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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信仰(一)

时间总是喜欢跟人对着干,当你希望它慢点,再慢点的时候,它却眨眼间便流逝,很快,就到了祭祀的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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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舞裙吗,之前见娜娜穿过了,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尽管无名嘴硬着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椋月穿着舞裙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几乎晕过去。

跟身上几乎称不出几斤肉的莱莎娜不同,秋意椋月又高又匀称,高腰的长裙拉长了她的下半身,尽管她前不凸后也不翘,但这一袭薄纱长裙穿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地展示着她纤细的身材,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就是好看。

“真是的,一见王……椋月姐姐就傻了,你昨天跟别的小姐姐聊天的那种气势去哪了。”奈落嘟囔着推开傻在一边的无名,伸出手扶椋月走下台阶。

“这衣服好奇怪哦。”椋月拽了拽肩膀上的薄纱装饰。“这是最适合跳舞的裙子啦,虽然我们今天不用跳舞,但是还是要穿这身衣服的。”莱莎娜紧接着走出来,在奈落的搀扶下走下台阶。

无名逐渐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椋月正在跟奈落道别。“等我回来。”她说,奈落乖巧地点点头,每次椋月这样跟他说的时候他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突然,一个模糊不清的白色影子与她重合,影子转过头来,冲无名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意识到他认识那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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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椋月!”无名突然冲上前去,拉住了椋月的手。

“怎么了?”椋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影子消失了,椋月的眼睛逐渐清晰。“……没什么,早点回来,我们在下面看着。”无名重新露出了平时总是挂在脸上的那副笑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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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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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们也快走吧,据说祭祀上有好多好吃的呢,去晚了好东西可就都没有了!”无名拽着奈落从另一扇门冲了出去。

“别拽我啊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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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祭祀台的路上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兴高采烈地向着宴会的台子走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身着舞裙的女孩在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莱莎娜向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真好啊,他们现在就能去吃东西了。”

是化了妆的原因吗,莱莎娜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苍白。椋月没太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也被那个怪里怪气的化妆师涂得很白,说是祭祀的传统。

祭祀台不远,不管她们走得多慢,终究还是到了,椋月站在台阶上向下看,奈落在拼命地挥手企图吸引她的注意力,一排排的长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很奇怪,明明是那么重要的祭祀活动,人们对于宴会的兴趣却似乎远远大于即将开始的祭祀活动,柱子上一面旗帜系歪了,好像根本没有一个人哪怕注意到这件事情。还是莱莎娜走过去,吃力地踮起脚尖把它扶正,然后回来跟椋月一起坐在台阶上,静静等待祭祀开始。

“娜娜,你很紧张吗。”椋月问,平日里活泼好动的莱莎娜现在却打了蔫,弓着背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直勾勾地盯着台下欢笑着的人群。

“有,有一点,马上就要见到王了,太,太激动了。”莱莎娜笑着。

椋月看着莱莎娜的笑。“你,在害怕些什么呢。那个你所崇敬的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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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的铁板映出了莱莎娜的笑容,“恐惧”二字,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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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莎娜马上急了:“怎么可能!王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是我们的光,我们的神!不论为他做什么,做,做什么……”她像被噎住了,马上打住了话头,缩了回去,椋月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藏在阴影里,她未曾谋面的村长,来了。

“感觉还好吗,这个氛围您觉得如何?”村长笑眯眯地问椋月。

“您比我想象中的丑很多啊。”椋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哈哈哈,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罢了,能有多好看呢,希望没有吓到您。”村长慢悠悠地走了上来莱莎娜马上站了起来,椋月也学着她的样子站起来,比村长高出了整整二十厘米。

“不是外表。”椋月盯着村长的眼睛。

村长稍微楞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祭祀快开始了,你们准备一下吧。”说罢,便在一群年轻人的大呼小叫之下被拉走去参加宴会了。

村长来过之后,莱莎娜的表情更糟糕了,她一屁股坐了回去,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丢了魂魄。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了,椋月决定自己寻找答案。,她走上祭祀台,台子很小,用木板搭出了一个只供两个女孩子跳舞的地方,台子的另一边什么装饰都没有,甚至连护栏都没有,椋月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在看她,于是她径直走了过去。

那里的景色就连她都着实吃了一惊,魔族居住的区域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一道又宽又深的沟壑横在她面前,粗略估计有两百多米宽,深不见底,沟壑是由易碎的红土组成,只是靠近周围的土块便开始松动,一块一块的土疙瘩掉入了沟壑中,消失在了肉眼可见的几百米处,被那不可知的深渊吞噬得一干二净。这意味着这块祭祀台搭建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如果真的要跳舞,在过程中整个台子就会塌陷,她们和这个祭祀台将一起万劫不复。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靠近这块台子了。这个所谓的祭祀已经实行了一百年,他们再傻也不会傻到不知道这里是易塌陷区,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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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快下来,祭祀开始之前我们不能到台上去的!”身后传来了莱莎娜的呼喊声,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想把椋月拉走。“你也知道,对吗。”椋月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莱莎娜伸出的手。“我,我,您在说什么呀,我,我怎么听不懂……”莱莎娜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们快下去吧姐姐,算我求求您了,我们别待在这上面好不好……”莱莎娜看上去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怎么,怕这台子塌了?”椋月不为所动,她对莱莎娜眼角的眼泪丝毫没有兴趣。

一直在绷着的莱莎娜终于绷不住了,她乞求地拉住椋月的衣角,却又不敢使劲踩脚下的木质台面,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求你了姐姐……我们下去吧……”

“明明,就是很害怕啊。”椋月终于转过身来,俯视着这个颤抖着的小姑娘。

“爸爸……爸爸说只要能够当上舞女参加祭祀,王,王他就能把妈妈还给我们……只要,只要我去……妈妈就能回来了……所以,所以我一直那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魔力,终于等到了今天,只要……只要……”莱莎娜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她死死地拽着椋月的衣服,慢慢地,慢慢地跪了下来。“姐姐,求求你了,帮帮我……王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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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那个台子在祭祀途中就会塌陷!那王上和娜娜岂不是很危险?要赶快去告诉村长他们中止祭祀换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啊!”

“嘘,奈落安静点,你觉得那些人会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他们是无意间将这台子建在这里的?你觉得那个两百米宽的沟壑是天然形成的?”无名在跟奈落低语,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台上的秋意椋月身上。

“可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奈落疑惑地问。

“你觉得我跟那二十个小姑娘都聊了些什么呢?大侦探。”

“你……!”

“可惜,祭祀的具体情况她们也不肯跟我多说,能套到的情报也就这么多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办法,只能相信王上了。她肯定也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我们已经很接近秘密的中心了,很快,一切就都明晰了,至于现在,赶紧享受美食吧,趁现在还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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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以雾月村村长的名义宣布,祭祀仪式现在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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