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这不是疑问，而是质问，莫关天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就像是家长要将小孩子的玩具送给别的小孩。
老祖宗冷笑：“难道你这只猴子，还想要被镇压在五岳山下数十年不成？”
莫关天满脸通红：“岂有此理，谁他娘的写了一本西游记，写什么孙猴子被如来镇压在山下，佛门那帮闲得蛋疼的秃驴竟然还有空看西游记，一掌把我也给镇压了。”
“屁的五岳山，明明是五指姑娘山，我被压在下面浑身不自在，你想想啊，谁知道那个臭和尚在有没有用这只手和自己谈过几亿项目的生意。”
“你还读过书呢，真是有辱斯文。”老祖宗气结，当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被镇压数十年，已经很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了。
“我已经很斯文了，我就不信那些和尚没有情欲，还不打飞机，人间不值得啊。”
老祖宗决定闭嘴。
莫关天骂骂咧咧一通，终于停了下来，他和自己那一派的首领不太和，倒是和妖族的老祖宗比较谈得来。
当然，都是他骂，老祖宗听，这样才算谈得来。
莫关天气喘吁吁，又大口大口喝了好多酒，眼神迷离道：“看样子是暂时和平了。”
“是啊，至少要等到十万大山完全消失，才会再起争端。”
“所以让你这段时间不要惹事。”
“你故意装病，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不然呢？”
莫关天很不爽。
老祖宗沉声道：“你天赋很高，没有灵气，没有天才地宝，没有呆在福地里，就能达到妖皇的境界，这段时间不要游手好闲，趁着天地灵气复苏，便在山外寻找一处好山头，然后成就妖军。”
“不妥。”莫关天说道。
“什么不妥。”
“天下不太平，我没心思进入到妖军。”
老祖宗望着天：“天下已经太平。”
他似乎明白莫关天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山里太平，就等于天下太平。”
“山外还不太平。”莫关天看着妖族的老祖宗。
山外还有一只妖兽，山外还会有妖族对人类的进攻，山外还有大量暴虐的兽怪。
他知道兽怪是如何疯狂嗜血的，因为这是他们妖族的手段。
“平衡。”老祖宗说了两个字，“你精通神算，所以应当明白，需要牺牲山外的人，来换取这片天地更加的繁荣，来换取山里的人和妖族，更加繁荣。”
“山外有百亿人啊。”
“无足挂齿。”
“这不是平衡。”
“有平衡，还有其他的。”老祖宗笑道，他一共有七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是不同的色彩，看着莫关天，“就好比我是这木屋的主人，有一天我外出了，你这个非法之客突然来到，睡我的床，吃我的菜，喝我的酒，喝我的酒，喝我的酒，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重要的事情当然要说三次。
“很好啊。”莫关天心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老祖宗吐血，他总是被莫关天气到，整个地球妖族，再加上大部分知道他的人类修士，每一个敢在他面前说话如放屁。
老祖宗眉如狭刀：“上万年前，这帮山里人的祖先就住在山外，这帮山外人的祖先就住在山里。”
“当年山外强盛，人杰地灵，山内示弱，没有山外好。”
“山外才是地球的主空间。”
“那个时候，我们妖族的强者第一次发现了地球，这中间应该发生了不少大战，不过后来，因为一次莫名的灾变，为了避难，他们不得不跑到山里去，而后将山里的人赶到了山外。”
“如今，天地重新恢复了，所以他们现在想要重新回家了。”
“蛟龙离家数年，再度回来，看见一只老母鸡占着它的巢穴下蛋，难道不会生气吗。”
“无论怎样，蛟龙终究是蛟龙，老母鸡终究只是老母鸡，他们要回来了，自然要肃清一下这些老母鸡，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然后将剩余的老母鸡赶回到山里去。”
现在的山里人将现在的山外人比作老母鸡，因为他们认为，山外人只会繁衍，才过去多少年，竟然就有百亿人口。
“很牛逼的逻辑。”莫关天也不知道是赞叹还是讽刺。
因为拳头大，道理都在那边。
“所以，你们就成了清理山外人的手段，那妖兽一旦爆炸，至少会死上亿人，现在以山外人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
“然后这场事故，会渐渐波及开来，整个地球大乱，恐惧越来越严重，加上妖族和兽怪，再死个几亿也不是问题。”
老祖宗摇摇头：“几亿太少了。”
沉默。
老祖宗说道：“莫关天，我知道你有很强的同理心，可是你要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强者才是关键，这也是这些年来那些大能的决策。”
“我是算命的，不学辩证法。”莫关天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我们在探寻真相，而真相很可能被隐藏在我们妖族母星之上，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这颗星球大变。”
“当然，也许什么都没发生，但谁知道呢。”
“十万大山啊。”莫关天说道。
“十万大山终究只是山了。”老祖宗摇摇头。
“过段时间，等山外死上一批老母鸡，山里的一些强者会联手，打通一个通道，从山外挑选一些好的苗子，进入到山里进行培养，现在山里的灵气和天才地宝还是比山外强大的多。”
“这也算是对山外人的恩惠和补偿吧。”
“然后，再死上一批老母鸡。”莫关天冷冷道。
“错了，是五批。”老祖宗收起一根手指，因为他一只手上有六根手指。
莫关天凝滞。
一批人差不多等于十亿，五批人就是五十亿。
“尽量将山外的人压到三十亿左右，才好赶往山里去，如果再少些，就更好了，但终究要看十万大山什么时候倒塌。”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妖族竟然会这么尽力帮忙。”莫关天喝完了所有的酒，但觉得自己还是太清醒了。
“允许我们占据一些山头大河，允许我们有成神的名额，当然最重要的是，允许灵能武器的资料落在我这一脉，哪怕放在那里只是看着。”
“灵能武器的核心资料？这个有这么重要？！”莫关天不动声色的问道。
“很重要，来自上一个修士文明，也许能够解开当年的真相，哪怕不能解开秘密，至少也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手段。”
莫关天惊愕，紧张，最后怅然，抽搐，黑线……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灵能武器的资料，是他在婆婆茶几上翻到的，然后自己随口跟那大白鹅聊这个，然后大白鹅又随口告诉了陆锋，紧接着陆锋又随口说了出来……然后，就随到了这里。
因为资料很多，因果很多，所以莫关天稍微掐指一算，就能算到现在这份资料还在那个叫李向华的妖人手中。
既然这么重要，既然能够让妖族的老祖宗，甚至三派妖族都统一意见，能够让山里人拿出来当筹码……这一连串的随口，未免太随便了一些。
没有什么事情是随便的，尤其是源头在包婆婆的身上。
“算算时间，那妖人小子应该差不多要和叶丫头交接资料了。”老祖宗说道。
“如果有人抢呢？”
老祖宗高深莫测一笑：“那妖人小子虽然体质有些缺陷，但很厉害，不会比你当年同境界弱，所以不会有意外。”
莫关天愣了愣，他想不通太多的事情，尤其是这事情涉及到了包婆婆。
当然他有很多事情没跟老祖宗说，比如，那个有着荒神一族血脉的妖子。
而他还算到，陆锋正在阻止这一切。
莫关天喃喃自语：“也许会有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