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相撞的声音响起,长鱼瑾立马话题一转道:“孙女最近也是担心父亲,不知祖母可有父亲的消息。”
与此同时长鱼瑾还捏了捏祖母的手,安老夫人立刻就懂了。
进来的人是小青,正往炭盆子里添着银丝炭。
安老夫人道:“你不必忧心,你父亲前段时间来信了,待会儿我细细说与你听。不过”安老夫人不悦地看着小青,“瑾儿,你把你这婢子惯地太不知事了些,主人家谈话她这样就大咧咧进来了,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刚才你已经明确说了要与祖母单独谈话。真真是不知礼!”
小青早已吓得跪倒在地,一连声喊道“老夫人,奴婢知错了。”
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若是平常,长鱼瑾早就心疼了,可如今,长鱼瑾只觉得这姑娘年纪不大,演技倒挺高超的。
为了不让小青察觉,长鱼瑾仍像往常一样。
“外祖母,这小丫头是孙女给惯成这样的,算起来倒是孙女的错,祖母不要生气了,孙女以后会好好管教这些身边人的。”
安老夫人一哼:“我看不是惯成这样的,是婢子心比天高,奴大欺主了!”
小青小脸一白,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了,连忙解释:“奴婢没有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长鱼瑾听着心烦,大声道:“知秋。”
然后平和地对祖母道:“祖母,这件事就交给瑾儿吧。”
安老夫人点点头,孙女都这么大了,确实能处理好。
知秋一进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跪下请罪,“奴婢没有看好她,请小姐罚。”
长鱼瑾摆摆手,“行了,先带下去吧,罚不罚的过后再说,现在你出去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了。”
眼见知秋带着小青下去了,安老夫人开口道:“那是个什么人?”
长鱼瑾不想让安老夫人担心,自然不会将小青的身份来历说与她听,只是随口道:“不过是个丫鬟。”
安老夫人一脸不相信:“瑾儿,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年纪,难道连这点都分不清楚?先不说你待她的态度,就看她那做派,她是人是鬼我还分不出来?”
长鱼瑾一笑:“是是是,祖母最厉害了!”
安老夫人脸色一唬“那你还不告诉祖母?”
长鱼瑾撇撇嘴:“行了,告诉您还不成嘛。那就是程岳凌派来监视我的人。”
安老夫人开始一脸莫名其妙,继而转为震惊。
半晌,叹道:“原来,他竟不曾对长鱼家放过心。自古君心难测啊!”
长鱼瑾暗道这安老夫人还是挺厉害的,一件小事情就能联想这么多。
“祖母,难道您不知道这件事吗?那您”那您怎么今天替哥哥送东西呢?
安老夫人陷入沉思,面色越来越凝重。
长鱼瑾在一旁看着不敢说话。
“你父亲和你哥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长鱼瑾点头。
“你哥哥今日送的东西也是与此有关?”虽是问句,确实笃定的语气。
长鱼瑾犹疑道:“应该是的。”
老夫人毫不犹豫叫外面的知秋进来。
知秋进来,见屋里祖孙两人都是一脸严肃,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老夫人将一只玉簪伸到知秋面前,面色沉沉只说了两个字:“打开。”
知秋拿过簪子摆弄了几下,竟然从簪子中拿出比尾指细细的一卷信纸。
这是长鱼家的传信方式,长鱼家的内部人员都会,没有失忆前的小姐也是会的。知秋将信纸与还原好的簪子都恭恭敬敬递到长鱼瑾手里,然后退下了,她的心中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用上了这般秘密的传信方式?
长鱼瑾打开信纸,信上写着这样几个字:
“三日后离开,冷宫枯井下密道。”
安老夫人自然也看见了,她冷静地道:“这是今日交到我手中的。”
“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长鱼瑾皱眉。
安老夫人问道:“朗儿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说着老夫人看向窗外,自言自语般呢喃:“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长鱼朗的确什么都没跟长鱼瑾说,但无问说过呀。
长鱼瑾想了想,还是告诉外祖母,也好让她提前做个打算“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五皇子要回来了。”
安老夫人一愣:“五皇子不是死了吗?难道他是假死?”
长鱼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总之祖母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万一他回来,城里可能会很乱。”甚至可能是一场大战。
安老夫人道“我倒是不必做什么打算,五皇子好歹是大越的人,难道他还能屠城?如果他真想要那个位置,他就不敢伤害百姓。”说着,安老夫人怜爱的抚了抚长鱼瑾的头,道“祖母担心的是你啊,你是这大越的皇后,他若是仁义也许会放过你,若是不仁义,”老夫人说不下去了。
长鱼瑾也懂了,若是把自己杀了,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
“祖母,你不用担心,哥哥不是来接我走了吗,到时候就算他来了我也不在。就是恐怕连累了安国公府。”长鱼瑾伸手抱住了祖母,心里有些不舍。
安老夫人拍着长鱼瑾的背:“这些你不必担心,不管是哪个做皇帝都不会动安国公府的,只是祖母老了,你这一去,祖母恐怕到死都再难见你一面了。”
长鱼瑾鼻子有些酸,她知道祖母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祖母,您是个好人,您会长命百岁的,瑾儿也会回来看您的。”
安老夫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狠下心来“不管你将来去了哪里,你都不可以再回来,你必须忘了我们这些人,重新开始生活,瑾儿,你要幸福!不然祖母死也不安心。”
长鱼瑾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恩,我听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