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才回到城里,不紧冷还累。
回到房间长安还睡着,他放轻脚步洗漱完刚躺上床长安就滚了过来,靠在他怀里,“怎么样,有进展吗。”
“我吵醒你了。”
“算是吧,不过看你这么累就不找你算账了。”
“我家老婆可真够体贴的,先睡一会儿在说这件事。”
“我睡不了多久,今天要去祭拜我爸妈都跟连城约好了。”
“几点?”
“九点三十分,你就不要去了休息吧。”
“那怎么行,我休息会儿去的时候叫我,不叫我我要生气的。”
长安又蹭了蹭,“睡吧。”
她陪着傅寒词睡了会儿,接近九点醒来,做了份三明治热好牛奶预备上楼,傅寒词已经洗漱完下来。
“我刚准备叫你。”
“我的时间观念很准,特别是你的事。”
长安回了一个美艳的笑容,转身去客房叫连城,连城虽然在嚷嚷可还是醒了,“傅寒词回来了没。”
“八点多回来的。”
“早知道这么晚我就不应该等他,可把我累的。”
“快点,我做了早餐。”
“帮我打包一会儿车上吃,我再睡十分钟。”
“快点啊,别睡迟了。”
出来,餐桌前傅寒词已经在吃,他今日换了身白色的粗线头毛衣,头发打理得异常规矩,套了件黑色呢子大衣,个子修长人还帅像极了那种电视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来吃,一会儿就凉了。”
“我在想你这么累不用陪我去。”
“那可不行,第一次见长辈不能这么没诚意,我可是要塑造好女婿形象的。”
长安被逗乐了,脚步都轻快起来,“是,对,没人比你更有诚意了。我的三明治做的怎么样?”
“不错,可以卖钱。”
“谢谢夸奖。”
连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实际还是很准时的,多睡了十分钟起来洗漱换衣出来外面两人刚把早餐吃完。
他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还有没有我的份儿。”
“我给你装起来了,车上吃吧。”
“行,我去开车你们快点啊。”
“恩。”
上了车傅寒词发现,后备箱有两束白菊花,“这么早哪儿来的花。”
“我一早就预定了,九点多店员送来的。”
傅寒词长手臂一捞,把她搂怀里亲了口,“还是你想的周到。”
“每年都是这样,不过今年换了个住处而已。”
连城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开车,太干噎得不行,“这三明治是带了,好歹给我准备点喝得吧,我都快噎死了。”
“活该,说让你要多睡那么十分钟,有的吃就不错了。”
长安的父母都葬在城西的青龙山公墓区,今天初一祭拜的人很多,也是一种风俗。
素日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今儿倒是人来人往,多了几分人气。
长安祭拜完就是傅寒词,规规矩矩的立着,还真跟见家长一样认真,她站在一旁看着傅寒词,凉风袭来她扶了扶耳发感觉凉飕飕的。
祭拜完三人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回小洋楼,连城继续去补眠傅寒词也回卧室休息,整个屋里所有的男人都在睡觉。
天气有点回暖,长安闲着没事蹲在院子里打理昨晚被烟花弄坏的盆栽。不知不觉的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昨晚留下的菜很多,中午大家都起来围在一起吃了剩菜剩饭,午饭后连城回了一趟连家,接近晚饭点才回来。
陈晓刀的家庭背景花了两天时间才查到,陈晓刀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个刚满十岁左右的女儿,不过陈晓刀的女儿有哮喘,在年前几天因为误食了东西紧急送往医院就在第一医院。
至此,他们终于明白陈晓刀一直留在南城不愿离开的原因。
在得知这个情况的第一时间,陆离就让老母亲和年幼的女儿转入军区医院,至少那里要比第一医院安全很多。
接下来,警局那边发布的通告,用比较隐晦的信息告诉陈晓刀他们会保护两人安全,只要陈晓刀愿意自首案情可以酌情处理。
通告发出去多天没有任何回应,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陈晓刀重伤不治死在哪儿了。
大年初七以后很多地方都开始正式上班,小阳回了一趟老家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带着特产来拜年,然后候着长安去检查的事儿。
好在最近傅寒词因为陈晓刀的事多数都在忙,从过年以后长安也在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她还怀着侥幸心理想着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可是小阳不好打发,怎么说都要陪着长安去一趟医院。
于是,长安就找了个拉着小阳逛街的借口出门,打车打第二医院挂号检查。上午检查完,下午就拿到检查结果这还是因为有熟人在。
报告写得很简单,从基本的检查报告来看她没有任何问题,在长安提出自己的症状以后医生建议她做一个头部精密检查。
小阳拉着长安去检查室,她很不情愿想着又没有撞着头检查头部干什么。
“易姐,你就听医生一句劝,不过是做个检查十几分钟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没这必要。”
“你已经来了医院,多花十几分钟求个心安多好。要是没事那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要是真有什么及时发现及时治疗也是一件好事。你可是答应我了,要好好配合医生否则我就把你的事儿告诉傅哥。”
“你就知道拿傅寒词来压我,有意思吗。”
“不搬出傅哥你不听话啊。”
“得了,你也别拽着我我去检查就是了。”
就跟小阳说得一样,一个脑部深度扫描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长安很安静躺在检查室里到检查完都没有说一句。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她起身时,问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小阳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见去,很敷衍的笑了笑,“还,还好。”
“我脑子里是长了什么东西?”
主治医生拿起刚出来的检查报告眉头深锁,“易小姐,请跟我到办公室来。”
她换好衣服出来还在跟小阳说笑,“我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儿吧,我从小到大脑袋没受过伤啊,难不成还有瘤子不成。”
小阳没应,耸拉着脑袋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作罢。
办公室开着暖气,中年医生盯着报告好一会儿轻叹一声把报告递过来,“易小姐,你不如去第一医院找冷钊冷教授,他是脑科界现今的权威专家,或许他能更有效的找出治疗你的方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目光下垂,检查报告上点明在中枢区域存在一个阴影,探测以后居然属于金属碎片。
“这……是什么?”
“金属碎片。”
金属碎片,她的脑袋里怎么会有金属……
弹壳?
曾经在都城沈玉兰提过一次,她的脑袋里还有没有取出来的弹壳!
“这,这是什么?”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急切的想从医生那儿的答案。
“这个金属碎片很罕见,到底属于什么还在做分析我现在回答不出来,不过易小姐这个碎片卡在很危险的位置,压迫了多条神经,这或许就是你最近失明,失聪的主要诱因。我也不隐瞒你,这个位置的碎片如今在我们医院没有任何人可以胜任这种危险的手术,也拿不出最佳治疗方案。就像我刚刚说的,你应该去第一医院找冷教授,他是权威或许还有机会。”
“找冷钊?”她一声冷嗤,笑容讽刺,“我要是能够去找冷钊也不用来这儿了,如果我的病症冷钊真的有办法也不会至今……”
“算了,先就这样吧。”
长安捏着检查报告有些恍惚的从办公室出来,从踱步到急促小阳什么也没说安静的跟着。
“我脑子里有弹壳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
小阳很慌,连忙解释,“我不知道易姐,但是三年前你的确是因为这件事出国治疗。我们都以为你这次回来已经痊愈,没有提过还有这件事。”
“你还要骗我!”
她突然转身,揪着小阳的衣服逼至墙壁,“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傅寒词,连城,冷钊你们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人只有我被隐瞒其中对不对!”
“易,易姐,你别激动。”
“小阳你学过医,虽然不是脑科但你也知道,中枢是一个怎么样的位置。压迫着神经,诱发我最近的失聪,失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易姐,你别激动,冷哥这么厉害是专家教授他一定会想到办法帮助你。”
“他要是能帮助我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她气得不行,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瞒着她,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傻子一样。
弹壳啊,那么危险的东西居然一直在脑子里,难怪从国外回来她的头就时不时的隐隐作疼,她以为那是PTSD引发的后遗症所以没有在意,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心情的好转一切都会变好。
是那个该死的车祸,是那个车祸导致她如今的状况变成这样。
可是……傅寒词才刚刚跟她求婚啊,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嫁给傅寒词了,可偏偏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我,我该怎么办。”
手上的力道一松,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小阳,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救自己。”
“易,易姐没事的,冷哥一定有办法的。你先别急,也别激动我们现在就去找冷哥,找他想办法。”
她跟失了魂一样,全程由小阳拖上车,可当车停在第一医院停车场时她却没有一点勇气进去。
这时候进去是不是代表一切都要摊牌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因为那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会让她成为瞎子,聋子,这其中的所有人也包含傅寒词。
以傅寒词的脾性一定会安排她手术,手术结果呢。那么微妙的位置谁都没有这个把握可以把她救活,那么万一死在手术台上呢?
傅寒词,应该怎么办。
“易姐,我们到了。”
她从窗内望出来,冷空气里消毒水气味浓烈,医院里好像到处都藏着魔鬼张牙舞爪要把她拉向黑暗。
“小阳,你想过没,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易姐你不会有事的,有傅哥,有冷哥你不会死的不会。”
“我只是说假如啊,人都有一死,你是个医生应该摆正心态不应该加太多个人情感。”
“易姐你不要说傻话,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