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彤还想多玩玩冷傲天,谁承想,隔壁囚室的那位披着头发的老者冷笑了两声,道:“年轻人,你的毒早就解了,大可不必在这里同这丫头片子浪费时间,指不定她心性儿一转,又给你使上什么更阴的毒。”
毒解了?
冷傲天抖落抖落自己挂着的右臂,好像真的没事儿了,嬉笑着望向花若彤,“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臭老头!”花若彤不满地啐了一口隔壁的老者,“信不信我毒哑你,看你还怎么说话!”
“二十多年了,我与哑巴又有什么不同,姑娘要是喜欢毒哑我,那便毒吧。”老者一直背对着花若彤和冷傲天,看不清他的脸,只瞧得见那佝偻的腰和破旧的衣裳,还有话语中岁月沉淀的悲愤与无奈。
原来他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了。
短短几日,花若彤就有些受不了,真不知这老者是如何熬过这二十多年的。
冷傲天将近日发生之事统统告诉了花若彤,花若彤并未做任何言语,只叫他继续回去,不要善做主张打草惊蛇。
因为花若彤自进来后便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只是在等一个契机罢了。
花若彤在冷傲天耳边耳语了几句,冷傲天会意一笑,并向花若彤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随即出去同他的牢头大哥会和,花若彤暗暗惊叹,莫不是冷傲天和那牢头有一腿?否则怎么感情好的那么扎实?
“他是来救你出去的吧?”待冷傲天走后,暗室内又恢复了安静,这暗室太过空寂,只有花若彤和隔壁那奇怪的老头两个人。
老者慢悠悠地挪了挪身子,“这地方,我还从未见到有人进来能够出去的,除非……”
除非那人死了。
花若彤轻飘飘地笑了笑,“你办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不行!”
话语轻蔑,老者也不生气,“小姑娘心性啊!”
花若彤理了理衣裳,几日不曾好好洗个澡了,浑身不舒服的很,端详了一番隔壁的老者,“你信不信,我不但能够自己出去,还能把你弄出去!”
有传言称,自花若依死后,花府二姨娘荣氏便疯了。花府如今做主的是四姨娘楚氏。有人说,花国公有意将四姨娘扶正。国公爷无子,几位夫人接连为他生了三个女儿,如今四姨娘有了身孕,据给四姨娘做孕检的大夫说,四姨娘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公子。
这话传到花国公耳中,自是乐坏了他,对四姨娘宠爱备至,如今二姨娘疯了,府上掌事大权自然交由了四姨娘。
而花国公的另一位妾氏,三姨娘刘氏,虽生了个漂亮伶俐的女儿花若飞,可自己却是个不中用的,懦弱怕事,二姨娘掌权之时,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花若飞不同于花若依,从见到花若飞的第一眼开始,花若彤就很清楚。花若依光有害人的想法却没有脑子,而花若飞却不同。往日,花若依在府中作威作福,干了不少缺德事,大多都是花若飞在一旁使点子,故而,一旦花若依离了花若飞,就如同张牙舞爪的猛虎失去了虎牙,所以才会败的这么凄惨。
二姨娘平日没少给府里人气受,特别是四姨娘楚氏,楚氏年轻,入府时处处遭二姨娘挤兑,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二姨娘倒下了,她自然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结算个清楚的。自四姨娘掌事以来,隔日便派人将二姨娘送出了花府,扔去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别院,只留了两个老妈子照看着,那两个老妈子见二姨娘失势,又连累了她们两个留在这破败的别院照看她,心中甚是不痛快,一处商量着不理会二姨娘,只盼望着二姨娘早些死了,她们也好解脱继续回花府伺候。
冷傲天找到二姨娘的时候,所见远比常人想象的更加惨烈百倍。一张破败的床榻,两张旧木椅子并着一张四方的桌子,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房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二姨娘躺在榻上,面上污乱不看,只能分辨出一双还在艰难转动着的眼珠子。
见有人推门进来,二姨娘伸出枯槁的双手,张着干瘪的嘴巴不知要说些什么。
冷傲天木愣愣地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敢靠近她。
“水……”二姨娘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冷傲天又靠近了些。
“水……给我水……”
冷傲天惊地直奔了出去,叫了那两个老妈子来,“喂,你们给我弄点水来,哦对,还有吃的!”
两个老妈子面面相觑,冷傲天无奈,又从怀里掏出两只白花花的银锭子塞给她们,“还不快去!”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准备,公子您稍待片刻!”两个老妈子拿了银子,喜笑颜开,直奔厨房。
冷傲天无奈,想那往日风光无限的二姨娘,竟也能落得今日这般光景。
还有这两个贪得无厌的婆子,这才多久,已经送出去五六个银锭子了,冷傲天想,待事情办完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趣的婆子,他的钱也敢要,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多时,两个婆子备了几样小菜,烧了一壶茶,还体贴地为冷傲天打了一壶酒。冷傲天接过食盘,瞅也没瞅她们一眼,便端进去踢上了门。
别看这屋子里其他东西破旧,可这门倒是结实的很,竟能经得住冷傲天那一脚。
冷傲天将二姨娘从榻上扶起来,二姨娘灌了两口茶,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似乎也恢复了不少。看到吃的,便是不顾仪态地大把抓了往嘴里塞。
“饿成这样,你不至于吧?”冷傲天扶额,“早知道这么麻烦,我不该应了那女人。”冷傲天嫌恶地挪开了点,生怕二姨娘的脏手会挨到他身上来。
吃饱喝足了,二姨娘整个人才算是活了过来。捧着盘子又舔了一圈,看得冷傲天直犯恶心。
“喂……你……”冷傲天指着二姨娘,二姨娘正一点点向冷傲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