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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陈年旧事(1)

再次上楼,阴冷的卧室已经暖呼呼,睡着的长安整个小脸红扑扑的,一是因为温度拔高的温度,还有就是感冒的原因。

不过,长安睡着的样子还真是可人,跟个孩子一样可爱的紧。他暗自发笑,打开衣柜睡衣这些还留着没扔。

“不错,还算懂事。”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傅寒词就醒了,测了测长安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跟还在睡梦中的连城交代了几句就赶往商会处理事情。

长安十点多醒来,给自己量过体温,没发烧了就是昨天几乎一天没吃东西现在饿了。

迷迷糊糊的下楼,连城也是刚起来不久。

“醒了,感冒怎么样?”

“已经退烧了,我肚子饿了哥,能不能熬点粥。”

“行吧,看你是个病号照顾你一次。”

连城念叨着进了厨房,谁知道锅里已经熬好了软糯的清粥,还有热着暖呼呼的包子馒头和一些下饭的小菜。

“啧啧啧,傅寒词这小心思可真厉害,长安运气也忒好找了这样一个男人。”

长安虽然退烧了,可浑身还很乏力,懒懒的躺在沙发里收紧了睡袍,“哥,你在念叨什么东西。我饿了,要吃粥。”

“别吵,马上就来。”

她刚躺下没一会儿连城就端着粥出来,然后是包子馒头和小菜,她一坐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低头看了眼睡衣弹起来。

这不是她的睡衣,这是傅寒词之前穿的睡衣。早上醒来时他只是随手一捞,这睡衣怎么会在床边,自从傅寒词走了她就没有动过怎么今天会在床边。

她昨晚……好像梦见过傅寒词。

难道,是她烧糊涂因为梦见傅寒词所以才把睡袍拿出来?

连城拿着筷子出来,“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很有食欲?”

“你做的?”

“你管那么多,有的吃就不错。”

“是烈毂做的?”

他没正面回答,自己倒是先吃起来,长安也没有多追究尝了几口不住点头,“烈毂跟傅寒词久了,连这手艺都这么像。”

连城嗤之以鼻,一个劲儿的低头扒饭,“一会儿我要回连家,你感冒刚好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你跟舅舅和好了?”

“没有,有一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你不会又回去跟舅舅大吵大闹吧,舅舅年纪大了你该收敛就收敛一下。我跟白家的婚事黄了,估计舅舅也正在气头上。”

“你别多想跟你没有关系。”

“烈毂上哪儿去了,他也没什么事怎么就没在了。”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就没在了。”

长安点点头,吃着小菜胃口来了,“哥,我想那间诊所买了。现在我在第一医院任职,比起在小诊所能帮更多的人。”

“那是姑父留给你的,随便你处置。”

“我也打算把这小洋楼和那栋别墅一块儿卖了,在离医院比较近的地方买一间公寓。”

“这个可不行。”

“为什么。”

“我,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总得要有个落脚处吧。这小洋楼地势清幽,还清净我喜欢不要卖了。”

“可离我工作的地方有点远。”

“有车,自己开车。”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连城,“我没有车,买不起没钱。”

“合着你这是敲我竹竿让我给你买车啊。”

“我一个没人要的女孩子,除了舅舅就只能靠你啊。”

“你少忽悠我,傅寒词给你买了那么大一个医院你会没钱。这种事,我才不要当冤大头。”

“嘁,没良心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让傅寒词……”他及时止住,看了长安一眼。

果然,长安的表情立刻落寞下去把筷子一放,“我吃饱了,碗你洗我上楼休息。”

“行,去吧。”

她裹紧傅寒词的外套有气无力的上楼,连城看着她一声轻叹。这样的大惊喜还是等着长安自己去发现,他就不要当这个多嘴的人了。

吃了早餐精神好一点,无聊的翻阅着手机上的新闻,她想看看有没有针对白家的新闻可是翻来覆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反倒是都城的经济报有特别令人惊奇的新闻。

都城某地域的新城市规划出了很大纰漏,虽然报纸里没有言明是谁的责任,可相对提了段某和甄某,不仅如此甄老的公司也相继受到很大影响。

长安就纳闷了,不是有傅寒词帮忙怎么都城那边还搞成这样。

新闻内容不多只有一千多字,意简言赅阐述了一下事情经过,顺便含沙射影的影射了一些比较敏感的东西。

她第一反应是这样的问题会不会连累傅寒词,可随后又一想以傅寒词的心智来讲这些东西必然会处理得妥当。

“呵,真是搞笑,像你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关我什么事,你要死要活都跟我无关。”

说完把手机扔在一边倒头睡觉。

傅寒词回南城的消息没有人知道,还是第二天傅寒词到商会时才知道,而他仅仅用了半小时,就以商会行贿,拉帮结派以不正当关系夺取会长位置的连正赶下台。

而他,第二次以强硬手段拿回会长位置,而且用更高调的姿态站在段斯译这边,彻底与段景行和甄老形成敌对关系。

处理完商会的事,他想与白泽面谈一次。

既然无形中达成合作关系,当然有必要把所有的信息拿来共享。

他去之前先给陆离打了电话,早早的白泽就被单独关押在审讯室,傅寒词一到同陆离两人一起来了审讯室。

白泽穿着灰色狱服可一点都不影响他妖媚的脸,显然这个羁押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傅寒词,你还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长安嫁给我。”

傅寒词坐下,勾出一抹冷笑,“白泽,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比我更适合长安?”

“我跟她……属于同一种人,可以这么讲吧傅先生。”

“虽然你们都生在南城,但你们属于两种人。安儿是那种深陷泥潭也不染,而你跟景乐才是同一种人,白泽。”

白泽掏掏耳朵,对傅寒词这样的评价很不满,“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觉得我人品不好还来见我做什么,傅先生可不会是有闲情逸致来看我笑话的人。”

“你清楚,我来见你到底是为什么。不然,你也不会乖乖让陆离抓住痛脚,用这么蹩脚的计谋。”

陆离睨了傅寒词一眼,什么叫白泽让他抓把柄,难道这些日子他不够卖了?

感受到陆离质问又不爽的眼神,傅寒词扭头安慰似拍拍他的肩,“没错,你被白泽利用了,确切的讲应该是你跟长安都被白泽利用。”

傅寒词好心‘解释’一番更是让陆离不爽,捏着签字笔咯吱咯吱的响,“白泽,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傅寒词明白就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话,你也听不懂?看来,你跟傅寒词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

傅寒词按着陆离,幽幽一笑,“你想让我配合你没问题,但你也应该展示一下你的诚意是不是?”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东西你手上没用,不如用你知道的信息来交换?”

“傅寒词,你可真是够狡猾的。”

“彼此彼此。”

白泽犹豫了会儿,“我知道的事情不多,景乐做什么都瞒着我,而我指帮她完成她拜托我的事情。不过最近确实有一件事挺有趣的。”

“连正成了商会会长?”

“没错。你离开南城,会长一职由连城代劳,他能安稳的坐着只是段先生和甄老都还没有动手,其实我一直以为下一任会长是我爸爸,没想到最后全落入连正的口袋。”

他身体前倾,妖媚的脸加上他讳莫如深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傅寒词,你就不好奇连正是怎么当上会长的?”

“那你就说来听听,我有时间听你讲故事。”

“其实,连正想要进商会很久,我听说之前连正有求过你想要依靠你的关系进去可惜后来被回绝,连正也来拜访过我爸爸,还把我跟长安的婚约拿出来说事。整个南城的人都以为我爸爸跟段先生或者甄老有关系,其实我爸爸一直想要置身事外所以并没有跟都城那两位有过多接触。”

“我爸已经金盘洗手几十年,好不容易退出来他再也不想踩进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连正能成为商会会长是靠他自己。”

“可以这么讲,都城那个总会长来南城我爸也是吃了一惊,他跟我爸有过几面之缘所以还算舒适,但其实他来南城主要是为了连正。是他出面帮着连正在商会里立足,也是他扶持连正成了会长,这些事连城应该知道因为那时他就在商会,也是第一个投反对票的人。”

傅寒词沉了沉脸,回味着白泽的话,“连正靠着自己坐上会长位置,而武建却是甄老的人,所以你在暗示我连正已经暗地里成了甄老的人。”

“这个我不敢确定,我只是猜测。不过这些年虽然连正在做正当生意,可连正野心不小这也是我爸爸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跟他深交的原因。”

“不对,连正为什么要成为甄老的人,以你跟长安的关系,他自然就成为了段斯译的人,何须再去依傍一个你们都要对付的甄老。”陆离是真的有点纳闷了,这种舍近求远的事连正为什么要做他实在搞不明白。

白泽一耸肩,缓缓笑开,“这个就要等你们自己去查了,表面上看我们跟连家有姻亲关系,其实很多年就没有在接触。若不是我执意不答应退婚,我爸爸早就出面解决了这件事。连正,可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么你们白家呢?”

白泽目光一转,有点阴寒,“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寒词。”

“前两天你带长安去城东,长安差点就出了事。而在最千钧一发之际你并不在,是事后才发现,这件事不是你们白家做的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易长安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我何必要害死她。”

“因为景乐。”

他噗嗤一声,拿异样的眼光看傅寒词,“你是怎么回事,一遇见易长安的事突然就像个傻子。我要杀她不需要带到城东,随便雇两个人去医院,家里哪儿都好都可以把她解决。我为什么要在单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袭击她,故意把自己设计成怀疑对象吗?”

“又或许是你爸爸不希望看见你跟从长安结婚,从而跟连家扯上关系。”

“不,其实我爸在得知景乐没死还要回南城复仇时,他就同意我跟易长安的订婚,在他看来我痴迷景乐不如娶了易长安更让他放心。所以,我爸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傅寒词与陆离对看一眼,心中各有计较,“那个纹身你真没见过。”

“见过,不全面。那次景乐把我救走藏身在教堂时我见过一次,只有一次而且不是刻意只是无意间见到的。”

“还有印象吗?”

“一点。”

“给他看看。”

“我这儿只有半张。”

陆离念叨着翻出手机图片递给白泽,他看了会儿眉头紧锁,“这个只有一半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有几分相似。”

“哪儿相似,你指出来。”

白泽沉吟了一会儿,指着那个圆形的纹身,“这个是一样的,具体的花纹是不是一样不知道。这个跟复杂,我看见的那个比较简单。”

“还有印象,能不能画出来。”

“试试。”

白泽尝试很多次也只能画出个大概,被折磨得有点恼把笔一扔,“我真记不清了,当时只是惊鸿一瞥都没留意,只是你们说起来我才想起这件事。”

傅寒词拿着白泽画出的东西,三百六十度的看,“你们看这个纹身是不是有点像几种重叠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

“你们看,这个圆形的纹身是基础,白泽看见的那个加得不多,而长安画出这个虽然只有半边但能看出更复杂。”

陆离仔细研究了会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之前这个纹身之所以查不到是因为太复杂,重叠在一起没人见过,但是拆分以后就更为简单。”

“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查。”

“但长安给出的纹身不完整,所以不确定余下的一半到底是什么样子。”

三人合计了半晌,虽然线索不完整可也有一个新的进展,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三人才吃了午饭。

合计完,傅寒词离开去帮白泽完成套路。

长安一点多醒来,还是因为烈毂回来时动静有点大才闹醒,简单的吃过午饭就想起昨晚跟连城说的事。

“烈毂,一会儿你陪我回一诊所。”

“嫂子你回诊所干什么。”

“把东西收拾了,然后把诊所卖了。”

“好好的卖诊所做什么。”

“反正以后也不会回去,留着是浪费。”

“那好,嫂子你换件衣服我陪你回去。”

“恩。”

两点多,两人从小洋楼离开,这几日天气都还不错都是晴空万里,虽然如此可温度又降了几度,离冬天越来越近。

“这么快,这年就要完了。”

“可不是吗。”

“过年的时候你去哪儿,不回都城吗。”

“我也没什么亲戚不用回去。”

长安笑了笑,笑容有点惨白,感冒刚好起色还没恢复,“那行,你就留在南城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那当然了,嫂子。”

车子拐个弯就到了西区,住宿楼一多商铺减少看起来就显得有些萧索。

“对了嫂子,小阳有没有联系你。”

“怎么?”

“就那次,我在外面无意中遇见他。小阳问了下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他要来找你。”

“怎么了?”

“那时候小阳好像找人借了钱,正四处在想办法筹钱。”

“他怎么会借高利贷?”

“应该是给白伶治病吧,那次你去医院探望没多久他们就从第一医院转院了,转去那儿他没说,我估摸着是不好意思见你所以走了。”

长安拿出电话原本想要打,可摸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拨过去,场次去探望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而她能做的事也算仁至义尽。

留在第一医院,所有医药费她支付,且第一医院的医疗设施南城最好白伶治愈的可能很高,可现在她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闹到要去借高利贷。

“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

“我看小阳瘦了很多,一脸疲惫一个孩子挺可怜的。”

“那是他自找的。”

见长安脸色不好,烈毂不敢再多说,“嘿嘿,嫂子别生气。等我明天好好去打听打听。”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聊着聊着就到了小诊所,没人看管一直关着,这么久在回来诊所里面已经到处都是灰尘。

“嫂子这些东西要不要。”

“这些不要,我只是搬一些我爸爸的遗物和相关书籍。”

“行,嫂子你指挥就是苦力的活儿我来做。”

“那就辛苦你了,等东西搬完回去我请你吃好的。”

烈毂已经撩起衣袖整装待发,有模有样的很,“那嫂子可就说定了,吃什么我挑嫂子你承认付钱就行。”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还得吃掉一栋别墅的钱。大不了我拿别墅去抵账,你就只管拼了命的吃。”

烈毂哈哈哈大笑,随着长安的指示上了二楼,长安在一边叠纸箱烈毂就在整理散乱地上,书架上一摞摞的书。

“嫂子,你看了这么多书啊。”

“那可不,有些书是我爸爸之前留下的,有些是我后来成了医生以后看的。虽然我学的是外科,不过来这儿看病的邻里也分不清这些,只知道有毛病就往我这儿跑,我如果不多看些书岂不是砸我爸爸的招牌。”

“嫂子,你可真厉害,这么多书你都看完了。”

“差不多吧,有些我也看不懂只是用来查病症的,世界上的病千奇百怪也不是光看书就能看明白的,还需要临床经验。好在我爸爸那时候教了我不少东西可以拿出来撑撑场面。”

烈毂佩服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傅哥让我多看点书好去考个学业证出来好升职,那可真是跟要了我命似的不是肖樾和江风陪着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那你现在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啊,你现在不当兵了,也不需要帮傅寒词跑腿了,要不你跟着我来学医算了。到时候你也成了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疗工作者。”

烈毂回过头来,哭丧着脸看着长安,“别了嫂子,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算了,让我看书我会疯的。”

这话让长安笑到不行,“我跟你开玩笑,看你怕的样子。你先收拾着,我去楼下看看药瓶没过期的都带走。”

“好的,嫂子。”

烈毂这人就是不能让他单干,特别是这些细致的工作,一放任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烈毂这人也是,收拾书就收拾书呗,一边蹦一边跳一个人嗨得不行,一个脚下没踩稳撞着书架,那些放了好久的书带着灰尘扑簌着往下掉。

“咳咳咳,咳咳咳。”

“烈毂,你没事吧。”

“没,没事嫂子,就是东西放久了灰尘比较多。”

“我给你哪个口罩来,你慢点灰尘吸多了影响呼吸道。”

“好嘞,嫂子。”

冰箱里的药品不算多,接近过期的不少,长安把这些收拾出来放在专用的垃圾袋里然后拿着东西上楼。

长安一上楼就让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天啦,你是怎么了,跟地震了一样。”

烈毂嘿嘿一笑,抓抓头,“就刚刚一不小心撞着了书架,我检查多没有坏还是好的,只是书被我撞了下来。”

“只要你人没事就行,书架坏了就坏了,这些书坏了也没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搞得我好像母老虎一样。”

“嫂子你虽然不是母老虎,不过嫂子你是长獠牙的兔子啊。连傅哥都得让着你,何况是我呢,嘿嘿。”

“傅寒词让我是因为他心疼我,我对他凶是知道他不会跟我见识。咱们是朋友,我对待朋友可不是这样的。”

“嫂子,这些要不要分类啊。”

“不用,随便收一收就行了,这口罩带着,这灰尘对身体真不好。”

“谢谢嫂子。”

烈毂虽然破坏能力强,不过办事能力也强,把书架上掉下来的书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在一堆书里面找到一个旧铁盒。

“嫂子,这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

她放下书接过,是一个没见过的旧铁盒,“这东西,好老啊。”

“可不是,都上锈了,嫂子里面不会装的什么藏宝图什么的吧。”

长安笑了笑,瞪他一眼,“看来你还有一个一夜暴富的梦啊,等什么时候我空了帮你去段哥哪儿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快速成为富翁的捷径。”

“嘿嘿,嫂子可真会埋汰我。”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铁盒搬开,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一些老旧的照片,有她小时候的,有她母亲的,还有他们一家三口在医院的照片,那时候的她很小刚生下来的一个婴孩,白白胖胖的特别可人。

最后有一张,被撕掉一半儿,照片上的人是她年轻的父亲,而在父亲旁边只留下一只手臂而手臂上隐约好像有个纹身。

烈毂凑过来,“哎哟,这是谁啊。”

“这是我爸爸。”

“真的啊,嫂子叔叔年轻时候可真帅。”

“那可不,不止是年轻的时候我爸爸老了也很帅。”

烈毂连连点头,很中肯的点头,“没错,嫂子这么美,叔叔一定也很帅。”

长安没功夫在开玩笑,认认真真的盯着手上这张半截照片,秀眉越蹙越紧,“烈毂,你来看看这儿是不是纹身。”

“哪儿?”

“这,我爸右手边被撕掉的这里。”

“好像……是纹身。”

“是不是跟我画的那个很相似?”

“听嫂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是不是代表这个纹身的人早年与叔叔认识?”

“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我不知道,我爸爸跟谁合照或许问舅舅才能知道。”

“这个……”烈毂犹豫了,总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傅寒词商量一下。“嫂子,要不我们先回去,等连哥,陆哥人齐了咱们商量一下在说?”

长安沉默了会儿,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恩。”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一路匆忙的赶回,在路上长安联系了连城,陆离,不过连城有事暂时回不来,陆离已经跟傅寒词在小洋楼等她。

一路上长安都心不在焉,她始终想不明白,如果那个纹身男人与自己父亲认识,看在旧友的份上应该不会想要害她才对,可是现在事事都跟这个纹身有关系,如果自己的父亲认识这些人,那为什么舅舅那边只字不提。

回到小洋楼,院子里停了两辆车,一辆是陆离可另一辆也是冷钊,也不是连城的她就想不明白这儿除了这几个还会有谁。

“嫂子你先进去,我来收拾这些书。”

“好,谢谢。”

她匆匆跑进楼,客厅里只有陆离一个人,没注意在二楼沐浴的傅寒词。

“你这么匆匆忙忙叫我来做什么,我还有正事呢。”

“有什么事比我更重要,我告诉你我在诊所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找到纹身的来源。”

“什么?”陆离一口水呛着,咳了好一会儿,“你,你说什么?”

“或许是我的错觉,但不可能我跟烈毂两个都眼花了,你在确认一样是不是真的有纹身。”

她慌张的掏出半截照片递给他,指着图片中撕裂的位置,“这儿,留了一点隐隐约约的,但这个纹身我太有印象所以应该不会错。”

陆离几乎一张脸都贴在照片上,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张照片哪儿找的?”

“我跟烈毂去诊所收拾旧物,在一个铁盒发现的,这照片上的是我父亲,可旁边这个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照片我从来都没见过。”

“你等等,我照下来传给技术部的同事让他们帮着放大以后再看。”

“行,我一身都是灰尘先上去洗个澡,有结果了叫我我动作很快的。”

“恩。”

陆离一门心思在照片上,忘记提醒长安傅寒词已经回来在卧室沐浴,长安也是毫无察觉的跑上楼,一推开门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还隐约有人影。

那一刻,长安县吓傻了一声尖叫,楼下的陆离,在搬东西的烈毂,还有在浴室的傅寒词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出现。

“浴,浴,浴室有人有人!”

傅寒词拢着浴巾出来只围着下半身,头发上的泡沫还没冲洗,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安儿,怎么了。”

陆离和烈毂冲进屋,见到这样的傅寒词顿时一阵爆笑。

长安一惊,指着傅寒词,“你,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这儿很奇怪?”

“你不是,那什么,我,我不懂。”

陆离捂着笑疼的肚子,指着傅寒词,“他昨晚回来的,你不知道?”

“欸,他昨晚回来的?”

“既然没事你们就下去,我跟长安有事要说。”

“得,你们俩好好谈一谈吧。”

烈毂可有眼力见了,托着陆离的手下楼,“你别在这儿杵着,快走快走。”

两人走了,傅寒词转身回到浴室没关门,“我马上就洗完,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问我。”

长安慢慢走进屋,直勾勾的盯着浴室里对背着她的傅寒词,眼泪跟珍珠一样一颗颗的往下掉,说不出任何话来,她只想冲过去抱紧傅寒词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长安带着很大的力道冲过来,险些把傅寒词撞得人仰马翻,“你,我,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傅寒词,你真的回来了,你不离开我了?”

“傻丫头,我人都在这儿你怎么还不相信。”

“那,那我昨晚梦见的那个不是梦,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

“那我早上吃的粥也是你熬的。”

“你感冒了胃口不好,给你熬了点清粥,怎么样合胃口吗?”他转过身来,搂紧了长安一声轻叹,“对不起安儿,我离开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是因为我有一个计划需要去实施,带着你怕危机你性命所以让你留在南城。对不起,没给你任何解释,就这么匆匆忙忙就走了,那时候你还伤着,真的真的对不起安儿。”

长安搂紧了傅寒词在他怀里狂摇头,“我,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么会不爱我,你自己都承认我是信仰,那儿有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抛弃信仰的。没关系寒词,只要你回来就好,只要你爱着我没有忘记我,一切,所有都无所谓。”

他无声的笑,垂首覆上红唇,“对不起,安儿。”

“我爱你,傅寒词。”

“我也爱你,安儿。”

楼下,烈毂已经洗漱完,拿着洋酒一脸高兴劲儿,“来,陆哥咱们喝两杯,嫂子和傅哥总算冰释前嫌了,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喝这么开心的酒了。”

陆离嗤之以鼻,表情可不好看,“人家在一起你瞎高兴什么,真是想不通你一个没老婆的人,别人有老婆比起你自己还高兴。”

他厚着脸皮挨着陆离坐下,撞了撞陆离的胳膊,“哎哟,陆哥你怎么突然就跟姑娘似的,我知道你心里看着不痛快,可嫂子和傅哥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管谁都撬不走。陆哥你这么帅,还这么有能力还怕找不到好老婆吗?”

陆离一把推开烈毂,坐远了些,“胡说八道,傅寒词和易长安的事跟我有毛关系,我还在上班时间喝什么酒,不喝。”

“是吗,那你可有得等了,傅哥体力可不是吹的,都说小别胜新欢他们俩得腻歪好一阵子。”

“俗气,傅寒词俗气,你们都俗气。”

“哎呀别生气啊陆哥,都是过来人你也应该明白傅哥的心情啊。”

陆离真没什么可说的了,瞪着得意的烈毂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今天傅寒词可真算是手下留情了,想着长安感冒刚好不能太折腾,虽然心中的充实没有满足,不过倒也是小小的快活了一下。

长安终于规规矩矩的沐浴完出来,擦着头发脸上潮红未退,“寒词,我今天去诊所收拾东西发现了我之前看见的那个纹身。”

傅寒词拿着吹风过来,一点没忘记帮长安吹头,“什么意思,在哪儿发现的?”

“在我爸爸收起的旧照片里,里面有一张是他年轻时跟别人的合照,照片被撕去一半,就在被撕掉的那半边那个人就纹着纹身。”

“照片在哪儿,我看看。”

“在楼下,刚回来挤给陆离了,他说发给技术部的同事帮忙放大。”

“那把头吹干了下去看。”

“恩。”

刚应下,她又偏头,“寒词,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我爸爸有关系。”

“叔叔过世这么久怎么会有关系,或许是早年接触过这些年才有了照片,你别多想。”

“你说万一揭露出什么我爸爸以前的恶行怎么办。”

傅寒词莞尔,宠溺无疑,“什么恶行,你真想多了。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你就在这儿胡思乱想,安儿你这毛病得改啊。”

“好的,我一定改。”

“这么听话的?”

“是,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真乖,差不多了,你换身衣服就下来,我先下去。”

“好的。”

傅寒词先下楼,不用怀疑脸上的表情就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烈毂跑过来瞄了眼楼上,“傅哥,嫂子没事吧。”

傅寒词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笑骂,“滚一边去。”

“恭喜了,傅先生。”

“长安说有张照片?”

“是,已经放大发过来,与长安之前画出的半张很相似。”

“真的?”

他接过陆离的手机,不用看得多仔细,一眼瞧去就有八分相似在仔细做比较同一个无疑。

他拿着手机坐下,也想不通怎么回事,“我昨天拜托你的事呢。”

“档案我翻遍了确实没有长安父亲的讯息。”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你先联系一下沈琦,等晚餐时间后我们去拜访他。”

“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鉴于沈悦的事情,我原本就想会南城以后去找他谈谈。如今加上这件事,干脆一起办完算了。”

“那我,我现在打电话。”

陆离刚躲开一点,烈毂就凑上来,“傅哥,嫂子可答应我了请我吃好的,吃什么随便我挑,嫂子付钱。”

“既然安儿应承你,你就随便挑。”

“那敢情好,这入冬了去吃火锅原本是最佳选择,不过最近听说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海鲜餐厅,咱们去试试?”

“行,你先预定位置,六点过去。”

“得了,我这就安排。”

六点三十分四人先抵达海鲜餐厅,冷钊,连城是随后来的,连陆离的小同事孙翔也被一并叫了来。

晚餐气氛那叫一个欢乐啊,长安也跟变了个人似的,爱黏着傅寒词也比之前听话了不少。

连城在一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他今天办的事情很不顺利,查了白龙身边所有的人每一个符合要求,他昨个还跟傅寒词拍胸脯保证顺利完成,今儿就被现实打了脸和疼的很。

白天回连家,果不其然连正满腔怒火的从商会回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始骂,不仅是他连带傅寒词和长安一并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连他都听不进去。

因为是聚餐世间,很多事也没有谈,晚餐结束傅寒词,长安,陆离就去了沈琦的家,冷钊,烈毂,连城先回小洋楼等他们。

“你还别说,我跟沈老说要去拜访,他二话没见离开答应还顺便问了问你的情况。”

“他也知道我会去的。”

“傅寒词,那个沈悦真的背叛你是因为有什么隐情。”

“她亲口承认,至于有没有隐情我不关心。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不管出于什么利用公职身份提供讯息助长犯罪的事情都不能容忍。”

开车的陆离默默竖起一大拇指,“我听到点关于你的风声。”

“什么。”

“听说,你要复复职了。”

长安一下看过来,好奇的紧,“欸,傅哥你要重新成为军人吗?”

他低着头,深潭眸里被柔情攻陷,“嘘,这是一个暂时不能告诉你的秘密,等可以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定告诉你。”

“你可不会再次故技重施,离开我吧。”

“不会了安儿,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我相信你。”

沈琦前警察局局长,现今任南城市长,就算身居要位依旧住在普通的公寓楼里面,一点架子都没有特别亲民。

这楼算老了,都是楼梯没有电梯。

三人卯足今儿爬了九层,傅寒词和陆离还好,毕竟经常锻炼,长安就不一样了累得像个废物一样。

按了门铃之后陆离后退一步,从神色来看有点紧张。

“沈叔是我爸爸旧友,突然以这种关系见面闹得我都紧张了。”

“你要是紧张就在一边不说话。”

陆离抿抿嘴,刚要张嘴门打开,来开门的就是沈琦,五十几岁的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儿之前任职警局的时候操了不少心。

陆离躬身问好,礼仪很足,“沈叔,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了。”

“没关系,快进来坐吧,入了夜外面就凉了。”

陆离现进屋,傅寒词随后,长安在最后带上了门,房间的装饰都是老一辈喜欢的简约,朴素的风格。

在电视墙的两边书架上摆了很多奖章,有沈琦年轻时拿的,也有沈悦当兵时立下攻功绩的军功章,看着可壮观了。

饶是见过傅寒词一大排军勋,见着眼前的还是被震撼到。

沈琦很客气,邀着几人坐下就在准备茶水,陆离跑来帮忙顺便寒暄了一下。

“我这家里没什么好茶,让傅先生见笑了。”

“那里的话,我们突然造访唐突了才是。早年我们在都城也常见,只是后来部队事情多见面就少了。”

生气点头称是,露出慈祥的笑容,陆离四处张望了下,“沈叔,阿姨呢,阿姨怎么不在。”

“你阿姨她吃过饭就跟隔壁的老太太去散步了,有闲暇时还会约在一起打打麻将打发一下世间。沈悦的事你阿姨还不知道,要是遇见可别说漏了嘴。”

“我记住了,沈叔。”

“不好意思,我也不客套,今天来打扰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您。”

“请,请叫我?”

陆离那出那半截照片,沈琦去房间拿了老花镜出来,接着光才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这,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易萧年轻时候的照片。”

“没错,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爸爸。”

沈琦挪开照片看过来,不知为什么见着长安时神色复杂了几分,“这,这位是?”

“这是我未婚妻,易长安。”

“易,易长安?”

“沈叔,有什么问题吗?”

沈琦若有所思的摇摇头,目光又回到照片上看了会儿,“不知道傅先生拿着这张照片来想要了解什么?”

“我想知道易叔叔的事。”

“这,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接过话茬,“是这样的沈叔,您知道当年我母亲逃难来南城,偶然遇见长安的父亲而且被救下,只是我母亲她伤得太重未能活下来,一转眼事情过了十几年,最近因为一些原因我在调查当年我们陆家的事情,因为易叔是最后见过我母亲的人,我想了解一下易叔的事或许对我查当年的事有帮助。”

“这是其一,前段时间在南城心悦酒店的事牵扯很广,因为一些线索查到易叔这儿,我查了档案没有任何记录,我向您一定更加清楚。”

沈琦沉吟了会儿,端着搪瓷杯喝了口浓茶,“欸,这些事你们不问我都快要忘记了。当年在南城,易萧和景华两个可是八拜之交的兄弟。我还是队长的时候,这两兄弟在南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打架闹事可是出了名的。”

长安心里一颤,瞪大了眼,“我,我,我爸爸……他认识景华。”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这就是当年他们两兄弟打拼下来的。”

“什么!”

“景华是外地人来南城打工的,雄心壮志想要闯出一片天来,刚好结识了住在城西的易萧,两人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好兄弟,借着易萧在城西的小有名气景华就结识了当时一些不错的大哥。景华可是个狠角色,易萧就像是景华的军师,两人互相扶持还真没想到真的就创出一片天下来。”

“后来啊,易萧觉得景华杀戮太重,原本生死相交的两兄弟突然就分道扬镳。景华一人做大,易萧回了城西开了家小诊所糊口,没有多久就与连正的妹妹结婚。虽然两人分道扬镳,可景华也没有忘恩负义更是给两边的人都招呼了一遍,不要碰易萧一个头发。”

“这样说来,我爸爸跟景华曾经共同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也不能这么说,这人都过世了往事就不要在计较,那个年代没一点心狠劲儿怎么存货都是一个问题。易萧后来开的那个小诊所也帮助了不少人,也算是弥补了过错吧。”

“那,沈叔,按您的说法这照片上的人就是景华?”

“是不是景华我不确定,不过这个纹身倒是有印象,当年在景华手下办事的人都有这样的纹身。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不确定,毕竟过去十几年我也忘了,不过很熟悉倒是不假。”

陆离扭头看傅寒词,傅寒词也是一脸深思,“如果这个纹身跟景华有关,那么帮助景乐就在情理之中,当然听从甄老的吩咐也更是理所当然。”

陆离跟着点头,很赞同傅寒词的话。

“沈叔,当年的事您能不能在多讲一些。”

“当年在南城数一数二的也就景华和易萧了,至于如今的什么白龙,连正等等在那时候都是景华手下的小角色上不了台面的。这风水轮流转,谁曾想那么风光的景华,易萧说没就没了。”

长安心中一震好像抓到个重点,“沈叔叔,你的意思是我爸爸的过世不是意外。”

“易萧那个车祸是我亲自带人去调查的,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不过只是我的个人感觉,总觉得易萧的死有些蹊跷。”

“沈,沈叔叔您能不能跟我详细说一说我爸爸的案子。”

“他们的案子都已经归档很多年,我也记得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这儿还留着备份的案件报告,等我找出来给你。”

沈琦刚要站起来,让陆离拦住,“沈叔,来南城十几年哦从未问过我们母亲的事,现在我觉得时候到了,而且我也有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父亲的事情。”

沈琦慢悠悠的取下老花镜,连连摇头,“欸,陆海是我的挚友,我有负他所托啊。我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会追到南城心狠手辣对你母亲和幼妹狠下毒手!”

陆离蹭的一下站起来,全身僵直,脸色僵硬,“我,我,我还有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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