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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133.坠落的黎明(二)

如果注入了太多的感情而导致无法控制,那么把感情抽掉就好了。秋意椋月就是在黎这样的想法下诞生的生物。了然是耗费黎将近一半的魔力制作出来的“杰作”,现在了然死了,那些魔力已经流逝到了魔界的地核内,想要回收这些力量,黎只能将刚刚耗费了四分之一魔力创造的秋意椋月送到魔界,由于黎的魔力不足,秋意椋月此时还没有完整的形态,只是一团漂浮着的小光球,被暮送到了那个洞穴中培养了起来,那时的她毫不动摇地相信着,暮会遵从自己的命令,平安地把秋意椋月培养长大,再带回来继承这守护者之位,那时,他们就能卸下这身重担,获得真正的幸福。

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事与愿违呢?我们是命运的创造者,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掌控在我们的手里才对,我们想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出现意外才是。可是为什么,我的弟弟,没了。

感应到暮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黎彻底陷入了疯狂,极度的精神折磨使得她陷入了沉睡,这次她连秋意椋月的面都没有见到。

但现在,她醒了。虽然晚了一点,不过复仇该开始了。

“首先,你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也要夺走你的,一点一点,一个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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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了,不会再升起。黑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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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怪,明明还不到晚上。”影卫看着那快速西沉的太阳,耸了耸肩,没太放在心上,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无名和秋意椋月带到魔王城去。这是焱主动要求的,经过上次雨浪晴一的事件,他已经感到危险即将来临,有一件事他必须要说,而且是要当着他的救命恩人,乱云的儿子的面,亲口说出来。

秋意椋月走得有些不稳,她的伤还没完全好,但她执意要跟过来,具体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想跟在无名身边。无名一路上小心地搀着她。

“到了,请二位进去吧,他们已经等候你们多时。”影卫拉开大门,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无名一脸疑惑:“他们?”当他们走进去,大厅里站着一胖一瘦两个魔族,高高瘦瘦的是魔王,而另一个,“怎么会……”无名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疲惫的胖子,是他的师父,是他和父亲共同的师父,当年的忆云城最德高望重的老医师。

焱轻声说:“我们在方易的人赶到之前救下了老先生,是你的父亲请求的。”

无名在摇头,他连连后退,被一把椅子绊倒,摔在了地上,“师父……怎么会……您还活着……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焱抱歉地说:“我们从没见过面,你又长得和乱云先生完全不相似……不过现在倒是有点像了,”他指指无名的眼睛和头发,“那时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也不敢轻易把老先生的事告诉你,但是后来,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乱云先生的儿子。我们一直以为你死了。”

“不。不。”无名依然坚定地摇着头,“师父已经死了,那种情况下师父不可能还活着,就像我父亲一样,我们都没有选择。”

师父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这几年他老得很快,头上已经几乎没有几根头发,眉毛和胡子都已花白,眼角也平添了许多皱纹:“焱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不过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我一直以为魔王救出来的老头子是别人……您还活着,却一直不告诉我,您被救走了,您被救走了!”无名突然咆哮起来,吓得秋意椋月抖了一下,“我们都是幸存者,我知道我没资格对您发脾气,但是我们都该死!”

师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你说的没错,没能救下我的徒弟们,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城池,我这老东西是真的该死。”他的用词是“徒弟们”,看到这样的无名,身上缠绕着死亡气息的无名,师父终于确认,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两个宝贝徒弟。

无名疯狂地颤抖着,一拳砸碎了绊倒他的椅子,木片扎进他的手里:“还活着的医师,就剩我们两个了,大家都死在里面了。而我爸爸,他甚至都没能死在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故乡。”

师父颤巍巍地走过去,蹲在无名的面前,用不听话的手指抹了抹无名的眼泪,像小时候一样:“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乱云的精神还在,你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只要你还活着……”

“我延续下来的只有生命,我没办法像他们那样伟大,师父,我没办法,我什么都做不到……”无名抬起头,声音终于软了下来,他已经坚强了太久,在这位最后的长辈面前,他终于可以好好的哭一场了。

“你当然不会像他们那样,你又不是他们。”师父把无名紧紧地抱在怀里,“你就是你自己,你已经做到了许多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你救了许多人,我听焱说,你还开了一家医馆?真是了不起。”

“是爸爸……他把他的许可证给我了……”无名的脸埋在师父的白胡子里,泪水浸湿了胡子。

“了不起,孩子,了不起……”师父不停地重复着,像儿时哄他睡觉那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焱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走了过来:“我想,我要向你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乱云先生可能也不会死的如此悲惨……是我太弱了,对不起。”

无名抬起头,从胡子的缝隙中窥视着焱:“不,你不需要道歉,换做是我,那时也会做同样的决定。父亲没有答应过我们会回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反而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师父,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护他。”

“那时,那时我以为你也死了,”焱移开了视线,有些紧张,“所以把能够报恩的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老先生身上,我曾天真的以为照顾好老先生,我对你们的罪恶感就能减轻些。并没有,再看到你们只会让我更加自责,后悔那天的每一个举动。”

“我们都是傻瓜。”无名轻轻挣脱师父,站了起来,“你甚至比我还要成熟些,你选择了面对,而我选择了逃避,如果不是因为王上我根本就不会回来,我至今都不能面对这一切。”

焱终于勉强露出了一点笑容:“那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回来了,是时候面对更大的灾难了。雨浪晴一只是个开始,尽管她目前还什么都不肯说,”他转向了秋意椋月,“但是我很清楚,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结束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盯着秋意小姐,而这次我们一定要保护好。”

“啊,”无名有些恍惚,“这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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