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上京,满城花木繁盛,暖风拂面,董明昭与郭又菱一起到皇觉寺进香。
皇觉寺是上京名寺,原本每日里香客就多,这些日子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董明昭提前派人来订厢房也已经没了。
两人拜了佛,想求个平安签,奈何求签的地方人满为患,前些日子殿试发榜后,许多人家都纷纷与新科进士在商量婚事,所以求姻缘的人非常多。
两人不愿去挤那个热闹,退而求其次求了几个平安符准备回家送给家人。
皇觉寺香火旺盛的原因之一是这里已经有六百年了,朝代更替,但这里一直不变,每一个僧人都专心礼佛,寺内的古树郁郁葱葱,走在其间身心都仿佛得到安宁。
两人坐在一处亭子里说话,郭又菱可惜道:“那日新科三鼎甲夸官御街,听说热闹极了,可惜我哥哥此次没考中,我也不好出门看热闹。”
董明昭倒是去了,点头道:“怕是咱们大燕最热闹的一次跨官御街了。”
郭又菱好奇道:“听闻此次三鼎甲都非常年轻,可是真的?”
“此言不虚,瞧着都不过二十出头,听闻都不曾娶亲,所以满城家里有闺女的都盯着这三块肥肉呢。”董明昭笑道。
郭又菱听了笑个不停,道:“好好的三鼎甲,如何到阿昭姐姐嘴里就成了肥肉了?快与我说说,哪一位相貌最好?”
董明昭摇头晃脑道:“姑娘家家的议论男子外貌,不好不好。”
郭又菱忙讨好的给她倒了杯茶:“好姐姐,我没瞧到那日的热闹,心里痒痒,你就给我讲讲吧。”
董明昭端起茶喝了一口,方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先说状元郎陶正元,正所谓地瘠栽松柏,家贫子读书,听闻状元郎家年幼失怙,由祖父祖母带大,为人最是孝顺,读书也是十分刻苦,我远远瞧着目光坚毅,身形挺拔。榜眼王徽之听闻出身济南王家,王家之人在朝素有耿直正直之名,王徽之瞧着颇有些严肃呐,少年老成,那么大喜的日子他也还板着脸呢。要说相貌,那自然是探花郎沈琏了。”
郭又菱听完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道:“阿昭姐姐真是胳膊肘往内拐。”
董明昭一脸正经道:“我表哥可是还未娶亲,又相貌出众,学识也好,家世清白书香门第,阿菱你若有想法尽管与我说来,看在咱们这交情上,你等会请我吃顿斋饭,我便替你说项。”
郭又菱听了又气又羞道:“枉我把你当姐姐,你竟如此打趣我。”
董明昭一听赶紧拉着她的手一脸真挚道:“我也是拿你当亲妹妹的,才不是打趣你呢。你想呀,咱们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吧?你说嫁给别人不知根知底的,若是欺负你可怎么好?我表哥就不一样了。”
郭又菱听了哼了一声道:“怎么不一样了?”
董明昭道:“你看呀,咱们俩要好是吧?你一直喊我姐姐,若是成了,我就得喊你嫂嫂了,你这辈分就上去了呀。”
郭又菱气道:“合着我就为了占你个辈分。”
董明昭连忙给她顺气道:“你瞧你,我话还没说完你又着急了吧,做人呐一定要冷静。你继续听我说,我表哥呀读书人,文文气气,洁身自好这点我完全可以给你保证。若是我表哥敢欺负你,我定帮你锤他。若是换个人,我却不好出手了。”
董明昭说完,心里哀叹,若不是自家娘看上了郭又菱,自己何必在这里做这媒人的活。
郭又菱喝了口茶顺气:“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董明昭一听,自己这媒人看来是要失败了,业务还是不熟练呀。
就听旁边有人发出哈哈哈大笑的声音道:“临川,你表妹给你骗媳妇呢。”
董明昭郭又菱俱是一惊,扭头看去,却见陶正元、沈琏还有王徽之都站在一年轻男子身后半步左右
那年轻男子身型高大,满脸含笑着与沈琏说话。
而沈琏则满脸尴尬道:“舍妹年幼骄纵,让黄公子见笑了。”
董明昭看到自家表哥,也是一慌,事后不说人,一说就被抓包。而郭又菱也是满脸尴尬害羞。
沈琏无奈的对着董明昭道:“阿昭,还不过来见礼。”
董明昭心想,一般外男见了理应回避才是,怎么沈琏反而叫她过去见礼,便仔细看了那黄公子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却听身旁郭又菱有些惊慌道:“皇上!”
董明昭一听就回过味来,是了,她前些年在京里时所爹娘入宫曾见过当时还只是皇子的朱维勋,只是时隔多年,朱维勋也有了不少变化,所以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董明昭也紧跟着想行礼,却听燕成帝朱维勋道:“莫要多礼,喊我黄公子就行,莫要引起他人注意。”
四人走入亭内,其余人皆站在一旁,朱维勋却道:“都坐着吧,今日只作闲聊不论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