道善良的人心最不应该辜负。易姐,谢谢那时没有放弃我,谢谢拉着我把我拖出火坑,也谢谢傅哥把我待弟弟一样照顾。”
长安被沸水冒起的蒸汽熏红了眼,转身又是一巴掌,“坏东西,讨厌死了,好好的讲得这么煽情干什么。我看你是跟白伶在一起久了,也学了她那套煽情的东西。”
小阳委屈巴巴的摸着后背,“易姐,你能不能下手轻点,我的背脊骨都快断了。”
院子里传来响动,听动静回来的车不少,小阳先出去看了眼回来,“真巧,一起回来了。”
“都回来了?”
“恩,傅哥他们,段先生,连哥也回来了。”
“小阳快来拿面条。”
“来了。”
小阳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傅寒词最先进屋来厨房瞅了眼,长安望着他笑,“还有几分钟。”
“那行,我上楼换件衣服。”
“等等。”
长安放下手里的事儿过来,一把搂着他,跟狗一样凑上来闻,然后抬眼满是狐疑,“欸嘿,有香水味啊。”
傅寒词无奈,搂紧了她,“小东西,鼻子贼灵。你去问问肖樾我有没有做出格的事儿。”
“开玩笑的,阿房宫我知道原本就是活色生香的地儿。开个玩笑,快去洗洗一身香水味腻人。”
傅寒词拉着她亲了口,站直了身体,标标准准的敬礼,“是,老婆大人。”
长安笑着推了他一下,“滚。”
见傅寒词上了楼,肖樾来到厨房一脸笑盈盈,“嫂子,我脚跟脚的跟着傅哥。我发誓,景乐没在傅哥身上占到一点便宜,还被傅哥用极为难听的言语嘲讽。”
长安忍俊不禁,把面挑起来装在碗里,“是不是傅哥安排的,让你来哄我宽心的啊。”
“怎么可能,嫂子我可是跟你一条战壕的。要是傅哥有一点对不起你,我保准回来就给你报告一份不隐瞒。”
烈毂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手架在肖樾脖颈上嘿嘿的笑,“嫂子我跟你也是一个战壕的,我也向你保证傅哥别说身体就是思想有一点出轨嫂子我也帮您收拾傅哥。”
长安煞有介事的点头,“好样的,既然是我的人嫂子就要照顾你们。忙了一晚累了吧,吃面去。”
“谢谢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