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渐渐急促起来,似淙淙溪流汇入江海。
皇贵妃开始旋转,白色的舞裙亦跟着旋转,光她一直面带微笑的旋转就足够惊艳全场了,别说程岳凌了,连一旁捧着双耳酒壶的宫女都看呆了。
然而更让人惊艳的是,那舞裙裙摆渐渐转起来,露出内层镶嵌的一排排夜明珠来。
这不是舞裙,这就是万金。
如果说今天之前还有人妄想取代皇贵妃的位置,那么今天以后就没有人敢打折中主意了。
能弄来这件舞裙,皇贵妃不是池中之物。现在的皇贵妃在众人眼里就是貌美如花,身姿婀娜,富可敌国。
当然,在场有一个女人例外,那就是太后,在她看来那一身白就跟丧服似的,就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出美丽的,眼睛瞎了吗?
一舞结束,程岳凌率先鼓掌,连称三个好字,赞道:“当真是一舞倾城,爱妃就是那翩翩起舞的仙鹤。”
皇贵妃满脸红晕,福身高兴道:“多谢皇上。”
程岳凌没提赏赐之事,一般这种情况他都会鼓励性的赏赐宫中宝贝。
皇贵妃本来也不是求得赏赐,被喜悦填满心胸的她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程岳凌脸上带着迷醉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好色之徒,被皇贵妃的美色虏获了。
太后嘴角端起果酒,看着映了灯火的酒水,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仙鹤?呵呵,明明就是一只大白鹅。
安国公府的晚宴散去,长鱼瑾带着知秋往自己的居处走,路过一片藤花架时,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瑾儿。”
长鱼瑾转过身,看见来人不禁露出笑意:“哥?有事吗?”
月色微凉,长鱼朗的眼睛似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为何要在安国公度中秋?”
长鱼瑾正要说话,长鱼朗一抬手,声音渐凉:“别跟我说侍疾的话,我不信。”
看着长鱼朗坚定的眼神,看来是必须告诉他了,长鱼瑾心中一叹,今晚又不能早点睡了。
长鱼瑾砖转头,吩咐道:“知秋,你先回去。”
知秋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小姐就是因为担心安国公才留下的呀,她每天都去看安国公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吗?
知秋将羊角灯递到长鱼瑾手里,疑惑的离开了。
飒飒夜风吹过长廊。长鱼瑾佛开脸上的碎发。
长鱼朗静默地看着她。
沉默片刻,长鱼瑾转头看向一旁的矮灌木,黑越越的一片,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
“哥,你知道冷宫那次谁才是之人吗?”
长鱼朗看着长鱼瑾的侧颜:“是淑妃唱的一出戏。”
长鱼瑾摇摇头:“不是,我们都被骗了,程岳凌才是幕后那只黑手。”
长鱼朗大惊,声音不禁大了一些:“瑾儿,不可胡言!”
长鱼瑾转过头来盯着长鱼朗,一字一句道:“是真的。”
或许是长鱼瑾目光太过坚定,长鱼朗不禁有些相信她的话。
“如果真是皇上,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长鱼朗试图说服长鱼瑾,长鱼家是武将,为大越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且长鱼家忠心不二,皇上没有理由要害长鱼家,如果瑾儿一直带着这样的惊恐与憎恨在宫中生活,于她有大害。
长鱼瑾有些怔然,如果说他是忌惮长鱼家的兵力,那现在父亲的兵权也上交了,他没有道理再针对长鱼家。
“也许是私仇。”长鱼瑾说出自己的猜想。
长鱼朗觉得妹妹病的不轻,他劝道:“皇上能跟我们有什么仇,长鱼家一向只效忠皇帝,不参与皇子的党羽之争,自从皇上登基,长鱼家也是兢兢业业忠心辅佐,皇上不会加害我长鱼家的。”
长鱼瑾心里也迷惑了,难道无问在骗她?
长鱼朗一叹:“瑾儿,宫里水深火热,搅得你的心神都不宁了。你要记住,皇上是天下人的皇帝,却只是你一人的夫君,他害谁都不会害你。”
长鱼瑾觉得长鱼朗才是中毒已深,中的是皇帝的毒。
她讽刺一笑:“害谁都不会害我?哥,你比我还天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你难道还指望他爱护臣民,就算他害我不是真的,那他害了天下百姓总是真的吧!在上一年北方百姓惨遭旱灾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大兴土木,斥资百万重建天台,天台倒是越来越高了,可这样就能触到神灵解救百姓了吗?为什么不把扩建的百万钱财拿来赈灾呢?”